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骑着马，一颠一颠地走了。
这马有点神经，跑道上呢，走小礼步。
楚璃有点不放心，到了起跑线，忍不住往徐砚周的方向张望。
忽然，身边人惊呼。
她循声看去，大屏幕上，徐砚周名字的英文拼写，唰一下，到了第一位。
三千万港币，尾标蓝色，代表慈善，全投楚璃，输了不计，赢了，在场人人有份。
瞬间，场内大热。
哄闹声掀翻棚顶，绕着天空城盘飞的无人机甄别到过高分贝，纷纷出动，快速出现在马场上空，侦查危险。
嗡嗡嗡的动静，让马躁动，跃跃欲试。
楚璃作为全场焦点，心跳已经快得过分，她严重怀疑，今天不受刺激，也得发疯，兴奋得要疯，激动得要疯。
还有……
她向往后看，握紧降神，才遏制住自己。
不知还有别的原由，总之，黏在骨肉上腐烂的陈年血痂，正被一点点剥离，她被迫，也自愿的，生出新的血肉。
砰！
发令枪响。
她慢了一拍。
她的马，慢了两拍。
身边的马都嗖一下冲到了前面，她一张嘴，都吃到灰了。
激动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不是……
这，真什么马！
场内声音还是大，但楚璃不用想，观众肯定跟她一样懵。
她压低身体，用惯用的力道，逼着马出力。
但不知为何，这马就是摆烂，虽然也跟着跑，但是一直稳定地吊车尾。
这么下去，徐砚周那三千万港币，准保泡汤！
楚璃忍着颠簸，跟马喊话。
“喂！你倒是跑啊！”
马：跑了呀，跑着呢。
继续最后一名。
楚璃不明状况，只能尽量调整姿势，给马减少负担。
她不信，徐砚周会给她一匹废物马？
不，不会的！
她咬紧牙，紧跟队伍。
五公里的赛程，听着不短，马跑起来，却很快。
眼看到最后一圈了，楚璃焦急不已。
忽然，观众席上传来整齐的喊声。
她还没听清那些人喊的什么，骑着的马就跟四条腿当场安了马达一样，蹭蹭蹭地蹬。
超一个，超两个，三个……
就在原头马要超重点那一刹那，楚璃骑着红色大马，纵身一跃，第一个过了线。
全场沸腾。
楚璃骑在马上，懵得发昏。
这会儿，她才听清观众席上喊的——dash
她明白了，低头问马：“你叫dash？”
马颠着小碎步跑了两转。
楚璃：“……”
果然，徐砚周养的马，也是神经。
她忍俊不禁，正要往观众席上看，只听远方响起整齐的鼓声。
巨大的气球又高了一个度，月亮一般，悬在夜色下。
楚璃懂规矩，骑着马往擂鼓台上去。
到了台前，她下马上台，从女人手里接过鼓棒。
本来是走流程的环节，女人却提醒她，“您慢点敲，徐总还没走到中间。”
什么？
楚璃转身看去。
草坪中央，徐砚周手里不知提着什么器械，一步步走到气球正下方。
终于，他站定了。
“楚小姐，您可以敲了。”
楚璃回神，转身敲鼓，心思却在身后。
沉重的鼓声后，忽然出现三下凌厉短促的重音。
是枪声。
楚璃转脸。
马场上空玻璃顶被打开部分，霎时间，风汹涌地灌进来。
随之带起的，是气球里包裹着的金红花雨。
面值一千的港币，和玫瑰花瓣。
无尽的尖叫声，撕裂了沉寂的夜空。
不知是谁带头，叫了楚璃的英文名——celia。
有关于少女尘封的传说故事，轻而易举，再度耀眼。
楚璃站在中轴线上，直面席卷而来的花雨和夜风。
周围好像静了，只有她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