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海洋那小子顶不住了?想趁着大雾偷跑?”
下溪村,王大胆那间破败的屋子里,他摸着下巴上钢针般的胡茬。
他那双三角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残的光芒。
“还真以为老天爷会帮他?”
“大雾一起,那不是更方便老子动手嘛!”
“告诉弟兄们,准备好家伙!”
“这次务必连船带货都给他扣了!”
钱老四在一旁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大胆哥英明!那陈海洋乳臭未干,怎么是您的对手!”
“小的预祝大胆哥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他心中暗自盘算,等王大胆得了手,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到时候,看白沙村那帮人还怎么嚣张!
一切,都按照陈海洋的剧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第三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尽,海面上便毫无征兆地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起初如轻纱,曼妙缥缈。
渐渐地,越来越浓,越来越厚。
不过十几分钟的光景,原本清晰的海岸线和远处的岛屿,便都隐没在了白茫茫的一片之中。
海风吹过,带着湿冷的水汽,冰凉刺骨。
能见度迅速降低到不足十米。+s·o_u.k/a?n¢s/h~u¨.?c+o!m?
白沙村码头。
“老伙计”号渔船在陈海生的指挥下,装载着几箱用油布严密覆盖的“渔获”。
在一片刻意营造出的紧张与仓皇气氛中,它缓缓驶离码头。
孤独地,冲入了茫茫大雾之中。
与此同时,在距离那片预设伏击海域不远的地方。
王大胆亲自率领着三艘改装过的快船,如同幽灵般潜伏在雾气与暗礁的掩护之下。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手的财富。
“都给老子精神点!”
“等那条肥羊一进包围圈,就给我狠狠地咬上去!”王大胆压低声音,对着手持棍棒短刃的混混们下令。
每一个字,都透着狠戾。
浓雾弥漫,海面杀机四伏。
王大胆和他的手下们,正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肥羊”的出现。
殊不知,他们自己早已踏入了陈海洋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
而在更远的外围,陈海洋站在一艘经过伪装的指挥船船头。
潮汐印微微发热,清晰地感知着大雾中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的精光。
“鱼儿,上钩了。”
浓雾锁海。
白茫茫一片,厚重地化不开,将整片海域笼罩得严严实实。
伸手不见五指。*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冰冷刺骨的海风呼啸刮过,卷起阵阵透骨的寒意。
“老伙计”号孤独地航行在茫茫雾海之中。
引擎声在无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来了!”
陈海洋屹立船头,身姿笔挺。
潮汐印此刻正微微发烫。
即便在这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浓重大雾之中,他依旧能清晰感知到。
斜后方,三艘快船正以惊人的速度包抄而来。
它们的目标,正是“老伙计”号。
那三艘快船,如同三条嗅到了浓烈血腥味的深海鲨鱼。
他甚至能模糊感应到,王大胆那股暴虐而贪婪的情绪波动,正急剧增强。
“哈哈,陈海洋,你以为这鬼天气就能救你?”
王大胆那嚣张至极的吼声,穿透厚重的雾气,恶狠狠地传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
“今天,此地,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快船引擎发出震耳的轰鸣,船头凶狠地劈开浪花,杀气腾腾。
“海生哥,稳住!”
陈海洋的声音沉稳如亘古不变的礁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按计划行事!”
“让他们再靠近一点,更近一点!”
陈海生紧紧握着舵盘,冰冷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掌心。
但听到弟弟那镇定自若的声音,他翻腾的心绪也奇迹般地安定了不少。
王大胆的三艘快船,迅速散开,成品字形高速逼近。
眼看,就要将“老伙件”号死死截停在雾海中央。
船上那十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手中紧握着明晃晃的棍棒与短刃。
他们发出阵阵意义不明的怪叫,眼神凶残,已经做好了跳帮夺船的最后准备。
王大胆的脸上,肌肉扭曲,狞笑浮现。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海洋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即将品尝胜利果实的瞬间!
异变陡生!
“就是现在!”
“动手!”
陈海洋一声令下,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
刹那间!
原本只有“老伙计”号引擎声的寂静浓雾中,仿佛凭空钻出了数艘黑影幢幢的渔船!
引擎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如同深海巨兽的怒吼,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迅速合拢!
上一刻还作为猎物的“老伙计”号,转瞬之间,便成了这个反向包围圈的核心!
王大胆脸上的狰狞笑容,瞬间凝固。
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裂出眶外。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如同万载寒冰凝结的冰水,从他的头顶狠狠浇灌而下,冷彻骨髓!
“不好!”
“有埋伏!”
“中计了!”
“快!快冲出去!”王大胆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厉。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只见“老伙计”号坚固的船舷两侧,数具早已准备就绪的强力渔网抛射器,猛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嗖!嗖!嗖!”
几张经过特殊处理、网眼细密的大号渔网,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离得最近的那两艘快船,劈头盖脸地笼罩而下!
“啊!什么鬼东西!”
“我的手!舵盘失控了!”
渔网异常沉重,且坚韧无比。
更要命的是,上面还淬了陈海洋特意让周通搜寻来的某种海草汁液。
那汁液一旦沾染皮肤,便会引发难以忍受的奇痒。
两艘快船的螺旋桨,几乎在接触渔网的瞬间,就被死死缠住,引擎发出不甘的哀鸣,登时熄火。
船上的混混们猝不及防,有的被沉重的渔网直接兜头罩住,动弹不得。
有的则因为船只突然失控而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那些不幸沾上海草汁液的,更是发疯般地抓耳挠腮,发出阵阵鬼哭狼嚎。
更有几大桶腥臭难闻的鱼杂和污浊海水,被白沙村那些憋了一肚子火的汉子们,奋力泼洒过去。
准确无误地淋了王大胆手下那些混混满头满脸。
让他们恶心得几欲当场呕吐,战斗力瞬间大减。
“杀出去!都给老子杀出去!跟他们拼了!”
王大胆见状,知道已无任何退路。
他目露疯狂的凶光,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自己座驾那艘尚未被渔网彻底缠住的快船,试图从包围圈的缝隙中强行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