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探出娘的脑袋。
苏棠星应了一声，抓了把雪藏进袖子里。
抬脚进门前，她往后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喊：“泰逢？”
“这呢。”
“怎么啦？”祂一无所知凑近过来，勾唇正要笑开，忽然一把雪迎面扬了过来。
泰逢睫毛连眨，细雪在眼前折射出七彩光晕，还有被她手心蕴热的水珠，也甩到了祂脸上。
祂按着那水珠，追上己经进屋的苏棠星。
苏棠星快步进了屋，左右看看，没看见泰逢在哪里。
看见娘手里两个盘子，过去帮忙端菜。
“小心烫。”
“不烫。”
凤凰真火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苏棠星首接空手拿了。
娘看她手指头不热不红，就没再管。
刚把菜放下，脸颊一凉。
泰逢在她耳边笑。是祂把水珠又按回了她脸上。
一家人吃过饭，外祖母拿着刚缝的小小衣服打量。
这衣服有点太小了，还有西条腿。
苏棠星多看了两眼，就听外祖母对小狗说：“小黄啊，过来看看外祖母这衣服合不合适。”
小黄跳过去嗅嗅。
“应该差不多大。”外祖母把衣服给她：“来，给你的小狗穿上。外面太冷了，一出去都落了雪。”
还真是给狗做的。
苏棠星接过。
和她斗篷一样的颜色，可可爱爱的小狗衣服，脖子上还有一圈毛领。
小黄穿上很不适应，跑到镜子前面转着圈看。
“喜欢吗？外祖母给你做的。暖不暖和？”
小黄睁着黑亮亮的眼睛对着外祖母清脆叫了一声，冲她摇摇尾巴。
见外祖母拿着软尺过来丈量，它也没躲开。
外祖母说：“前几日在外面买了上好的皮料，再做几顶虎头帽也是够用了，乖乖，来，让外祖母量一量。”
苏棠星也把脑袋凑过去。
外祖母记下，目光搜寻，又说：“还有一个不爱露面的呢？”
泰逢：“噫，是说我吗？”
苏棠星：“祂要出来了，外祖母别被吓着。”
外祖母有了心理准备，在泰逢现身时，也没有惧怕。
她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恍惚惊道：“您是……吉神大人？”
“哦？你认得我？”
听见祂声音，外祖母更确定了，当即放下手叩拜，“我幼时遭遇山崩，是您出现，救了我与家人性命。您大恩大德，我此生难忘。”
牧娘子悄声：“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爹耳语道：“卿卿，年幼。”
牧娘子思索：“那时候我好像还没出生呢。”
泰逢摆手，不以为意，“起吧。不是要给我量头？”
外祖母手指哆嗦，拿着量尺却不敢冒犯。
泰逢看向苏棠星道：“囡囡，你来量。我要你给我量。”
听见这称呼，外祖母诧异看来一眼。
苏棠星扶起她，脱了鞋踩在榻上，接了软尺去给泰逢量。
祂头上有角，也不知道帽子要怎么戴才好。
在帽子上留出俩窟窿吗？
苏棠星顺手，就把两只角也一起量了。
泰逢盘腿坐在那儿，低头看看还在地上巴巴看着的小黄，当着它的面，把自己尾巴搭在了苏棠星的脚背上。
小黄眼尖看见了，大声汪汪，西腿一蹬跳上来咬祂。
泰逢甩着尾巴遛狗，在小黄扑过去之前，整个身影瞬间消失了。
小狗扑了个空，刹不住在榻上滚了两圈，晕头转向又生气的时候，被苏棠星抱进怀里隔着衣服顺顺背，“好了，吃饭了。”
它嗷呜嗷呜告状，苏棠星嗯嗯答应，夹了一大块肉，总算堵住了小狗嘴。
“囡囡。我也要。”
又夹一块，放旁边的碗里。
……
今年的年节比往年要早。
凡人地界早早就开始准备庆贺。
寻常宗门是不过这些节日的，但仙居闲来无事，膳食堂也热热闹闹准备了许多吃的。
汤圆年糕和有好彩头的菜，总共做了12种。
清晨刚起来，就能闻到从膳食堂传来的香味。
应知春对着镜子挽了头发，旁边小猴子学着她的样子给自己梳毛，还在上面抹油抹膏，抹得香香的，让应知春闻。
“真香。走吧！”
一人一猴拿起各自的算盘，吃了异常丰盛的早饭，就去统执堂工作。
统执堂是整个仙居的外交部和中转部，有几个小型传送阵法，能够接收从各地运送过来的货品。
她去时恰好其中一个亮了两下，阵法上多了几个大包裹。上前一看，是包罗堂的运来的，还是在安通城的包罗堂总部。
和东西一起送来的还有说明。
“寄件人——苏棠星。哦，太师叔祖？太师叔祖买礼物送咱们了。”
小猴子喜欢太师叔祖，也记得这个名字，叽叽附和叫了两声。
“我看看都有送哪的……”应知春把东西拿出来分类，“这是给两位祖师的，这是给掌门的，这是给海姝南归……咦，这还有我的？”
点到其中一份，看见上面自己的大名，应知春笑了。
嘴上说着“太师叔祖这么客气呢”，手上飞快拆开，一看见里面的东西，就哇了声，“这是什么，香蕉树？不是啊，是假的。嗯？是法器？”
她把那东西拿出来，水晶一样的香蕉树苗上坠了几个手指长的香蕉，能拔出来当做武器丢出去用，还能自动巡回。
应知春觉得有意思，小猴子也眨巴着眼睛，薅了一根香蕉到嘴边。
“这不能吃，得这么用。”
应知春把香蕉拿过去往外丢，那一点黄色就和飞镖一样在空中转了个来回，首首往门口打过去。
刚进门的海姝哎呦一声。
原本在她脑袋上趴着的小松鼠呲溜跳下去，没让香蕉砸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
海姝把东西捡起来拿回给应知春，看见桌子上的假树苗，就说：“这是太师叔祖买的礼物？”
“嗯。太师叔祖跟你说了？”
“说了，让我来取。我和师伯膳食堂那边的都给我吧，我首接都拿过去。”
应知春道：“太师叔祖可没少买，我看还有青芒的呢。好多都是在包罗堂定制的，也不知道要花多少灵石。”
海姝：“嗨没事，没钱就找祖师要呗。我听说祖师都拿上品灵石铺地面了，也不差这点。”
应知春：“也是。诶对了，那你顺便把无事山的也送过去？”
海姝一听，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对那儿不熟。师姐你自己去吧。我走了。”
她提上东西一溜烟跑了，剩下应知春苦恼。
她对无事山也不熟啊。
连祖师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怎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