朱元璋与马皇后并肩而坐,就着常孤雏的话题,相谈良久。
马皇后凝视着朱元璋,说道:“重八,这下你可称心如意啦?他呀,可不单单只是你义弟的义子,日后,还会成为你的女婿呢。”
朱元璋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面上绽出笑意,继而仰头抚掌大笑:“哈哈哈,那自是!那自是呐!”
笑罢,他说道:“待咱将皇位传与标儿之后,有小孤雏在旁辅佐,标儿也能轻松不少。
那孩子,有勇有谋,定能助标儿守好这大明江山。”
朱元璋兴致愈发高昂,又道:“到时候,咱让小孤雏攘外,抵御西方蛮夷;让标儿专注安内,治理这大好河山。”
他微微点头,“嗯,如此一内一外,相互配合,咱大明定可高枕无忧。”
“定能开创一个辉煌盛世,使我大明百姓安居乐业,万邦来朝。”
言毕,他微微一叹,略带一丝遗憾,“只是,不知咱们能否得见那一日。”
马皇后握住朱元璋的手,她的手虽己不复年轻,却依旧温暖。
她看着朱元璋,说道:“定能见到的。咱看着孩子们成长,他们皆如此优秀,这盛世,必会到来。”
正说着,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他叹了口气。
马皇后听闻,转头看向朱元璋,问道:“重八,又怎么了?”
朱元璋眉头紧皱,开口道:“唉,若咱手底下这帮老兄弟们的义子都似小孤雏这般就好了。
你瞧瞧,如今天下方定,他们便开始耀武扬威,作威作福,肆意祸害百姓。
咱这心里,实在忧愁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朱元璋缓缓起身。
他说道:“如今己非义军之时,天下初定,大明开国,有些规矩必须立下。”
他停下脚步,接着道:“可这规矩一旦立下,必定会极大地约束那些勋贵。
这帮骄兵悍将,平日里放纵惯了,又怎会乖乖遵守?”
马皇后看着他。
朱元璋说道:“一旦咱将规矩立下,届时若有人触犯,难免要动刀兵。
咱实在不愿对自己的老兄弟下手啊,那些年一同出生入死,情同手足。”
“但咱更不愿让大明重蹈蒙元覆辙,使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江山,是咱与兄弟们一同打下的,可守好这江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咱的初心呐。”
朱元璋转过身。
“这一路走来,咱见过太多生死,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学会了诸多手段。”
他微微停顿,“这心呐,也变得愈发坚硬了。”
“若这帮曾与咱并肩作战的老兄弟,对这好不容易打下的大明江山有所危害,咱虽痛心,却也只能狠下心来动刀兵。”
马皇后听闻,赶忙起身,走到朱元璋身旁。
她握住朱元璋的手。
“重八,”马皇后忧虑万分,“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历经无数艰险,这骄纵之心,一时之间,在所难免。
不如,让我去与他们聊聊,或许能劝劝他们,让他们收敛性子,你看可好?”
稍作停顿,马皇后又接着说道:“还有,日后你若真要对他们动手,务必告知我一声,行吗?”
朱元璋转过头,看向马皇后,眼神中满是纠结。
他深知皇后心地善良,顾念旧情,可这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马虎。
沉默片刻,朱元璋终究还是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好,到时候咱一定告诉素妹子。”
说罢,他轻轻反握住马皇后的手。
晚些时候,朱标于东宫将政务处理妥当,便往乾清宫而来。
踏入乾清宫,朱标一眼便瞧见端坐在殿内的朱元璋与马皇后。
他赶忙整理衣冠,恭敬地躬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马皇后一见到朱标:“标儿来啦!”
朱元璋也抬眼看向朱标,抬手示意:“来,标儿,这边坐下。”
朱标依言在旁坐下。
朱元璋随即对朱标说起常孤雏在辽东之事:“标儿,你可晓得常孤雏在辽东的情形?那小子,如今在辽东治军有方,把那儿治理得井井有条。”
朱标点头:“不愧是常大哥,自幼便见他行事果敢,聪慧过人。
如今在辽东,必能大展身手。
儿臣相信他,定能将辽东守好,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
言语之间,对常孤雏的赞誉之情溢于言表。
马皇后心中暗自思忖,倘若大明的君臣皆能似朱标与常孤雏这般,彼此信任、情谊深厚,那这江山社稷,定能稳如磐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如此盛世,该是何等美好。
朱元璋听闻朱标之言,嘴角微微上扬。
话锋陡然一转,看向朱标,故作严肃道:“标儿,这小子此次可是抗旨跑回辽东,这般胆大妄为,你说咱该如何惩处他?”
说罢,目光盯着朱标,观察他的反应。
其实,朱元璋心中并无惩处常孤雏之意,不过是借此逗弄朱标,想看看他对常孤雏的情谊究竟有多深,又会想出怎样的说辞为常孤雏开脱。
朱标听闻,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极为郑重,不见半分玩笑之色。
他看着朱元璋:“父皇,常大哥向来心怀天下,此次跑回辽东,实是心系辽东边民。
您想啊,辽东之地,百姓身处边陲,处境艰难,常大哥定是放心不下,才会心急火燎地赶回去。
他这是一片赤诚之心呐,父皇非但不该罚他,反而应该重重赏赐他,以彰其忠义,鼓舞更多将士为我大明江山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