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白骂骂咧咧的人,是牧晴。
一年四季的素白裙子,就像是要焊死在她身上。
白色长裙,长发披肩,一脸纯良无害。
说话时唇瓣微微颤抖。
恰到好处的展示她柔弱和胆怯。
话音落,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要随时倒下去。
见状,沈白白眼翻上天。
不过沈白无暇顾及她太多。
因为他现在担心秦冽会真的把口嗨的男人活活打死。
沈白一脸无奈劝架。
几次后依旧无果。
眼看秦冽身下的男人就要没气了,沈白脑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扯拽秦冽的手臂道,“别冲动,想想烟烟。”
提到许烟,秦冽倏然回神。
瞧见秦冽扬起准备落下的拳头顿住,沈白松一口气,拉扯秦冽,继续道,“别忘了你今天组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
秦冽下颌紧绷起身。
看到秦冽起身,挨揍男人的朋友颤颤巍巍跟他道歉。
“小,小秦总,我,我们就是口嗨,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我们绝对不敢对许小姐有半点不尊重的念头。”
“求您高抬贵手。”
对方话落,扫一眼已经陷入昏厥的男人,完全不敢上去搀扶,哆嗦着说,“您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们绝对守口如瓶,不会往外传半个字。”
沈白,“管好你们的嘴。”
对方,“一定,一定。”
沈白跟对方说话的时候,秦冽从兜里掏出烟盒斜叼了一根在嘴前。
准备点燃,打火机都掏出来了,又收了回去。
他抬眼间,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牧晴。
见他看过来,牧晴咬着下唇,双眼通红。
秦冽极为冷漠的看她一眼,眼中无波无澜。
沈白,“走吧,去前厅,人多眼杂。”
秦冽,“嗯。”
说完,两人一起迈步。
途经牧晴身边,她手一伸,抓住了秦冽的衬衣袖口。
秦冽止步,低头朝她看过去。
牧晴眸子里蕴起雾气,唇瓣瑟缩,“阿冽,我想跟你聊聊。”
牧晴话毕,满眼期待的盯着秦冽。
秦冽神色冷漠,手一抻,将袖口从她手里抽走,“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牧晴,“阿冽……”
牧晴双眼通红准备说什么,沈白低声开口,“烟烟。”
许烟完全只是单纯来上洗手间。
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戏码。
许烟站在楼道一头,看着楼道里拉拉扯扯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迈步还是该回避。
秦冽闻声看向许烟,一颗心倏地一紧。
下一秒,本能比理智快,迈步走向许烟。
看到秦冽走向她,许烟站着没动。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找我?”
秦冽嗓音低沉,里面是不易察觉的紧张。
许烟声线平平,“没有,上洗手间。”
秦冽站在许烟面前,把她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一楼洗手间在维修。”
许烟,“好。”
说完,许烟转身离开。
许烟知道秦冽在撒谎。
因为刚刚跟她聊天的女人就在十分钟前刚刚去过一楼洗手间。
况且,这样的酒店,基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故障。
不过,对于秦冽为什么撒谎,许烟没拆穿,也没深究。
片刻后,许烟从二楼洗手间隔间出来,洗完手正准备离开,被牧晴挡住了去路。
牧晴显然是刚哭过。
眼眶不仅红,还有些肿。
见她这样直挺挺的挡在自己面前,许烟主动开口,“有事?”
牧晴抿唇,“烟烟,你跟阿冽是不是……”
许烟,“什么?”
牧晴噎住。
牧晴以为她欲言又止,许烟自然会接话茬给她一个答案,甚至会给她吃颗定心丸。
谁知道,许烟装傻充愣,竟然佯装听不懂。
牧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强压自己心中的妒意和薄怒,“你跟阿冽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许烟,“你为什么不直接问秦冽?”
牧晴,“……”
许烟表情淡淡,“牧晴,你跟秦冽在一起过吗?”
牧晴眸子倏地缩紧。
瞧见她的反应,许烟心下了然,继续道,“说实话,我对你们的感情故事不感兴趣,至于我跟秦冽,我承认,我之前是喜欢过他,但如今,我已经不喜欢了。”
许烟态度淡漠又坦然。
相比她而言,牧晴则要拧巴的多。
许烟话落,也不准备等牧晴的答案,脚下步子迈步,径直离开。
她脚步匆匆,目不斜视。
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拐角处突兀的男士西服裤。
秦冽脊背靠着墙壁,脸上表情错愕愣怔。
沈白站在他身侧,看着秦冽的反应,不可置信的好奇问,“许烟喜欢你的事,你真不知情?”
秦冽牙关紧咬,下颌骨突起一块。
沈白,“不是,你真不知道?”
秦冽喉结滚动,艰难开口,“不知道。”
沈白,“……”
有什么比压根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意还伤人的?
对方对你掏心掏肺,你全部欣然接受,可对她的感情却一无所知。
更何况这个人本身还身处泥沼,活的举步维艰。
这样的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得压下多少内心的彷徨失措,得多小心翼翼,又得多如履薄冰。
想到这些,沈白都替许烟觉得窒息。
晚宴结束,秦冽喝了酒,沈泽一早就在门口候着。
看到秦冽和许烟出来,沈泽忙不迭迎上前,“三哥,许烟姐。”
沈泽话毕,秦冽掏出车钥匙扔给他。
沈泽伸手接住,“三哥,许烟姐,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开车,马上回来。”
说罢,沈泽转身一溜烟跑着离开。
夜风徐徐,稍有凉意。
哪怕许烟身上披了披肩,也难免觉得有些冷。
见她打了个冷战,秦冽蹙眉,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许烟抬眼道谢,秦冽绷着脸没说话。
不多会儿,沈泽从停车场开车回来。
沈泽跳下车帮两人开车门。
许烟脚下步子迈开,刚准备下台阶,身后秦冽突然开口,“许烟。”
许烟驻足,回眸。
秦冽垂眼看她,眸色深如墨,嗓音沉沉,“爱一个全然不知道自己爱意的人,是不是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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