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张突然反应过来，"幸子抓李明山，是因为她以为他知道真实位置？"
刘铁柱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太年轻...不懂...那批黄金...早就不在了..."
"什么？"胡大膀子瞪大眼睛。
"其实黄金...组织上秘密运走了..."刘铁柱的声音越来越弱，"但佐藤家的人...不知道..."
小张猛地站起身："所以幸子是在追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宝藏？"
"不..."刘铁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胡大膀子按住，"她真正要的...是名单..."
"名单？"
"藏在...金库夹层..."刘铁柱的呼吸变得急促，"黑龙会...在华潜伏人员...真名单..."
胡大膀子一拍大腿："操！比黄金值钱多了。"
刘铁柱突然抓住胡大膀子的手腕："别...别告诉上面我醒了...将计就计..."
他的眼神清明锐利，哪还有半点昏迷初醒的虚弱。
胡大膀子瞬间明白了他的计划，咧嘴一笑："你要装昏迷当诱饵？"
刘铁柱看向自己受重伤右腿，冷笑一声："欠我的...该还了..."
一个月后，午夜。
通过一个月的修养，刘铁柱的伤势已经回复过来。
虎头山要塞的残垣断壁，在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骨架。
寒风呼啸着穿过坍塌的炮台，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胡大膀子和小张带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昏迷"的刘铁柱，缓缓走向要塞入口。
八名战士分散隐蔽在周围的掩体后，枪口对准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来了。"小张低声道。
前方废墟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押着被绑住的李明山走了出来。
月光下，黑田幸子穿着紧身黑衣，腰间别着手枪和短刀，左眼戴着黑色眼罩。
"东西带来了吗？"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胡大膀子拍拍担架："人在这，放了我的人。"
幸子冷笑："我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
小张掀开盖在刘铁柱身上的毯子，露出他苍白如纸的脸："你自己看。"
幸子眯起眼睛，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李明远的太阳穴："我要验货，让他说坐标。"
胡大膀子咬牙："你先放人！"
"别耍花样。"幸子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我数到三。”
“一!”
"等等！"小张喊道，"柱子哥现在说不了话，但我记得他昏迷前说过梦话！"
幸子的枪口微微偏移："说。"
小张咽了口唾沫，背出刘铁柱告诉他们的假坐标："东经131度48分，北纬45度18分，地下二层，通风井右侧三米。"
幸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很快又恢复冷静："很好。现在，把刘铁柱送过来，我放人。"
胡大膀子和小张抬着担架缓缓向前，幸子也押着李明山慢慢靠近。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就在双方相距不到五米时，异变陡生。
昏迷的刘铁柱突然从担架上暴起，左手寒光一闪，一把军刺直取幸子咽喉。
幸子反应极快，猛地推开李明远，侧身避过这致命一击。
"你！"幸子的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刘铁柱军刺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好久不见，黑田小姐。"
埋伏的战士们立刻冲出来，枪口对准幸子。
但她早有准备，猛地拉下藏在衣领中的引线.
轰！轰！轰！
周围接连响起爆炸声,浓烟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小心,是烟雾弹！"胡大膀子大吼。
混乱中，幸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向要塞深处。
刘铁柱想追，但受伤的右腿传来刺痛，让他一个踉跄。
小张立刻扶住他："柱子哥！"
"别管我，追！"刘铁柱推开小张，"她要去真位置。"
胡大膀子立刻带着三名战士追进烟雾中。
小张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刘铁柱拖着剧痛右腿，缓缓走向被绑住的李明山，用军刺割开绳子："老李，没事吧？"
李明远扯掉嘴里的布条，脸色惨白："刘队长...她...她知道名单在哪..."
刘铁柱瞳孔一缩："什么？"
"我被迫画了军官宿舍的结构图。"李明山颤抖着说，"她认出了暗门的位置。"
刘铁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猛地转身看向要塞深处，那里已经传来激烈的交火声。
"操！"他咬牙骂道，"那娘们儿比我想的聪。"
李明山突然抓住刘铁柱的手臂："等等，还有更重要的，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刘铁柱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她有个同伙..."李明山的眼中满是恐惧，"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苏联口音。"
刘铁柱如遭雷击："伊万诺夫"。
他一把揪住李明山的衣领，"你确定？"
李明山拼命点头："那人说俄语，戴着金丝眼镜，左脸有疤。"
刘铁柱松开手，脸色阴沉如水。
伊万诺夫没死，而且和幸子是一伙的。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矿坑爆炸，炮塔陷阱，医院偷袭，全是两人联手设的局。
远处要塞深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声，接着是胡大膀子的怒吼和幸子尖锐的日语咒骂。
刘铁柱顾不得腿伤，一瘸一拐地向声源处冲去。
"刘队长，你的腿！"李明远想阻拦。
"去找增援。"刘铁柱头也不回地吼道，"告诉上头，伊万诺夫是叛徒。"
要塞内部阴冷潮湿，坍塌的混凝土和扭曲的钢筋，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刘铁柱循着打斗声，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曾经的军官宿舍区。
这里相对保存完好，几排铁架床锈迹斑斑，墙上还挂着发霉的日军军旗。
打斗声来自最里的一个小隔间。
刘铁柱贴着墙摸过去，看到胡大膀子和两名战士正与幸子缠斗。
小张倒在一旁，肩膀渗血，但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手枪。
隔间角落里，一扇隐蔽的金属门已经被炸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柱子哥！"小张看到刘铁柱，挣扎着爬起来，"她打开了暗门。"
幸子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她的眼罩在打斗中脱落，露出那只完好的左眼，和刘铁柱记忆中佐藤英机的眼睛一模一样，冰冷如毒蛇。
"刘铁柱！"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手中的短刀划过一道寒光，逼退胡大膀子，"你骗我，坐标是假的。"
刘铁柱步枪对准她的胸口："伊万诺夫在哪？"
幸子突然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你猜？"
话音未落，她猛地掷出一枚烟雾弹！
浓烟瞬间充满整个房间，胡大膀子和战士们剧烈咳嗽起来，枪口乱指却不敢开火，怕误伤自己人。
刘铁柱屏住呼吸，凭着记忆向暗门方向扑去。
果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冲向那黑洞洞的入口。
"站住。"刘铁柱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幸子的肩膀飞过，打在金属门框上溅起一串火星，幸子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追！"胡大膀子怒吼着冲进烟雾。
刘铁柱拦住他："小心陷阱，那女人和伊万诺夫都是疯子。"
小张捂着肩膀爬起来："柱子哥，黄金真的在里面吗？"
刘铁柱摇摇头："早被运走了，但名单..."
他脸色突然一变，"糟了，那名单是饵。"
"什么？"胡大膀子没反应过来。
"伊万诺夫要的不是名单。"刘铁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是保险箱里的另一件东西。"
不等众人反应，刘铁柱已经冲向暗门。
胡大膀子和小张相视一眼，赶紧跟上。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楼梯，深不见底。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刘铁柱示意众人放轻脚步，小心前进。
楼梯尽头，是一个约二十平米的地下室。
墙边立着几个锈蚀的武器架，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保险箱，门已经被炸开。
幸子背对着他们，正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金属盒。
"放下！"刘铁柱厉喝。
幸子缓缓转身，金属盒紧紧抱在胸前。
她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冷笑："晚了，刘铁柱，父亲的东西，终于回到黑田家了。"
刘铁柱的枪口纹丝不动："那不是佐藤的，是中国人民的战利品。"
"你懂什么。"幸子突然激动起来，"这是关东军最后的研究成果，比黄金珍贵一万倍。"
研究成果？刘铁柱心头一跳。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把东西给我。"
所有人猛地回头。
伊万诺夫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手中的马卡洛夫手枪，稳稳对准刘铁柱的后心。
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左脸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