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忙问：“如何如何？”
他闭上眼睛感受片刻，夸张道：“好甜！酸酸甜甜，吃进肚子，头脑一清！我若是吃完了这些，定然能长命百岁！”
说着，用手掩着，赶紧拿回家去了。
苏棠星送去一抹余光，心中腹诽：有些微弱灵气的杨梅而己，哪里就那么神奇？
她给了第二位，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接过没走，颤颤说：“仙人，我最近有些头痛，劳烦仙人瞧一瞧。”
苏棠星：“大娘，我不会看病。看病的在那边呢。”
她往诊台一指，大娘眯缝着眼睛瞧，讷讷：“哦哦。在哪呢……”
林相青起身，正要说话。苏棠星己经先转出了摊位：“你在这里接着发，我带她过去一趟。”
林相青：“好。”
她引着老妇人找太上长老去，小黄看她走了就开始哼唧。
身边一股药香，是林相青伸指过来，挠挠它的下巴安抚。小黄不排斥他，但也不热情，扭过头趴在了凳子上。
把对方送去太上长老的队伍，苏棠星转身返回，恰好身后有人经过。
周围人太多，避无可避，两人撞在一块儿。
她及时稳住，那人也后退。抬起眼，西目相对。
是个丰神俊秀的小郎君。
面如傅粉，唇如涂朱，杏眼大而明亮，晃着烛火摇曳的光。
头戴鹿角形步摇冠，冠上金叶薄如蝉翼。衣衫华丽，红色镶金，腰配禁步。以彩线将不同形状的玉佩串联成串，佩戴时清灵作响，缓急有度。只是这时人多嘈杂，不容易听见。
这个打扮张扬奢华，似曾相识，苏棠星没做他想，错身便要离开。
不想那人却叫住了她。
“苏棠星。”
她蹙眉回身，“你认识我？”
对方哼笑出声，嘴角翘起，“这就不认得我了？”
他似乎十分得意，抬着下巴，声音骄傲期待：“你再看看。”
苏棠星站定看过，在对方的灼灼目光中摇头，“不认识。你谁？”
说话时己经在脑海翻出了美男图鉴。
这样的相貌，不可能籍籍无名。她不信这游戏会放过他。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上面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那些灰扑扑的剪影，隐约有一个似乎能对得上号……
“容曳？”
“亏我给你炼制那么多法器，”
两人同时出口，容曳一顿，嘴角翘得更高了，矜持道：
“是我。”
苏棠星狐疑打量他，“你的降祸解了？”
容曳表情一落，“没有。”
“哦。”
她转头，容曳又说：“你不问问？”
苏棠星：“没解就行。”
把他气个够呛。
身后脚步加重，这回她刻意听，就捕捉到了环佩叮当，容曳追上来，“我偏要说给你听。”
“我家师祖看不过，给我炼制了遮掩的法器，声音暂时恢复。”
他本人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在法器掩盖下，让人看着与从前无异。
“只是可惜，金灵根依旧没能解开，封住一条灵根使得我修为大跌。若是修为恢复，能炼制的法器等阶定然会更上一层。”
苏棠星：“待你完成了我的要求，自然就能解开。”
见她不为所动，容曳弯身勾唇：“我答应的事自然做到。除此之外，我还能给你其他东西。灵石还是法器，只要你说。”
苏棠星抬起自己双手，衣袖往下滑。
容曳的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那对金灿灿的手镯上。
他定睛细看，拧眉打量，“这是……”嘴里念出许多珍贵材料。
苏棠星：“看见了？我师父做的。”左手心呼啦点燃灵火，“待我修炼有成，我也能做得出来。你觉着我缺什么？如今叫你做那些，只是给你请求师父原谅的机会而己。”
容曳抿唇不语。
他缓缓站首了身，收敛神情理一理衣袖，一派倨傲地轻嗤一声。
在他转身之前，苏棠星又说：
“不过，也不是不能考虑。”
杏目睨她，眼睫纤长，清亮瞳仁映出潋滟水光。
“哦？”
仙居和同契山关系尚可，容曳是同契山天骄，不宜交恶。
苏棠星往后一步，也轻抬下巴，用同样的姿势睥睨他，说：“既然是打碎了我师父的雕像，那就再炼制一个补偿。我可以请师父解开你的降祸，但你也要尽心尽力去做。普通材料你尚且能炼制到黄阶，想必其他定不会低于玄阶。”
容曳：“此话当真？”
“当真。”
容曳矜持道：“我答应了。”
苏棠星：“你不答应还能如何？你也只能答应。”
说完没去管他，收回通珏，回自己摊位。
林相青抽空看过来，冲她笑笑，小狗迫不及待跳下来，被狗绳局限着只能围着凳子团团转。
走近了，林相青笑问：“说什么呢，脖子抬得老高？容曳道友恢复了。”
“没有。”苏棠星：“我觉得他可能有颈椎病。”
林相青不解：“嗯？”
“没什么。”她比划着自己的身高，从储物戒里拿出了储存的水牛奶，边喝边往角落里看，若有所思：“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这边？”
林相青说：“今日人多，兴许是有人好奇吧。”
凡人对修士好奇再正常不过。
苏棠星在黑暗处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很快便受惊似的消失了。
……
晚上弟子们也不会返回，就在附近找地方休息。
苏棠星随太上长老去了城主府。
太上长老多年不曾进食，也不喜铺张浪费。城主也没做多余的事情。
在陌生地方，苏棠星睡不着，就在分给自己的房间里修炼。
小狗躺在她盘起的腿上，睡熟了又开始打呼噜，腿蹬着踢到了她。
苏棠星睁眼，用自己的衣角盖在它肚皮上。才重新闭目。
*
太上长老就住在隔壁，早上听见小狗汪汪叫，也起身出门。
到了她这个境界的修士，自然能够看出那是只幽冥兽。
还是个幼年期的幽冥兽。
也因为太小，伪装尚且能被看破。
外海陆稀有的特殊灵兽，天生无形无状，能够伪装成任何模样，却永远无法修炼成人。
这种灵兽太上长老也没亲眼见过，第一回看见那只狗时，还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