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玉结婚这天。
任锦玉的妈妈钱朵朵,换下了她那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
淡蓝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身,裙摆刚好及膝,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钱朵朵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的肌肤如初雪般细腻光滑,没有一丝三十六岁女人应有的纹路。
&34;真是过分了&34;钱朵朵得意的说,拿起化妆品开始细细描画。
不一会儿,一个心机裸妆出现了,镜中的女人明艳纯真,眼眸清澈透亮,任谁看都认为她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34;哪像五个孩子的妈?&34;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指尖轻轻按压眼角,没有一丝细纹。
近几年来,她不仅没有变老,反而越发年轻了。
&34;看来以后要少用植物精华了,这逆生长,会引起别人怀疑的。&34;
&34;妈!&34;任锦玉站在门口,她穿着一条正红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
裙子的剪裁,勾勒出少女婀娜的曲线。
乌黑的长发梳成两个麻花辫,露出瓷白的脖颈。
钱朵朵看着任锦玉,比她高出小半个头,母女俩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花。
&34;妈,你好漂亮,就像我的姐姐!&34;任锦玉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钱朵朵这才回过神来。
她伸手替女儿正了正领口的红绒花,手指微微发抖。
&34;我女儿真漂亮。&34;钱朵朵哽咽的道。
她想起十八年前,刚出生的任锦玉只有小小一团,今天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母女俩并肩站在镜子前,镜中映出一对令人惊艳的身影,一个如盛夏玫瑰般热烈明艳,一个似初春樱花般柔美清新,像极了一对姐妹花。
任锦玉看着妈妈,突然说道,&34;妈,我有点害怕&34;
钱朵朵轻轻拍着女儿的背,&34;有妈妈在,没什么好怕的?程浩军是个好男人,他会对你好的。&34;
任锦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抱住了妈妈。
钱朵朵强忍住泪水,捏了捏女儿的脸蛋:
&34;你只是搬到军区大院住,离咱家就两条街。以后咱们离的更近了,&34;
军区大礼堂内,红色绸缎从天花板垂落,讲台后面贴着红色的双喜字。
任卫国站在宾客席第一排,军装笔挺,眼神却不时瞟向身旁的妻子。
钱朵朵正与许晓宁低声交谈,淡蓝色连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
她微微侧头时,优美的侧脸吸引了多少人的眼光。
任卫国注意到,周围的目光已经往这边瞟了很多次。
&34;老任好福气啊!&34;陈政委忍不住凑过来,挤眉弄眼道,
&34;嫂子这模样,说是你闺女都有人信!&34;
任卫国脸色难看起来,笑骂着厉声道:
&34;胡说什么!&34;
&34;哎哟,任哥还不好意思了!&34;冯团长也凑过来起哄,眼睛不住地往钱朵朵身上瞄,
&34;要我说,咱们军区这些家属里头,就数嫂子最显年轻。老任,传授传授经验呗?&34;
任卫国冷哼一声,手不自觉地将朵朵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34;今天是我闺女大喜的日子,都给我正经点!&34;
话虽这么说,钱朵朵看见老任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嘚瑟起来。
礼堂前方,程浩军站得笔直。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身旁的新娘任锦玉。
&34;我会用生命爱护你。&34;程浩军低声承诺,目光灼灼地看着新婚妻子。
任锦玉唇角露出羞涩的微笑,在程浩军牵起她手时温柔回握。
&34;看看人家浩军,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34;
程浩军的战友周福义捅了捅身旁的战友,眼睛都看直了,
&34;还是大学生呢,听说是个技术员。&34;
&34;可不是,&34;其他战友咂咂嘴,&34;老程家这回可长脸了。哎,你看新娘旁边那个伴娘,是不是也挺漂亮?好像也是大学生&34;
他们的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让前排的程军长和夫人许晓宁听见。
许晓宁抿着嘴笑,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新的列宁装。
程军长则正襟危坐,时不时向投来祝贺目光的同僚点头致意。
他眼角余光扫过儿子痴迷地看着新娘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有些担忧,
“这小子,怕是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了。”
陈政委主持婚礼时,张雪烟作为伴娘吸引了众多单身军官的目光。
&34;那个伴娘有对象没?&34;后勤部的小李捅了捅身旁的战友。
战友揶揄道,
&34;“怎么,你小子有想法啊?
就你还惦记人家呢,人家可是橸都大学的高材生,能看上你个伙头兵?
别做梦咯!”&34;
&34;去你的!我现在可是炊事班班长!&34;
张雪烟浑然不觉,在转身时与一个年轻军官四目相对。
那人剑眉星目,肩章显示是个营长,正愣愣地看着她,有点傻愣愣的。
张雪烟慌忙移开视线,脸颊飞起两片红云。
她不知道,这位名叫陆远旬的侦察兵营长,此刻心里已经炸开了烟花。
这时很多战友,向任卫国和程军长祝福:
&34;老任,老程,恭喜啊!这俩孩子真般配!&34;
而在大厅的角落,张雪烟正被陆远旬拉着笨拙地搭讪。
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侦察兵,此刻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34;那个我你你的头发很&34;
&34;很什么?&34;张雪烟忍不住笑了。
&34;很黑!&34;陆远旬脱口而出,随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军区大礼堂最角落的阴影里,司柏风静立在角落里。
他刻意选了根立柱后的位置,既能将整个礼堂尽收眼底,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他看着笑的灿烂,容颜没有改变的钱朵朵,司柏风的呼吸加深。
二十多年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一点都没变。
朵朵微微侧头与任卫国低语时,任卫国眼神炙热的看着朵朵。
司柏风的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疼痛让他保持清醒,否则他可能会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拉走。
&34;朵朵&34;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过,带着经年累月的渴望与痛楚。
军区大礼堂的角落里,阴影中古辰行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右手紧攥着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