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万，你这水平，还会写诗？
龟公一听，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苦了脸。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姑娘哎……您这不是难为我嘛。”
“他们要真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主，写不出诗来，这面子不也没了？”
“您就不能通融通融，今儿这可是大买卖啊……”
柳含烟却只摆摆手，已自顾自坐回塌上，再不理他半分。
“规矩摆那儿了，我若破了这个，京城的客人怎么想？”
“你若真想我露面，就照我说的去办。”
说罢，她又重新展开书卷，素指翻页，再也不看这龟公一眼。
龟公见她执意不改，只得满脸苦笑地退了出来。
一边下楼，一边抹着汗自语。
“姑娘这脾气……啧，真是半分都没改……”
回到厅中，他再不敢卖关子，连忙堆起满脸笑意。
恭恭敬敬站在方世玉几人面前，腰弯得像张弓。
“几位爷，柳姑娘她听说几位是新中举人，心里啊，可欢喜着呢！”
“只是……咱柳姑娘素来敬才，不太看重银票……她那边有句老规矩……”
他顿了顿，眼珠一转，语气柔和下来。
“几位若是能各作一首诗，哪怕四句小令，只要有趣、文气，那姑娘立刻便来相见。)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您说这不，才子佳人嘛，不都讲个风雅？”
他说着说着，眼睛却又忍不住往那堆银票上瞟去，仿佛怕下一刻它们就飞了似的。
四下清倌儿们听闻“写诗”，面上不免浮起几分期待与打趣。
她们早已见惯富贵人撒银票，反倒更爱看这等文会斗词，有趣得很。
眼下就等着，看看这“怀仁五霸”里，有没有人是真的真材实料。
方世玉、黄兴文、谈子豪、万景烁几人听了这番话，原本还带着三分笑意的脸顿时僵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息。
然后便齐齐开始抓耳挠腮，表情堪称五花八门。
有人皱眉，有人叹气，有人嘴角抽搐，一时之间竟无人出声。
“哎哟我说，这年头去个花楼，怎么回回都得赖上几句诗？”
方世玉忍不住开口，语气怨念满满。
“是啊，”黄兴文一脸苦相地补刀，“要是会写诗，我扔那么多银票干嘛？”
谈子豪也是一肚子不满，抱着酒壶嘟囔。
“早知道还得应诗，我就把茶馆后巷那说书的老胡头拐来背稿子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满脸“又来了”的生无可恋。
这年头，花钱可以，动笔真不行。
作诗一事，对他们而言就如山高水远，能躲就躲。*9-5+x\i\a`o,s-h-u\o·.￠c-o\m~
于是这三人便如商量好了一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沈阳。
沈阳此刻正执盏饮酒，淡然端坐，一见他们目光投来，不疾不徐地将酒杯搁回桌上，挑眉一笑。
“怎么？”
“是谁进门前，满口豪言壮语地说让我别抢风头来着？”
此言一出，三人登时面红耳赤，纷纷低头干笑。
方世玉咳了一声，佯作喝茶，眼神却飘得飞快。
黄兴文扯着扇子猛扇风，连额角都扇到了。
谈子豪则盯着桌上一盏酒，像是能从里面看出救命之法。
众人正窘，忽听书声朗朗而起。
“行了行了，这点小事，交给我吧！”
却是万景烁拍案而起，义气凛然地站出身来。
一边抖着衣袖，一边将扇子“唰”地展开，背在身后走了几步，眼神四顾，颇有几分临阵上场之势。
“我虽不及沈阳满腹诗书，但这临时作句的本事，学了那么久，想来倒也不算差。”
“今日之事，就让我来成全。”
他边说边在厅中来回踱步，口中碎念、手中扇子挥来挥去，神情颇为认真。
龟公一见，连忙双手合十，嘴巴都快笑裂。
“哎哟好好好，万公子有意，小的这厢有礼了！”
说着便转身招呼身边清倌儿。
“还杵着干嘛？笔墨呢，快拿来，莫耽误了正事！”
旁边一个眼尖的小丫鬟早已将一张精致漆托摆上案几。
又提来研墨调好的笔架，姿态娴熟地铺开绢纸，一副常年记录的熟练模样。
“公子您请，您一句我记一句，保准一字不差。”
龟公也连连点头，躬身赔笑。
“小的这就等着转告柳姑娘，公子尽管吟，写什么，咱就传什么。”
方世玉三人此刻也来了精神，纷纷为万景烁打气。
“老万，这可是咱五霸的脸皮，全押你这首诗上了！”
“你要是真写出了风流韵致，柳姑娘一笑，今晚就有咱们的乐子了。”
“千万别写成那种老调重弹，不然姑娘出来第一句就是这诗我五年前听腻了！”
沈阳则双臂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淡淡期待，又有些玩味地扬了扬眉。
他也是有些好奇，万景烁能写出什么诗来。
万景烁不理他们打趣，只专心踱着步，时而望天，时而低头沉思。
厅中清歌渐歇，众人目光齐聚于他一身。
那场面，仿佛不是作诗，而是赴场科考一般。
连角落里的几名清倌儿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小声议论。
“这位万公子倒是有几分做派。”
“你瞧他那眼神，好像真的有点底气？”
“嘘！别吵，听他说，马上就要出口了……”
厅中香烟缭绕，檀香浮动，一时间只剩下扇影来回划过的风声，和纸笔间咔哒调墨的细响。
万景烁在厅中踱来踱去，时而皱眉，时而顿足。
扇子一会儿举在头顶，一会儿又背到身后，俨然一副“诗兴大发”的模样。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厅中人却见他一直在那儿绕圈子，就是不说话，半句诗也未出口。
那提着笔的小丫鬟起初眼神里满是期待，站得笔直。
左手捧着漆托，右手执着狼毫，只等着“万公子”吐出惊艳佳句。
谁料这一等就是小半盏茶，她原本挺直的身子已开始悄悄换脚重心。
右臂酸得微微颤抖，笔尖几次都快点歪了，额头也渗出细汗。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龟公一眼，意思是。
“他是不是……还没想出来？”
龟公心中也咯噔一声，但面上却还是堆着笑，强忍着没发作。
而那边，方世玉几人也等得不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万，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是说信手拈来？你这都拈半炷香了，连半句都不冒头。”
黄兴文更是小声嘀咕。
“该不会站着睡着了吧？”
谈子豪摇头晃脑。
“我看他就是来作秀的，咱们几个谁不知道谁的水平啊？”
一连串调笑传来，正当众人哄堂欲笑时。
万景烁忽然一拍手，像是触电似的一亮神，扇子往空中一甩，声音响亮。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