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们会偷偷潜到白沙村附近的海域,割断那些临时停泊在浅海区域的渔船缆绳,让渔船随波飘荡,险些酿成大祸。
一时间,白沙村渔业合作社的渔民们怨声载道,出海作业受到了严重影响。
渔船的捕捞量也因此直线下降,许多渔民甚至不敢轻易出海。
村委会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海洋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那帮下溪村的杂碎太不是东西了!昨天我的网就被他们撞坏了一大半!”
“是啊,理事长!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喝西北风了!咱们跟他们拼了!”
渔民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憋屈和不安,合作社刚刚高涨起来的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陈海洋沉默地听着大家的控诉,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深邃的眼眸中,寒光闪烁,如同暗夜里的星辰。
他知道,面对这种穷凶极恶之徒,退缩和忍让,只会让这些豺狼更加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
王大胆的嚣张气焰,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次的对手,比只会躲在暗处煽风点火、造谣生事的钱老四,要难缠得多,也凶残得多。
这是一场硬仗!
“各位叔伯兄弟,大家稍安勿躁。”
陈海洋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g¨u`g_e?b.o?o·k?.,c_o?m.
“这伙人,不过是一群盘踞在海上的毒瘤,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虫。”
“他们以为靠着人多势众,就能为所欲为,就能吓住我们白沙村的人。”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但他们打错了算盘!”
“我们白沙村的人,不是被吓大的!”
陈海洋那句“我们白沙村的人,不是被吓大的!”如同一颗定心丸。
会议室里原本躁动不安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不少。
但他们眉宇间的忧虑,却并未完全消散。
王大胆的凶名在外,那些骚扰手段更是阴损卑劣,让人防不胜防。
“硬碰硬,我们眼下人手和船只都不占优势。”
陈海洋手指轻敲桌面,目光沉静如水。
“而且只会把事情闹大,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付这种地痞流氓,得用脑子。”
他抬眼扫过众人,声音压低了几分。
“我这几天一直在留意潮汐印的变化。”
“三天之后,傍晚时分,我们这片海域将会出现一场突如其来的局部大雾。”
“这场雾,来得快,散得也快。”
“但持续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陈海洋补充道。
局部大雾?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眼中燃起希望。+w.a*n^b~e¨n?.^o*r+g.
老海叔经验丰富,立刻明白了什么:“海洋,你的意思是……借着大雾?”
陈海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没错!”
“大雾一起,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掩护!”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海面,此刻在他眼中已然是未来的战场。
他的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王大胆以为我们只会躲在码头上挨打。”
“他越是嚣张,就越是会掉以轻心。”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陈海洋转过身,声音清晰而果断。
“我们放出风声,就说合作社因为不堪其扰,又有一批高价值的渔获急着送往市里,迫不得已,决定在大雾出现的当天傍晚冒险出海。”
“并且,护送的力量会显得相对‘薄弱’。”
“只安排一艘船,由……海生哥你亲自带队。”
陈海生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激动得就要开口。
陈海洋抬手,轻轻制止了他。
“海生哥,你别急,这艘船是诱饵。”
陈海洋微微一笑。
“我会调拨合作社那艘看起来最不起眼,但实际上是我私下让人用特殊材料加固过的‘老伙计’号。”
“船体关键部位都包了薄钢板,一般的碰撞根本奈何不了它。”
“而且,我会在船舷两侧隐蔽地加装几具强力渔网抛射器。”
“一旦有船靠近,瞬间就能打他个人仰船翻!”
强力渔网抛射器?
周通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玩意儿要是缠上螺旋桨,快艇也得趴窝!”
“不止。”
陈海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如同深海的寒冰。
“我还准备了一些‘特制’的渔网。”
“上面淬了些能让皮肤奇痒无比却又不致命的海草汁液。”
“另外,船上还会准备好几桶鱼杂和腥臭的海水。”
“关键时刻,给他们来个‘天女散花’,保证让他们终身难忘。”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计策,太阴了!也太狠了!
但,也太解气了!
压抑的兴奋在每个人胸中激荡。
“那伏击地点呢?”老海叔强压着激动,追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已经选定了一片海域。”
“那里的鱼群近期异常活跃,且地形复杂,多暗礁浅滩。”
“非常适合快艇隐蔽突袭,也同样适合我们设伏。”
“王大胆那样的老油条,十有八九会选择那里作为他的动手地点。”
“我们则提前一天,在大雾来临之前,分批将我们合作社的主力渔船和人手,秘密潜伏到那片海域的另一侧。”
“利用暗礁和地形作为掩护,形成一个反包围圈。”
陈海洋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凝重。
“此次行动,由我亲自指挥。”
“老海叔你经验丰富,负责外围策应和堵截漏网之鱼。”
“周通你脑子活络,负责通讯联络和随机应变。”
“其余信得过的兄弟,分成几队,听我号令行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陈海洋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
“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和县渔政以及公安部门打了招呼。”
“他们不会直接介入我们的‘自卫反击’。”
“但会在我们得手后,以‘接到举报,前来处理海上冲突’的名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负责‘依法逮捕’王大胆那伙人。”
“我们只负责把他们打残,打怕。”
“剩下的,交给国家来处理。”
听到连后路都安排得如此周全,众人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高昂的斗志和对陈海洋那如山岳般深沉的信服。
“他娘的!就这么干!”
陈海生猛地一拍大腿,额头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道。
“老子早就看王大胆那杂碎不顺眼了!”
“这次非得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接下来的两天,陈海洋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一切。
合作社内部“人心惶惶”,“不堪其扰”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批“高价值渔获”将在大雾天冒险出海的消息,也通过一些“管不住嘴”的妇人,以及几个平日里和下溪村略有往来的村民,“不经意”地传了出去。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心编排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