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在,一行人便由最为年长的方栩打头。\w¢z-s`x.s¢._c-o/m!
带着众人来到屋内正中站定后,方栩朝着上首的二人抱拳行了个礼:“冯老爷,善玉夫人,眼下事情已经完满解决了。”
冯亘闻言,立刻笑着开口道:“方道长和乔道长不愧是廖半仙之爱徒,此事困扰冯某多年,总算得以解决,方才洪管家来报的时候,冯某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是不胜感激!不过……不知这几位是……?”
说到此时,冯亘将目光放在了方栩的身后、乔染秋的一侧,那里站着的,正是叶寻舟、鸦哥儿和小喜鹊。
鸦哥儿和小喜鹊乃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后续又想留在卧岚山庄,不论如何都须得向冯亘介绍解释,但叶寻舟……
乔染秋往旁边一瞥,正好对上了叶寻舟颇有些尴尬无助的眼神,眼见着他一咬牙,似是就要上前,乔染秋想了想,还是微微拦了拦他。
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把事情给搞砸了去。
而乔染秋自己,是往前迈了一步,向着冯亘行了一礼:
“回冯老爷,说来也巧,这位其实是我们在山庄附近遇上的好心人,叶寻舟。他乃是一名江湖闲散客,初到织林,偶然听闻卧岚山庄多有灵异之事,才前往探查。~d¢i.y-i,k¨a*n~s\h~u-.+c′o+m?原本看他聪明,我还想过让他做我师弟呢,奈何师父不在,如今他暂且算是我和师兄的好友。期间也是多亏他帮忙,才叫我们更快地抓住了罪魁祸首,是以我们才带着他一起来前来复命、道明原委。”
“原来是位少年侠客,难怪如此义气,此番便也多谢叶公子了。”冯亘点了点头道,“那另外两位是……?”
方栩闻言,立刻接上了话:“不瞒冯老爷,这两名少年……其实便是卧岚山庄诡异之事频发的始作俑者……”
“我叫鸦哥儿,见过冯老爷。”方栩话音刚落,鸦哥儿便出了声,同时拉着小喜鹊走上了前去,行到方栩旁侧,面朝冯亘跪了下来,“这是我妹妹小喜鹊,我和她其实……一直都住在老爷您的卧岚山庄里,那、那些装神弄鬼之事,也是我们所做……”
“一直住在卧岚山庄?装神弄鬼……?!”冯亘听到此时,面上已有些许不悦,语气也严肃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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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而也正是因为听过了这二位的故事,我们斟酌过后,才斗胆将他们带来,一来是为着向老爷说清事情原委,也叫他们能亲自同老爷表达歉意,二来嘛……也确实是看他二人可怜,想斗胆问问老爷,能否允他们继续留在卧岚山庄,为老爷谋事。”
冯府的会客厅内,方栩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冯亘,只舍去了叶寻舟和师父廖书妤相关的部分细节,又在最后作了个揖,说出了自己的请求。′r`a?x~s_w_.¢c!o-m,
而话音落下后,在一旁跪着的鸦哥儿直接伏低了身子:“还望老爷成全。”
哪知冯亘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呵,方道长倒是好心,助冯某捉鬼还不忘行善,可这善事怎还要冯某来做?这两小儿占我山庄五年有余,害我山庄荒废、不得修整,冯某不送他们见官已是仁慈,如今竟还要冯某以德报怨?”
“老爷言重了……方某只是觉得,他们如今已识得过错,且态度诚恳,为了留下,还愿与老爷为奴为婢,比起见官入狱,为老爷做事,或许更能将功补过。老爷方才也说过,卧岚山庄已荒废多年,想来如今若要修整,必定也还需人手,眼下他二人对山庄熟悉,人也能干,保不齐……便能为老爷减些烦心事、省些银钱。”方栩说着,给鸦哥儿使了个眼色。
鸦哥儿见状瞬间明白过来,连忙开口:“没错!我、我力气大,身子也灵活,会打猎、会烧饭、搬东西打水种花均能做,山庄的每个角落我也都熟!至于我妹妹,还能做女红和洒扫!”
“打猎烧饭和女红?你们觉得我冯府会缺能做这些的人?还是说我冯亘连买个小厮婢女的钱都没有?”冯亘眯了眯眼睛道。
鸦哥儿一听,立刻有些无措,无奈低下了头去。
如此情况,冯亘不愿,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乔染秋先前甚至都忘了,这兄妹二人占人宅邸,冯亘不带着他们去见官,便已是情分了。
一旁的方栩应也是这么觉得,叹了口气,似是打算到此为止、不再纠缠,然而乔染秋想了想……
却是在方栩开口前拱了拱手:
“不瞒老爷,鸦哥儿提出这请求的时候,我也曾觉得不妥,毕竟他二人不义在先,凭何要老爷待他们仁慈呢?但我想到初来此处受老爷招待时,老爷曾说过,山庄是为着老夫人颐养天年所备,而老夫人素来吃斋念佛、乐行善事,我才觉此番倒也是一个积攒功德的机会,便将他们带来了。如今老爷介怀,也是情理之中,但……还是想斗胆问问老爷,能否先留他们几个月,到来年开春时,再赶他们离开?”
冯亘明显因乔染秋的话一愣,思考了片刻后,终是缓和了表情,但却仍有疑惑:“不知乔道长为何会说,先留他们到来年开春?”
“一来嘛,就如我师兄所言,山庄即将修整,他们又恰好有些用处,留上这一阵子,便已足够他们发挥了,若他们于老爷当真有些用处,老爷也有时间多考虑一二;二来嘛……”乔染秋说到此时,却是停了停,叹了口气。
正当她要继续言说时,却听到一旁的叶寻舟开了口:“二来……如今已近中秋,再过一阵子,便要转凉、入冬了,他们若无处可去,届时不仅要挨饿,还要受冻,能不能挨过去,并不好说……即便带他们去见官,小喜鹊年龄尚小,又只是从犯,不一定会受牢狱之苦,她一人在外流浪,那恐怕更是……他们虽有过错,但也罪不至死,我今日初见冯老爷,便觉老爷慈眉善目,有佛陀之相,如今也想恳请老爷慈悲,便……收留他们至开春吧……”
叶寻舟这话说得声情并茂,以致于才说到一半时,和冯亘隔桌而坐的夫人就已蹙起了眉,露出了不忍之色,而叶寻舟话音才落下,她便试探着向着冯亘开了口:“老爷……这叶公子说得也几分道理,这么小的孩子,冬日流落街头,未免也……也太可怜了。母亲之前便说过,宅子闹鬼,没准便是……便是天意,注定……与冯家无缘,如今母亲若是知晓了来龙去脉,也定要于心不忍的……”
她说到此时便未再说,冯亘偏头瞥了她一眼后,闭上眼睛似是思索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前几年来的道士都是徒有虚名,这次若二位道长并着叶公子没能捉住这两人,冯某恐都要去太仙山上请些武艺高强自幼修道的道长了。此番也算是了了冯某十年来的夙愿,冯某便听三位一言,先将这两小儿留到来年开春吧。”
“多谢老爷成全!”一听这话,鸦哥儿立刻激动了起来,拉着小喜鹊再次拜了下去,“老爷大恩大德,我与小妹没齿难忘,便是只有几个月,我们也定会尽力报答!”
“多谢老爷成全。”余下的三人也抱了拳,近乎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