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胡大膀子喘着粗气，"连熊都躲洞里不出来！"
刘铁柱对照地图和指南针，带领小队向李老照片上的位置前进。
第三天中午，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入口被积雪半掩，但日文的"军事禁区"字样依然清晰可见。
"有人来过，"伊万诺夫蹲下检查脚印，"最近几天，不少于十人。"
刘铁柱示意大家保持警惕，自己率先进入山洞。
里面漆黑一片，手电光照出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铁轨,这是日军修建的运输轨道，通往山腹深处。
小队沿着铁轨小心前进，越往里走，空气越浑浊。
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铁门，已经被炸开，新鲜的炸药痕迹清晰可见。
"就是这里，"刘铁柱压低声音，"保持警戒。"
穿过铁门，里面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摆放着各种生锈的机械设备和实验装置。
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大厅中央整齐排列着十几张铁床，每张床上都固定着锈迹斑斑的铁环。
"活体实验。"胡大膀子声音发颤，"狗日的小鬼子。"
刘铁柱强忍怒火，检查那些设备。
大部分已经被破坏，但角落里的一台机器似乎还在运转，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这是发电机？"一名侦察兵好奇地靠近。
"别动。"伊万诺夫突然大喊，但为时已晚，侦察兵已经碰到了机器，触发某种机关。
整个大厅突然亮如白昼，隐藏的照明系统全部启动，同时一个机械化的日语广播响起："自毁系统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操！中计了！"刘铁柱厉声喝道，"撤，快撤！"
小队转身就跑，但来时的通道突然降下一道铁栅栏，将他们困在大厅内。
"找其他出口。"刘铁柱环顾四周，发现大厅另一侧有条狭窄的通风管道。
胡大膀子用枪托砸开通风管道的盖子，众人一个接一个钻进去。
管道内狭窄潮湿，只能匍匐前进。
身后，广播里的倒计时冷酷地继续："…八分钟...七分钟..."
爬行了近百米，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
刘铁柱用尽全力踹开尽头的铁丝网，众人跌入一个较小的洞穴。
"这是哪里？"一名侦察兵咳嗽着问。
刘铁柱打开手电，照亮四周，洞穴里堆满了木箱，上面印着日文"小心轻放"和"特殊器材"的字样。
"弹药库？"胡大膀子猜测。
伊万诺夫检查了一个箱子，脸色骤变："比弹药更可怕，"他撬开箱盖，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金属罐，标签上写着"声波发生器，型号xB-3"。
"又是龙吼那种武器？"刘铁柱心头一紧。
"不，更先进。"伊万诺夫神色凝重，"这是高频定向声波发射器，可以让人精神错乱，甚至自相残杀。"
倒计时广播的声音隐约传来："...四分钟...三分钟..."
"没时间了。"刘铁柱当机立断，"能带多少带多少，剩下的炸掉。"
众人各自抱起一个金属罐，冲向洞穴深处的另一个出口。
胡大膀子留下两颗手榴弹，作为延时引爆装置。
最后三十秒，小队终于找到出口，冲进一片松树林。
刚跑出百米，身后就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整个山坡都在震动。
"卧倒。"刘铁柱大喊，众人扑倒在地。
剧烈的爆炸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大量积雪被震落，形成小型雪崩。
当一切平静下来，原来的山洞入口已经完全坍塌，被积雪和碎石掩埋。
"好险。"胡大膀子拍着胸口，"差点就交代在里面了。"
刘铁柱数了数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侦察兵："小赵呢？"
众人环顾四周，确实不见那个年轻战士的踪影。
"他刚才还在我后面。"另一名侦察兵脸色煞白。
伊万诺夫突然指着远处的树林："那里！"
只见小赵呆呆地站在林间空地上，手里举着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赵，放下枪！"刘铁柱大喊，同时冲了过去。
小赵恍若未闻，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千钧一发之际，伊万诺夫一个飞扑将他撞倒，枪走火了，子弹打穿树皮。
"他被控制了！"伊万诺夫死死按住不断挣扎的小赵，"可能是那种声波武器的影响。"
刘铁柱想起佐藤说的"钥匙"技术，心头一凛："打晕他，带回去再说。"
胡大膀子一个手刀劈在小赵颈侧，年轻战士顿时软倒。
众人轮流背着他，向边境方向撤退。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扎营。
小赵仍然昏迷不醒，呼吸急促，额头滚烫。
"不像是普通生病，"伊万诺夫检查后说，"他的瞳孔对光没反应，神经系统受损。"
刘铁柱翻看从地下基地带出的金属罐，其中一个的密封有些松动，可能泄露了某种物质。
"我们得尽快回黑河，"他忧心忡忡地说，"小赵需要专业治疗。"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侦察兵突然低呼："有人靠近。"
所有人立刻隐蔽，只见远处的山脊上，一队人影正借着月光向这边移动，约莫十五六人，全部穿着奇怪的白色制服，动作整齐得不似常人。
"黑龙会的白影卫。"伊万诺夫声音紧绷，"他们的精英杀手，每个都经过特殊训练和改造。"
刘铁柱眯起眼睛观察："改造？"
"药物和催眠，"伊万诺夫解释，"让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和恐惧，完全服从命令。"
白影卫队形散开，呈扇形向营地包抄过来。
刘铁柱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疲惫不堪，还带着伤员，硬拼毫无胜算。
"分头撤，"他低声命令，"老胡带小赵走东边山沟，我和伊万诺夫引开他们。"
胡大膀子刚要反对，刘铁柱厉声道："这是命令，小赵的命要紧！"
无奈之下，胡大膀子和两名侦察兵带着昏迷的小赵悄悄向东移动。
刘铁柱和伊万诺夫则故意弄出响声，向西边跑去。
白影卫果然中计，大部分追兵都跟了过来。
刘铁柱和伊万诺夫借着夜色和树林的掩护，边打边撤，但敌人数量太多，很快将他们逼到一处悬崖边。
"没路了，"伊万诺夫喘着粗气，"怎么办？"
刘铁柱环顾四周，发现悬崖下方十几米处有个突出的岩石平台："跳下去。"
"你疯了？这么高。"
"相信我！"刘铁柱一把抓住伊万诺夫的手腕，纵身跃下。
两人重重摔在平台上，刘铁柱的右腿一阵剧痛，可能骨折了。
伊万诺夫也好不到哪去，额头磕破了，鲜血直流。
白影卫在悬崖上徘徊，似乎不敢跟着跳下。
刘铁柱忍着疼痛观察地形，发现平台内侧有个狭窄的岩缝，勉强可以挤进去。
"那里。"他指着岩缝，"可能是条出路。"
两人艰难地挤进岩缝，里面果然是一条狭窄的天然隧道，蜿蜒向下。
爬行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是出口。
钻出洞口，眼前是一个隐蔽的小山谷，远处隐约可见村庄的灯火。
刘铁柱摸出地图对照，认出这是中国境内的一个朝鲜族村落。
"我们安全了，"他长舒一口气，"先找老乡帮忙。"
话音未落，背后传来咔嗒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
刘铁柱缓缓转身，只见伊万诺夫举枪对准了他。
"对不起，刘同志。"伊万诺夫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也是黑龙会的人。"
刘铁柱如遭雷击："你...从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伊万诺夫冷笑，"我的任务是接近你，找到抵抗钥匙的方法。”
“佐藤不过是个诱饵，真正的影武者是我。”
刘铁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因为我想亲眼看看，你是如何不受控制的。"伊万诺夫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好奇，"现在，把衣服脱了。"
"什么？"
"脱掉！"伊万诺夫厉声喝道，"我要检查你身上有没有植入物。"
刘铁柱慢慢脱下棉袄和里衣，寒风刺骨，但他浑然不觉。
伊万诺夫仔细检查他的背部，突然发出一声惊叹："果然。"
刘铁柱扭头看去，只见伊万诺夫指着他右肩胛骨下方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疤痕："这是什么？"
"小时候打疫苗留下的吧，"刘铁柱假装茫然，"有什么特别的？"
"这不是疫苗疤，"伊万诺夫激动地说，"这是抗联医疗队特有的标记，他们给你注射过什么？"
刘铁柱心头一震。
他隐约记得父亲提过，抗联有个秘密医疗小组，专门研究日军的生物武器解药。
"原来如此！"伊万诺夫自言自语，"抗联早就研发出了抵抗钥匙的药物，而你父亲给你注射过。"
他突然狞笑起来，"现在，该轮到我得到这种免疫力了。"
他掏出一把手术刀，向刘铁柱逼近："别担心，只取一点骨髓样本。"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