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个个投怀送抱，沈阳也不好厚此薄彼，一连在府上清闲好些日子。\b!i·q￠i¨z*w¨w?.*c^o!m¨
这天刚过巳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便是小厮通报的声音。
“少爷，不好了！祥云布庄出事了！”
沈阳眉头微皱，刚放下茶盏，就见布庄的小厮小宝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跌跌撞撞地跪下。
“少爷，您快去看看吧，李掌柜他……他昨儿晚上被人打了闷棍！现在走路都跛了！”
沈阳神色一凛，已然起身，语气微沉：
“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宝一边喘着气一边道。
“掌柜的是昨儿晚上回铺子取账册，走到后巷，就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
“幸亏那时候刚好张屠夫收摊经过，把他吓跑了，不然……不然就不是伤筋动骨这么简单了！”
沈阳听罢眼神一沉，未再多言，立刻命人备车，直奔布庄而去。
祥云布庄内，气氛凝重。
李掌柜坐在榻上，腿上缠着白布，脸色苍白，却仍强打精神。
嘴里不停说着“不碍事，不碍事”。几个小厮围在一旁，个个义愤填膺。
“少爷来了！”
小宝一嗓子，众人齐刷刷让出一条道来。
沈阳踏进门，目光一扫，落在李掌柜身上。
后者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沈阳一把按住。
“坐着吧，不讲这些虚礼，你这伤，不轻。?y\o,u¨p/i^n,x,s~w..,c*o?m*”
沈阳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冷意。
李掌柜低下头，神情羞惭。
“少爷……让您担心了。我这身子不中用，没防住……”
旁边阿全咬牙切齿。
“这事准是聚香斋干的！他们这些日子赔得肝疼，见咱们还稳得住，才恼羞成怒，想着下黑手！”
“就是啊，少爷！”
另一个叫福生的也激动道。
“咱们不能忍啊！这口气咽了，他们还不当我们是软柿子捏？”
“少爷，您一句话，咱们今晚就抄家伙，打回去！”
“对！让他们知道咱们祥云布庄也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沈阳却站在那儿，听得分明，却未发一言。
他目光沉沉，落在窗外逐渐转阴的天色上，半晌，才缓缓开口。
“……不必。”
众人一愣。
“少爷？”小宝惊讶道，“都打到门口了，咱们还忍？”
沈阳冷笑一声，眼中泛起一丝寒意。
“我原想着以理服人，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们不但不退，还敢行这等下作手段”
他话音一顿，语气一转，低沉如霜落地。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沈阳不讲仁义了。”
他缓缓转身，抬手扶了扶袖口，似笑非笑。_优\品~晓·说+蛧? `首,发￠
“他们想以刀棍破局，却不知从今日起，这条街，是咱们的地盘，不容他人放肆。”
他扫视众人一圈，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
“打？不打！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要从生意上把他们比下去！”
众小厮面面相觑，阿全不解地问道：
“少爷，咱们要是不打，那怎么办？难不成也跟他们一样，压低价格？”
沈阳闻言轻轻一哂，摇头道：
“压价是笨办法，是自断后路。亏本的生意，做得了一时，做不了一世。”
他缓步走向柜台，轻拍了一下桌面：
“布的价不降，反而还得提点档次；但人心，要给他们个念想。”
众人仍不解，小宝迟疑问道：
“那……少爷的意思是？”
沈阳背负双手，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
“听我吩咐，明日起，咱们布庄推出积分存布计划。”
“凡在本庄消费，皆可登记入册，积金换布，金多布多。”
“存五百文者，可获赠半尺布；存千文者，一尺；满三千者，不仅送三尺，还可优先裁制。”
“按家中红白喜事，一月内免费改样一次。”
“此外，凡存满五千文以上者，可得‘祥云金票’一张。”
“享受全年任何品级布料八折优惠，并可带着亲友使用一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锐利光芒。
“这叫‘预存送布’，是生意，也是信任。是锁人心，更锁口袋。”
阿全听得目瞪口呆，结巴道：
“这……这不是比他们直接打折还狠？但咱们不是不想让利吗？”
沈阳一笑，反问道。
“你觉得我是在让利？”
他抬手一划，指着账台上一堆账册。
“别人是花一文挣一文，咱们是花五百、挣五千。”
“他们是卖布换钱，我们是收钱存心。最妙的是，这布，他们不是立刻拿走，是分批取。”
“钱我们先收，布以后给，这一来一回，谁赚谁亏？”
“百姓的钱都是有数儿的，在咱们这儿存了钱买布的，怎么可能还去聚香斋消费？”
众人顿时恍然，眼前一亮。
沈阳不再多言，只道。
“照我说的去做，明天一早，铺门口该热闹些。”
次日清晨，天刚亮，祥云布庄便早早开门。
李掌柜虽腿上仍缠着白布，但精神抖擞，一拄拐杖，一边笑着招呼人，一边在门口吆喝得热火朝天。
“各位乡亲快来看啊，咱祥云布庄今日推出‘积金换布’法子，买得多，送得多，存得久，划得来！”
“来来来，不用急，张大娘您上次买过孝布的，今儿存个一千文，就能再送一尺布。”
“下回婚嫁也能优先裁布，咱都给您登记着呢！”
门口早已围了一大圈人，有的只是打听，而有的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掏钱。
更有不少是前几日去过聚香斋的，听说这边新出花样，特地又赶回来看看。
“掌柜的，啥叫‘祥云金票’啊？”一位头上缠布的汉子问。
李掌柜一边笑一边递出一张金黄描边的小票样。
“瞧见没？这是咱们祥云布庄特制的‘金票’，只要您在这儿存够五千文，立刻送您一张。”
“全年布料八折，家里亲戚要用，也能借一次。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掌柜的，那这票要是丢了咋办？”
“咱这都登记在册，您丢了也不怕，来店里报个名号，我们再给您补一张。”
“只要您认咱祥云布庄，咱就认您一辈子生意。”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立刻笑声连连。
“李掌柜还是厚道！”
“是啊，我上次在聚香斋买了点料子，颜色是好看，但感觉薄，回家老太婆都说不保暖。”
“哎哟，这布不是一眼看的，是要穿在身上的。还是老字号靠得住。”
眼看着围在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李掌柜忙得团团转，却面色红润，精神头足得很。
福生和阿全站在后头看着，忍不住小声感慨。
“这才一早上，少说也存进三百两了吧？”
“谁说不是。聚香斋那边今天才开门，客人都被咱这吸引来了，那边门口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嘿嘿，也不看看是谁出的主意。”
“咱少爷这法子，真是连钱和人心都一块儿拢住了。”
街口另一头，聚香斋的掌柜娘子林氏站在自家门前，望着祥云布庄那边人头攒动，脸都绿了。
“这……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