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雏鸟离巢之日
当指尖第无数次流连于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颌时,酸涩的预感漫上心头。
终有一日,这颗政坛新星将离开长阳县的舞台,届时自己这个扎根乡野的姑娘,怕是连他衣角扬起的尘埃都触碰不到。
权力更迭的齿轮转动之时,便是雏鸟离巢之日。
如此耀眼的存在,注定要在更广阔的天地翱翔,而卑微如她,连目送背影的资格都显得奢侈。
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少女颤动的轮廓,赵灵泉凝视着沉睡的面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个即将到来的离别时刻,仿佛化作实体横亘在两人之间,压得她胸腔生疼。
某种危险的决绝在血液里沸腾,她鬼使神差地解开领口第一粒盘扣。
指尖触到那件银灰蕾丝内衣时,突然想起当初收到这份“礼物”的乌龙,某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商场导购误将整套贴身衣物混进陈默的购物袋。
此刻冰凉的缎面贴在发烫的皮肤上,竟像团灼人的火。
“就当是场祭奠。”
她咬着唇瓣褪去衣衫,月光在锁骨处流淌成河。
精心设计的蝴蝶结系带垂落胸前,这是她在他面前穿过最露骨的装扮,却注定无人欣赏。
温凉的掌心贴上男子滚烫的胸膛,酒精气息萦绕鼻端。
赵灵泉忽然笑出泪来,多么荒诞的悖论,清醒时恪守分寸的人,偏要在混沌时刻放纵妄念。
纤腰无意识地蹭过硬挺的腹肌,陌生的酥麻感惊得她蜷起脚趾。
“你会记得这个味道吗?”她将脸埋进浸着酒气的衣领,放任自己沉溺于禁忌的触碰。
两具年轻躯体在暗夜里无声角力,坚硬的骨骼与柔软的曲线碰撞出隐秘火花,最终化作破碎的喘息散落在枕畔。
当最后一丝气力耗尽时,赵灵泉突然理解了吴书记那些离经叛道的理论。
某些烙印在肌理间的记忆,或许真能穿透漫长岁月,成为支撑她走过余生荒原的微光。
月光在窗棂上碎成银砂,赵灵泉蜷缩的指节骤然松开。
方才如潮水般汹涌的快感退却后,胸腔里翻涌着令人窒息的空洞。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定格在那处即便沉睡也彰显存在感的隆起。
指尖触碰到灼热温度的瞬间,少女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
这柄沉睡的“武器”在她掌中竟又膨胀几分,惊得她本能地后撤,却又被某种隐秘的引力牵引着重新靠近。
未曾涉足情事的姑娘此刻突然想起很多,村口妇女们放肆的荤话、深夜偷偷浏览的禁忌网页,还有那些在晾衣绳上随风晃动的蕾丝边角。
这些零碎记忆此刻化作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最后那层理智防线。
紧身牛仔裤的金属扣发出清脆声响,潮湿的棉质布料黏在腿间。
常年被夸赞的腰臀曲线此刻成了甜蜜的刑具,每寸肌肤都叫嚣着对接触的渴望。
当她终于跨坐在对方腰腹时,单薄衣料下贲张的温度烫得她险些跌落。
“就当是……最后的纪念……”少女带着哭腔的呢喃消散在夜色里。
纤腰无意识地摆动摩擦,两朵娇嫩的蓓蕾在反复揉捏中充血绽放。
情潮汹涌得超出想象,她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纸船,被原始本能推着撞向禁忌的礁石。
当最后一声呜咽从齿缝溢出时,赵灵泉浑身战栗地伏在男人胸口。
那柄始终未能出鞘的“长枪”仍在布料下彰显存在感,而窗外启明星已悄然爬上屋檐。
晨光爬上窗棂时,赵灵泉慌乱地将被角掖紧。
瞥见那处仍倔强支起的轮廓,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咬着唇将凌乱的衣襟整理妥当,指尖残留的灼热感仿佛还在发烫。
老太太房间的木门发出轻微吱呀声,少女抱着换下的衣物靠在门后。
昨夜那些逾矩的片段在脑海中反复倒带,她终于明白为何马盈盈总说“有些秘密要带进坟墓”,此刻陈默翻身的响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让你少喝点偏不听。”
赵灵泉将蜂蜜水递过去时,瓷杯险些脱手。
宿醉的青年揉着太阳穴,全然没注意小秘书发颤的指尖。
直到午后阳光晒暖青砖地面,他才留意到院里搓衣板溅起的水花。
“镇上商铺有促销的滚筒洗衣机。”
陈默踩着马扎看少女捶打被单,肥皂泡沾在她卷起的袖口。
赵灵泉甩甩湿漉漉的刘海苦笑:“奶奶说机器洗不干净,其实……”话尾消散在晾衣绳晃动的光影里。
砖块堆砌的临时置物架上,暗红色珠串突然滚落。
陈默捡起这串温润如玉的物件,二十颗浑圆珠子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光泽。
每粒表面蜿蜒的墨色纹路仿佛天然图腾,龙纹与凤影在指尖缠绕。
“火山岩结晶?”他对着光眯起眼睛。
赵灵泉绞干最后件衬衫:“前年暴雨冲垮后山,我在碎石堆里捡的。”
水珠顺着她发梢滴落,在盛满秋阳的铝盆里溅起细碎彩虹。
最近几年收藏市场挺热闹的,各种稀奇物件价格像过山车般起伏。
陈默虽见过不少人盘核桃玩玉器,自己却从未深究过门道。
晨光洒在珠串上流转出琥珀色光晕,赵灵泉搓着衣领笑道:“昨天村支书要送你,你倒推得痛快。”
陈默捏着珠子瞪大眼睛:“他送的是这个?”
“人家精明着呢。”
赵灵泉甩着肥皂泡指向远山:“这玩意儿山里遍地都是,谁敢说它值钱?”
见对方仍满脸困惑,她索性坐在青石板上讲起往事:“我们叫它羊不理,果子涩得牲口都不碰,倒是果核上的花纹挺耐看。”
木盒里散落的果核印证了她的话,灰扑扑的与陈默手中温润如玉的珠串形成鲜明对比。
青年突然触电般站起来:“快让赵德柱把东西送回来!”
日头爬过屋檐时,陈默反复比对两串珠子。
村支书送的这串明显经过数年筛选,二十颗龙纹珠大小均匀如复制,表面包浆在阳光下泛着蜜蜡般的光泽。
要凑齐这般品相,怕是要翻遍整座山的羊不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