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经过一场大战,各项物资匮乏,粮价上涨、布匹价格上涨、盐铁价格上涨,诸位以为,该何为?”
然后他看向朱由检,说道:“陛下如果觉得哪不对,可以立即反驳,而且,最好反驳。”
朱由检自然没有意见,他知道自已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以前不服,但看到叶铭的个人面板之后,不服也得服!
至于其他几人,原本看到陛下对叶先生如此恭敬,还有些惊诧,不过想到叶先生的那些战绩,这种惊诧,也很快变成了释然。
一个掉到水里面的人,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都会抓住的。
王在晋以前兼任三部侍郎,其政治能力也极为出色,如果叶铭是差不多满分,那王在晋起码也有七八十分。
他当即站出来,说道:“按照以往的做法,第一件事,自然是启用太仓,禄米仓的储备粮,按照低于市场价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价格,投放给军民,以抑制不断上涨的粮价,其他物资,大抵也都是如此。”
朱由检说道:“太仓、禄米仓,没粮,至于盐铁,更是没有任何储备可言。”
王在晋点了点头,奉承道:“陛下说的是,这一方法,没法奏效。”
“除此之外,可强制规定价格,不得超过多少,如果超过,没收全部所得,同时对商户发放商贾准入证,只有销售平价粮的商户,才能参与销售,没有准入证的,不得销售,一经发现,没收所有货物。”
王在晋知道叶先生想要好好调教陛下,所以将一些根本做不到的可能列举出来。
他也希望陛下反驳,并反驳的足够好。
朱由检说道:“还是不行,如今的大明,经不起这种折腾,除非一开始,就不解除限制,依旧以士卒强制管理北京城。”
说到这,朱由检看向叶铭。
叶先生一开始有没有想到这些局面?如果想到了,为什么不继续以高压统治,将这些问题解决了,或者是做好解决问题的准备了,再解封?
还是说,叶先生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是他故意为之?
王在晋满意的点了点头,陛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有这份见解,不错了。
随后,王在晋一一说了些解法,比如设立巡河御史,彻查进京船只路线,对一路上低价买粮囤粮的的‘水脚帮’实施连坐,同时追溯上游的地主豪强;紧急调集漕运等等。
但实际上,这一些些常规方法,在现在根本不起作用。
而朱由检也反驳了这些办法,有些想的粗浅的,都有智囊团查漏补缺。
智囊团都没想到的,再由叶铭查漏补缺。
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出结论,用常规的方法,解决不了此次危机。
没有足够的资源储备来与对方博弈,也没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那就很难应对这样的局面了。
但气氛并不算沉闷,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只要有叶铭在,就不必如何慌张。
不知不觉之中,叶铭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主心骨,朱由检和王在晋不必多说。而秦良玉和毛文龙,都被叶铭放弃辽东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所震撼。也在潜移默化中,将叶铭当成了主心骨。
叶铭说道:“陛下,你说不伤天和?你告诉我,这样的情况,不伤天和能怎么搞?”
朱由检低着头不说话,你厉害,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叶铭说道:“既然陛下不说话,那就说明我是对的,我就要说说我的计划了。”
所有人都郑重其事,想要听听叶先生的毒计。
叶铭食指指节敲击桌面,熟悉叶铭的都知道,敲击桌面时,叶铭说的话,足以杀人。
“第一点,让锦衣卫伪造‘私通叶铭’的文书,内容上写明某商人表面上是粮商,暗地里却是我叶铭的拥趸,已经暗中准备了许多物资,让北京城度过难关。”
叶铭言简意赅,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聪明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他们都知道,这些商人肯定会团结起来,共同对抗朝廷,以获取更多的李易。
有此文书,必然可以让这些商人之间,相互不信任。
生怕我在这里囤积居奇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甚至一群人跳出来售卖平价粮食、平价盐铁,那他们就亏大了。
他们囤积居奇,是为了卖出更好的价钱,在北京城停留不动,本就会付出成本,如果暗中有人售卖平价产品,数量又足够多,那就麻烦了。
叶先生就是叶先生,一出手,便直指人心。
“近些时日,已经暗中收购了三十万石粮食,其实已经够京城百姓坚持一段时间,但这些粮食,需用来兜底。”
“除此之外,世面上的粮商,高价卖一颗粮、盐铁布匹等,同样收购,然后以平价卖给百姓。”
这话一出,大家伙就都有些不理解了。
毛文龙如今是一个出色的商人,知道这样做,绝对是亏。
“先生,如此一来,百姓是得了实打实的好处,但咱们未免也亏的太多,而那些商人,却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咱们现在是有不少的钱银,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底牌,但天下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不久之前陕西巡抚不是有奏本至,陕西大旱,颗粒无收,乱象四起,现在有些穷苦百姓,已经是啃树皮吃观音土,再过一段时日,怕是会易子而食,四处流窜了。”
王在晋也是这样认为的,钱财的确还有不少,但是不该是如此挥霍的。
百废俱兴,处处都要花钱,剩下的一千多万两,多吗?
说实话,并不多,要是用来还朝廷这些年欠下的债,还要想着剩下的慢慢还。
打造武器、重整兵马、补发欠饷、蒙古岁赐……就这些,就已经不少了。
而且,还有极重要的一点,购买朝廷平价粮的,万一是那些商人指使,而落不到真正的百姓身上,才是最大的麻烦。
王在晋说出了自已的担忧。
叶铭笑道:“得显得我很蠢嘛,不然那些商人,怎么放心大胆的都到京城?我怎么好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