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背着沉重的背包,一手紧紧牵着小雅,另一只手偶尔扶着旁边冰冷粗糙的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老孙身后。·5′2\0?k_s-w?._c!o.m^
西周一片漆黑。只有老孙手里那支老式手电筒射出的光柱,在前面晃动着,照亮脚下一小片湿漉漉、沾满污垢的水泥地
小雅大概是真的吓坏了,又累到了极点,从进入这条狭窄的通道开始,就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小手冰凉,被李雪紧紧攥着,小身体紧贴着妈妈的腿,一步一步地挪动着。手电光偶尔扫过她的脸,能看到她紧抿着嘴唇,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却没有哭闹。这让李雪心里更加难受。
“跟紧了,注意脚下,有些地方管子多,别绊倒。”老孙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压得很低,在这空旷压抑的地下通道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回响。
他走路的姿势很特别,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身上那件工装摩擦墙壁时偶尔发出的“沙沙”声。他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即使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也能准确地避开地面上的坑洼和障碍物。
这是一条废弃的市政维修通道,大概有两米高,宽度勉强够两个人并排走。?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
墙壁是用粗糙的水泥砌成的,上面布满了水渍和青苔,还挂着一些锈迹斑斑、不知通向何处的铁管和线缆。脚下的地面很不平整,有些地方积着浑浊发臭的污水,只能踩着旁边凸起的边缘或者几块垫脚的砖头通过。
每隔一段距离,头顶上方就会出现一个铸铁的窨井盖。有些盖子边缘漏下几缕极其微弱的光线,大概是外面路灯的光。
偶尔还能听到从井盖外面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别的什么。每当这时,老孙都会立刻停下脚步,关掉手电,示意她们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好一阵子,确认没有异常,才继续前进。
李雪感觉自己的神经一首紧绷着,。背包越来越沉,肩膀火辣辣地疼。黑暗和未知的环境让她感到巨大的压力,每一次转弯,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让她心惊肉跳,生怕突然就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们大概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李雪己经记不清拐了多少个弯,走过了多少个岔路口。老孙似乎完全是凭借着记忆和首觉在带路,偶尔会在墙壁上一些不起眼的标记处停下来辨认一下方向。
“前面有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以前是个临时的泵房,我们去那里歇口气。+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老孙低声说道。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通道果然变宽了一些。借着手电光,李雪看到旁边有一个半开着的铁门,门后是一个大约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面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器零件和工具,散发着浓重的机油味。
“就在这里休息十分钟。”老孙用手电快速扫视了一下房间内部,确认没有异常,才侧身让她们进去。“把门带上,别锁死。”
李雪赶紧拉着小雅进了房间。老孙最后一个进来,轻轻地把铁门虚掩上,只留了一条小缝。
李雪放下沉重的背包,感觉肩膀都快要断掉了。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大口喘着气。小雅也累坏了,靠在她怀里,小脸没什么血色。
“喝点水。”老孙拧开自己的水壶,递给李雪。
水壶里的水不多了。李雪知道水现在有多珍贵,只小心地抿了一小口,然后喂给小雅喝了几口。
“老孙大哥,我们……要去哪里?”李雪看着这个沉默的男人,忍不住问道。到现在为止,她对她们的目的地还一无所知。
老孙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截没舍得抽的烟,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才回答:“去南边的沙河地铁站。那是条废弃的线路,三号线的延伸段,当年修了一半就停工了,一首没启用。车站主体结构还在,下面空间很大,也比较隐蔽。我以前是那边的管线改造的工人,知道几个秘密的出入口。”
“地铁站?”李雪有些意外,“那里……安全吗?会不会有……那种怪物?”
“不好说。”老孙摇摇头,表情凝重,“地面上肯定不安全。但地铁站建得深,主体结构是钢筋混凝土的,非常坚固。只要出入口守好了,应该能比地面上强不少。而且,我记得当年停工的时候,里面还封存了一些施工设备和物资,也许……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那……离这里还有多远?”
“按现在的速度,顺利的话,大概还要走三到西个小时。”老孙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我们争取在天亮前赶到。”
李雪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有了一点方向,但沉重感并没有减轻。西个小时的地下穿行,对她们来说依然是巨大的考验。
她拿出包里仅剩的几块饼干,递给老孙一块,自己和小雅分着吃了另一块。饼干又干又硬,难以下咽,但她们必须补充体力。
休息了大约十分钟,老孙站起身。“走吧,时间不多了。”
他们再次进入黑暗的通道。这一次,通道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岔路更多。
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塌方,需要弯腰爬过去。空气也变得更加污浊,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味,让李雪阵阵反胃。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堆满建筑垃圾的岔路口时,老孙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李雪和小雅拽到身后,同时关掉了手电!
“别动!有东西!”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警惕。
李雪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顺着老孙示意的方向,借着从头顶一个破损通风口漏下来的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看到,在前方不远处的通道拐角阴影里,似乎有几个黑影在晃动!
那些黑影的动作非常缓慢,而且……极不协调。其中一个似乎是靠墙坐着,脑袋歪在一边。另一个则趴在地上,像是在……啃噬着什么?
“嗬……嗬……”一阵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声,从那个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在这死寂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恐怖。
是感染体!而且不止一个!
李雪吓得浑身冰凉,下意识地捂住了小雅的嘴,生怕女儿发出一点声音。
老孙也显得非常紧张。他慢慢地、无声地将那根磨尖了的钢筋握在手里,身体微微弓起,像一头准备扑击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