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幻影扑来时，龙霄的龙息喷散。
火舌卷着黑雾将幻影撕成碎片，苏浅抹掉脸颊上的血珠——那是被幻影利爪划的，伤口刚结痂又崩开。
"前面就是符文阵。"云澈压低声音。
他的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刃还滴着幻影的黑血。
陆凛的终端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他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突然凝结成血字："第七重幻影已破，真正的局，才刚开始。"
"放屁。"龙霄甩了甩龙尾，扫落脚边最后一团黑雾，"老子倒要看看这破阵能耍什么花样。"
莫皓缩在队伍最后，指尖掐着袖口："要不...要不我们再等等？
万一..."
"闭嘴。"白璎的机械臂弹出激光刀，刀尖擦着莫皓耳朵划过，"再拖后腿，我把你焊在墙上当路标。"
众人往前。
长廊尽头的幽蓝越来越亮，苏浅的混沌之力在体内翻涌——那是对石碑的共鸣。
可等看清祭坛中央的景象，她脚步顿住。
不是石碑。
是座一人高的青铜台，台上悬浮着旋转的符文阵。
而符文阵前，立着个身披重甲的身影。
他足有两人高，肩甲刻满倒刺，手中巨斧折射冷光，面罩下的眼睛泛着幽绿。
"守护者。"白璎的声音发紧，"初代实验的最后一道门闩。"
巨斧重重砸地，地面裂开蛛网纹。
守护者开口时，声音像两块岩石摩擦："通过考验，方得入阵。"
"什么考验？"苏浅往前半步。
"活下来。"
战斗爆发得毫无预兆。
守护者的巨斧带起风声劈下，云澈横剑去挡——金铁交鸣，他被震得倒退三步，虎口崩裂。
"小心！"凌尘旋身挥剑，剑气割向守护者腰腹。
可那重甲像活物般蠕动，剑气擦出一串火星，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龙霄的龙爪拍向守护者面门。
指甲刺入面罩的瞬间，幽绿光芒大盛，龙爪被弹开，反震力让他撞在墙上。
"这他娘的是铁疙瘩吗？"龙霄甩着发麻的爪子。
莫皓缩在祭坛角落，抱着头嘟囔："我就说不该来...这要是折在这里..."
"闭嘴！"苏浅反手甩出一道混沌之力。
黑雾裹着金芒撞在守护者胸口，重甲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黑雾被吸进符文，守护者的斧刃反而更亮了。
"他在吸收能量！"白璎的机械眼快速扫描，"攻击越强，他越强！"
众人瞬间变招。
云澈改刺为挑，专削守护者关节；凌尘的剑走轻灵，专攻面罩缝隙；龙霄收敛龙息，改用尾巴扫腿。
可守护者的动作比想象中灵活，巨斧左挡右劈，竟逼得众人步步后退。
苏浅擦着斧刃滚到祭坛边缘。
她盯着守护者重甲上不断闪烁的符文——红纹闪时，斧刃下劈；蓝纹亮时，横扫左侧；紫纹明时，会跃起下砸。
"陆凛！"她扯着嗓子喊，"看他身上的光！
红下劈，蓝左扫，紫跳砸！"
陆凛的终端蓝光频闪："0.3秒延迟，规律成立！"
"听我喊！"苏浅抹了把嘴角的血，"红——"
"左闪！"云澈拽着凌尘往旁扑。
巨斧擦着两人发梢劈进地面，石屑飞溅。
"蓝——"
"右移！"龙霄甩尾卷住莫皓，把他拖出横扫范围。
莫皓撞在墙上，捂着腰直抽气。
"紫——"
"趴下！"苏浅扑向最近的云澈，两人滚进祭坛凹槽。
巨斧砸在他们刚才的位置，地面陷下去半尺。
"有效！"凌尘抹了把汗，"继续！"
白璎的机械臂弹出几根细管，扎进祭坛缝隙："能量连接点找到了！
他的力量来自符文阵核心！"她转头喊陆凛，"黑掉连接！"
陆凛的终端冒出青烟："正在破解...30%...50%...80%！"
守护者突然发出闷吼。
重甲上的符文开始闪烁紊乱，巨斧劈砍的力度弱了三分。
"机会！"苏浅掌心的混沌之力与黑金之力融合，黑金色光团在掌心凝聚，"打他面罩！"
云澈的剑最先刺出。
凌尘的剑气紧随其后，龙霄的龙息裹着火焰补上。
三股力量同时撞在守护者面罩上——金属扭曲的声响中，面罩裂开蛛网状裂纹。
苏浅的光团精准砸进裂缝。
爆炸声中，守护者的重甲片片碎裂，露出里面干枯的躯体——那是具被符文贯穿的尸体，心脏位置嵌着块幽蓝水晶。
"死了？"龙霄踹了踹守护者的残甲。
尸体突然化为黑雾，融进符文阵。
青铜台发出嗡鸣，旋转的符文突然静止，中央浮现出块泛着银光的石碑。
白璎的机械臂展开扫描仪："是初代实验的核心记录。"她的声音难得带了波动，"上面写着...实验体0号的真正目的..."
"0号？"苏浅的心跳漏了一拍——林炎就是初代实验体0号。
"等我解析。"白璎的机械眼射出红光，"文字是古奥语...大致是说，0号是为了融合双心脏...而融合成功的条件..."
石碑突然震动。
银光暴涨，照得众人睁不开眼。
等再看清时，石碑表面的符文开始流动，像活了般爬向四周。
苏浅的混沌之力不受控地涌出，与石碑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她盯着逐渐清晰的新文字，喉咙发紧——那行字里，赫然出现了"林炎"两个字。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里，一道黑影正透过碎裂的门缝注视着这一切。
他指尖抚过掌心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与石碑相同的符文。
"终于，"他低笑，声音像淬了毒的刀，"轮到你们揭开真相了。"
石碑上的银光尚未褪去，阴影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
苏浅睫毛微颤，转身时正撞进一双阴鸷的眼——神秘符文师不知何时立在祭坛边缘，玄色长袍垂落地面，指尖捏着半块与石碑同纹的青铜碎片。
"等得不耐烦了。"他笑时嘴角扯得极开，"你们拆了我的守护者，倒省得我亲自动手清场。"
话音未落，地面腾起猩红符文。
龙霄刚要挥爪，脚踝已被锁链状符文缠住，猛地一拽，他踉跄撞向祭坛。
云澈举剑劈向符文，剑锋却像砍进泥潭，红芒翻涌间竟将他的剑刃腐蚀出凹痕。
"空间封锁。"白璎的机械臂突然失效，金属关节发出咔咔异响，"他篡改了符文阵的规则。"
陆凛的终端屏幕炸裂，碎片扎进掌心："干扰太强！
连信号都..."
"别急着慌。"神秘符文师抬手，空中浮起十二面刻纹青铜镜，"这阵是我亲手刻的，你们的血、你们的力，早被我算进局里。"他指尖点向苏浅，"尤其是你，混沌心脏的宿主——双心融合的光，够我榨干这破实验的最后价值。"
苏浅咬碎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
混沌之力裹着黑金之力冲开腕间符文锁，她扑向最近的青铜镜，掌心光团砸出裂痕："谁允许你算我？"
"蛮力。"符文师嗤笑，镜面裂痕瞬间愈合，"初代实验的真正推动者，是我。
林炎那小崽子不过是我养的药人，白璎的破图纸？"他扯下一片衣角，露出手臂上与石碑相同的纹路，"早被我改过七版。"
龙霄震碎腿上符文，龙息喷向符文师面门。
火焰触及玄袍的刹那却拐了弯，反向卷向凌尘——后者旋身避开，剑气削断半面青铜镜。
镜中爆出黑芒，竟将凌尘的剑黏在半空。
"没用的。"符文师抬手，所有青铜镜同时转向众人，"这阵要的是活祭品。
等你们的生机全喂给核心..."他看向石碑，"秘密？
会随我一起，沉进新的实验里。"
苏浅的混沌之力突然躁动。
她盯着符文师臂上的纹路——与林炎心口的疤痕竟有三分相似。"你对0号做了什么？"
"做了该做的。"符文师歪头，"他的命，是我给的；他的疯，是我养的；连他现在急吼吼往这赶..."他舔了舔唇，"也是我用半块青铜令引的。"
祭坛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苏浅瞳孔骤缩——那是林炎特有的，带着压迫感的、几乎要碾碎地面的步伐。
"来了。"符文师笑出声，"你们猜，他是来救你，还是来帮我？"
青铜镜的红光骤然暴涨。
众人被按在地上，连抬头都成奢望。
苏浅望着逐渐清晰的门框阴影，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脚步声停在门外，接着是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捏碎了什么硬物。
"苏浅。"
林炎的声音混着血腥气飘进来。
他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左眼缠着渗血的绷带，右手握着半块碎裂的青铜令。
而他身后，是大片被撕碎的黑雾——正是方才守护者化为的那团。
"谁准你，"他低哑的嗓音里裹着冰碴，"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