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未止，二十杆长枪带着破空声扎向众人脚边。
龙霄的龙爪刚缩回，又有守卫的枪尖挑向他的龙腹，他甩尾扫开，鳞片擦着枪身迸出火星。
"莫皓！"凌尘的剑砍飞刺向身侧的枪，余光瞥见队伍后方缩成一团的身影——那家伙正攥着匕首往石缝里钻，后背几乎贴紧岩壁，"过来！
缩在后面更危险！"
莫皓喉结动了动，指尖掐进掌心才敢挪步，经过苏浅时裤脚被守卫的枪勾住，他尖叫着往前扑，撞得苏浅踉跄。
苏浅稳住身形，顺手拽住他后领拎到身后，目光却落在那杆勾住裤脚的枪上——枪尖的红光比其他守卫暗了两成，像被水浸过的血。
"停手！"她突然提高声音。
众人动作一顿。
陆凛的激光擦着守卫脖颈划过，在墙上烧出焦痕；云澈的断剑正抵着守卫咽喉，剑尖微微发颤。
苏浅弯腰捡起莫皓刚才掉落的匕首，反手刺向最近的守卫。
刀刃没入守卫胸口三寸，黑血顺着刃口涌出，守卫却没有像之前的幻影那样消散，反而反手攥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骨头。
"它们是真的。"她倒抽冷气，另一只手按住发烫的胸口——混沌之力翻涌得更厉害了，像有根细针在心脏里挑动，"但攻击方式有问题。"她盯着守卫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焦距，"刚才刺向龙霄的枪，比刺向我的慢了半拍。"
龙霄甩了甩龙爪："老子也觉得！
那枪尖擦过鳞片时，劲儿比之前轻！"
"陆凛的子弹。"苏浅转向黑客，"你第一枪打偏是因为守卫用枪身拨，但第二枪被拨的角度......"她比划了个歪斜的弧度，"和正常人类的反应不一样。"
陆凛瞳孔微缩。
他摸出终端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出守卫动作的慢放影像——所有枪杆拨动子弹的轨迹，竟都是标准的数学抛物线。
"是程序。"他咬着后槽牙，"这些守卫的攻击模式被写死了。"
"所以之前的幻影变队友，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苏浅的手指抵着唇，突然看向白璎，"白首领，初代实验的屏障符文，是不是需要活物的能量维持？"
白璎银甲上的齿轮突然转动，她调出机械臂射出扫描射线："符文的能量循环有缺口。"射线扫过守卫，"这些守卫的黑血里，检测到和符文相同的元素。"
"他在拿我们养符文。"苏浅猛地抬头——屏障上的猩红符文又蔓延了半寸，"用幻影消耗我们的体力，再让守卫的血补进符阵。
等我们撑不住，符阵就会吸走......"她摸向胸口，混沌与黑金的力量在体内绞成热流，"吸走融合心脏的能量。"
"操！"龙霄震得岩壁落石，"那老东西想摘桃子！"
"反击。"云澈的断剑突然发出嗡鸣，"他要能量循环，我们就打破循环。"
众人迅速围成更小的圈。
凌尘的剑指向最近的守卫眉心："我和云澈破要害。"龙霄甩动尾巴卷起两块碎石："老子用龙息炸出缺口！"陆凛把终端塞进白璎手里："干扰符阵频率，三秒后我需要数据！"
苏浅按住胸口，任由混沌之力顺着血管窜上指尖。
她能看见空气里浮动的黑色丝线，像无数根细针扎向符阵——那是守卫黑血里渗出的能量。
"源头在符阵中心！"她喊，"跟着能量线走！"
战斗瞬间白热化。
云澈的断剑刺进守卫右眼，黑血溅在他脸上，守卫的动作突然卡顿；凌尘的剑削断三根枪杆，被削断的守卫立刻瘫倒，黑血疯狂涌进地面缝隙。
龙霄这次没喷龙息，而是用龙爪抓起瘫倒的守卫砸向符阵方向，黑血在空中拉出弧线，竟把几根正要蔓延的符文灼出焦痕。
陆凛的终端突然发出蜂鸣，白璎的机械臂射出蓝色脉冲，符阵上的红光骤闪——守卫们的动作开始错乱，有的枪尖朝上，有的原地转圈，像被剪断线的木偶。
苏浅顺着能量线往前冲。
混沌之力在掌心凝成光球，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些黑色丝线正往符阵中心的一块暗纹汇聚——那里有团暗红的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就是它！"她跃起，光球狠狠砸向暗纹。
"咔嚓——"
符阵发出裂帛般的响声。
暗红的光团炸裂成碎片，守卫们同时僵住，接着像被抽干的皮影，噗通噗通摔在地上，化作黑雾消散。
岩壁上的猩红符文开始倒退，最后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红点，"叮"地掉进符阵中心的凹痕。
众人喘着粗气，莫皓瘫坐在地，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襟。
陆凛扯了扯领带，终端屏幕还亮着："符阵的能量循环断了。"
"走。"云澈抹了把脸上的黑血，断剑指向符阵另一侧的石门，"神秘符文师说的符文阵，应该在门后面。"
苏浅摸了摸胸口，混沌与黑金的力量终于平静下来。
她盯着那扇石门，门缝里渗出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吟诵。
龙霄凑过来："小丫头，感觉门后面有什么？"
"不知道。"苏浅盯着门扉上若隐若现的符文，"但肯定比刚才的守卫难对付。"
石门突然发出轻响，门缝里漏出一线幽蓝的光。
众人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苏浅率先抬脚，靴尖刚碰上门缝，幽蓝光晕便顺着鞋跟爬上裤管。
她顿住，垂眸——那光像活物，正沿着布料往腰间攀爬。
"有问题。"陆凛的终端突然黑屏，他快速敲击重启键，"信号被干扰了。"
云澈断剑横在胸前："保持距离。"
龙霄龙爪按在苏浅肩头，将她往后带了半步："小丫头别急，老子先探路。"他甩尾撞向石门，金属撞击声里，门扉"吱呀"洞开。
门内是条长廊，地面铺着暗金符文，每走一步便会亮起幽蓝光斑。
莫皓缩在凌尘身后，鞋底蹭到光斑时突然尖叫："烫！
烫！"
凌尘反手扯住他衣领拽到身侧："闭紧嘴。"
白璎的机械臂射出扫描射线，光束扫过墙面："符文结构与初代实验同源。"她银甲上的齿轮转得更快，"但能量流动......逆向的。"
"逆向？"苏浅摸向胸口，混沌之力突然翻涌，像被什么拽着往长廊深处去，"和之前符阵吸能量相反。"
陆凛的终端恢复亮屏，跳出一串乱码："检测到多组坐标重叠。"他抬眼，"有人在复制这条长廊。"
"复制？"龙霄甩爪拍向墙面，爪尖陷入石砖三寸，"假的？"
"不是假的。"云澈弯腰捡起块碎石，朝前方扔去。
碎石穿过第三道光斑时突然消失，"是空间折叠。"
苏浅瞳孔微缩。
她见过这种手段——在某个被时间裂缝撕裂的小世界里，折叠空间会把活物困在无限循环里。
"走直线。"她按住混沌之力，"别被光斑引偏。"
众人屏息前行。
苏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像在和某种倒计时赛跑。
当第十道光斑亮起时，她的指尖突然刺痛——那是黑金心脏在预警。
"停！"她拽住龙霄尾巴。
龙霄的龙爪悬在半空，离地面光斑仅寸许。
"光斑在移动。"凌尘的剑指向脚边，刚才还在左脚旁的幽蓝，此刻已滑到右脚尖，"在引我们往深处去。"
白璎的扫描射线锁定天花板："顶部有隐形符文。"她机械臂弹出激光笔，在墙面投射出立体模型，"折叠空间的锚点......"
"在最深处。"苏浅接口。
她能感觉到，混沌与黑金的力量正同时发烫，像两根指针，齐齐指向长廊尽头那团更浓的幽蓝。
"去。"云澈断剑指向尽头，"不管是不是陷阱。"
陆凛扯松领带："我赌那老东西没想到我们能破第一层。"
莫皓咽了口唾沫，攥紧衣角跟在最后。
他没注意到，自己脚边的光斑在他经过后，突然渗出几缕黑雾，顺着石缝爬向长廊顶端——那里，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正俯身盯着众人，指尖捏碎了半块刻着符文的玉牌。
长廊尽头的幽蓝突然大亮。
苏浅眯起眼，看清那光里影影绰绰的轮廓——是座圆形祭坛，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黑色石碑，碑身爬满的符文，竟和她融合心脏里的纹路一模一样。
"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龙霄的龙爪按在她后背："怕？"
"不怕。"她往前走，"但......"
"但什么？"凌尘回头。
苏浅盯着石碑，混沌之力突然不受控地涌出掌心。
黑雾般的能量撞向石碑，却像撞在玻璃上，"啪"地弹开。
"它在排斥我。"她皱眉，"可这符文......"
"是封印。"白璎的机械臂展开，弹出放大镜对准石碑，"初代实验的最终封印。"她声音发沉，"而有人，刚刚解开了第三道锁。"
众人的呼吸同时一滞。
陆凛的终端再次黑屏，这次，屏幕熄灭前闪过一行血字："欢迎来到真正的局。"
长廊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苏浅猛地回头——来时的石门不知何时闭合，门面上，新的猩红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