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渐黑,书肆里的人已走的七七八八。
霍启陪着他们应酬了大半天,被吵得头昏脑涨,这时终于安静下来,正独坐桌边出神。
过了有段时间了...
雷海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庞宁出了上次的事,不敢在私贩铁器了?
“霍老板。”
林青鸾不知何时来到桌边,迈起浑圆丰腴的长腿跨坐在条凳上,放下两只酒碗,轻笑道,
“你开了这么一间赔钱的书肆,是为了什么?”
霍启拿起酒壶,给她斟了一碗,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意。”
林青鸾探过身,她身材极为傲人,脸还未探过来,那对熟瓜般的雪白却先落到了桌子上,
“我来了有几日了,那位刘先生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你们想招兵。”
霍启看着她那张白皙艳丽的脸,
“莫非林姑娘手上有兵?”
“不多。”
林青鸾淡淡笑道,
“但是也不算少,对于豪族养私兵来说,足够了。”
原来她把我当成招募私兵的豪族家主了...
“林姑娘,我总得先看看你的兵马,若是像落草的山贼一般,我是用不上的。·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好说!”
林青鸾顶开条凳,哗啦一声站起身,浑圆的长腿颤起一阵肉浪,
“明日天一亮,我便到这来找你。”
江夏城,镇北将军府。
黄韬静悄悄从迟延宗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雷庞两家忙着互斗,把与迟延宗联络的事都交给了他。
就在刚才,迟大人收下重礼,笑吟吟告诉他,漕运将有他黄家一席之地!
他此时高兴地恨不得连翻几个跟斗。
得漕运、联络侯崇,我黄氏已彻底代替了文氏,将会成为荆州九姓头把交椅!
他沿着小路向偏门走去,路过那座后庭小院时,阴柔公子正走进院门。
绿竹小屋房门大开,屋内红烛暖炉。
李庆之靠坐在竹椅上。
阴柔公子站在门前,
“爹,霍启去了镇江,我觉得这倒是个杀他的机会。”
他偷偷抬眼,见红烛照耀下的凰儿,愈发显得妖魅。
她站在李庆之身后,一双媚眼正盯着阴柔公子,向他微微挑了挑眉毛。
阴柔公子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咙,
“他在江夏咱们一直不好动手,如今他去了镇江,那里鱼龙混杂,动荡不安,江夏的典卫若是死在那...也属正常之事。”
李庆之想起黄韬从侯崇那带回的信,
“那姓霍的滑溜的像条泥鳅,几个杀手未必杀的了他,不如...”
低笑一声,
“侯崇正急着打秋风,不如让他带着兵马去镇江打一打秋风吧!”
凰儿依然在斜妙目瞟着阴柔公子,轻咬住朱唇,悄悄拉起白月纱袍,露出一截笔直光滑的小腿。¢w′o,d!e*s¨h^u-c′h¢e.n`g?._c?o?m′
阴柔公子呼吸一紧,点头道,
“我这就派人给侯崇传信。”
镇江县,天光微亮。
霍启听见书肆外传来马嘶声,推门走了出去。
林青鸾穿着一身赤红色的紧身短衣,腰插弯刀,骑在一匹红棕烈马上。
挤成一团的雪白随着烈马刨蹄上下颤动,饱满翘臀却稳稳坐在马鞍上,好像一头敏捷的母豹。
美人当前,心情大好,霍启轻笑一声,翻身上马与她向镇江县外策马而去。
县外密林里,几道人影见两人出城,悄悄跟了上去。
镇江外近百里,有一座北阳山,丛林茂密,山峦齐跌。
霍启跟着林青鸾,沿着山路穿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大片树林已被齐平,一座军营出现在面前。
有两人正等在营门前。
林青鸾跳下马,拉住一个年轻公子,
“这是家弟,林昭。”
这公子身高臂长,眉目间与林青鸾长的有几分相像,施礼道,
“元昭见过霍老板。”
霍启与他见了礼。
林青鸾又指着另一人,
“他是这队人马的统领,宇文烈。”
宇文烈长的魁梧高大,脸上满是千沟万壑的伤痕,看着很是瘆人。
三人带着霍启走进大营,前后参观一遍,又整起军队演练起来。
霍启见这队兵马有近两千人,军容鼎盛,行进间令行禁止,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不对...
林青鸾说话有水分...
这队兵马明摆着是正规军,他三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北阳山下,十几个短衣打扮的汉子隐在树林里。
忽然,从山上匆匆跑下一个人,低声道,
“找着那人了!就在山上大营里!”
领头的黄脸汉子顿时大喜,
“看清了?”
“看的真真的!”
“好...咱们兵分两路。”
黄脸汉子压低声音道,
“一路入夜后随我上山杀了那人,另一路先去前方埋伏,半路上截杀他姐姐!”
天色渐渐黑下来。
霍启与她姐弟三人聊得十分投机,眼见天色已晚,他与林青鸾骑着马,向镇江县回程而去。
密林中,七八个黑衣人偷偷向军营摸了过去。
他们都是斥候中选出的精锐,一路藏在阴影里,绕过几座哨岗,悄悄向主帐靠近。
帐中。
宇文烈与林昭对面而坐,
“公子,我瞧这霍启不像是豪族家主。”
林昭回忆着霍启的言谈举止,点头道,
“确实不像,他倒像是...”
他话未说完,猛然间见到身旁帐布上映出一道拿着短刀的人影,急忙起身抽出长剑,
“谁!”
一剑劈开帐布。
七八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冲进大帐。
林昭和宇文烈各拿着兵仞与他们杀在一起。
帐外的兵丁听到喊杀声,也急忙冲了进来。
大帐里刀光四起,鲜血喷溅。
这些黑衣人抱着必死之心而来,拼了命冲向林昭,终于有一人冲到他身边,一刀猛地扎在他小腹上。
他微一躬身,摔倒在地上,被刀刺破的衣服内,露出内里穿的软甲。
他从北蓟逃到此处,一路上九死一生,这件软甲一直贴身穿着,便是睡觉也不曾脱下,终于在今日救了他一命。
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在林昭脚边。
宇文烈伸手拉下他蒙脸包头的黑布,见这黄脸汉子头上梳着碎辫,耳朵上挂着骨环,咬牙道,
“这些人是北蓟来的!咱们被发现了!”
林昭摸着外衫下的软甲,忽然抬头,大惊道,
“糟了!阿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