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憨憨实在是有些邪门。
叶青芜决定她就大摇大摆地往东面走。
她自己刻了萝卜章,给她和叶圆圆做了假的路引。
她再给自己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老一点。
如此一来,她和叶圆圆的组合就成了母女。
她再给自己安了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身份,买了具棺材,扶灵回家。
于是,她再编了个故事,便有了新的身份:
在外地做生意的商人的妻子。
那商人做生意失败后欠了一屁股债又一病不起,身染恶疾,命丧他乡。
于是叶青芜这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就带着他们的女儿扶灵回老家。
这个故事合情合理,还很惨烈。
如此一来,原本只是叶青芜和叶圆圆的两人组,一下子就拓展为扶灵回乡小队。
人员配置的改变,很难让人把这么一队人马和叶青芜联系起来。
她和叶圆圆妆容也再次做了改变,两人都穿着素色衣衫,又特意化了丑妆。
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也变成了长满斑的妇人,水灵可爱的小女孩,也变成了一个小黑妞。
因着这些的改变,叶青芜带着叶圆圆硬是安全的通过裴玉珩天罗地网的筛选。+w.a*n^b~e¨n?.^o*r+g.
而执剑的蜜蜂也找到了放着叶青芜衣物马车。
执剑:“……”
他心里莫名有些难过,因为叶青芜是真的防着他,并不信任他。
他再想想他自己并不算单纯的心思,他就又释然了。
是他先往她的衣衫上抹药的,不怪她不相信他。
她也没什么坏的心思,她只是不想被他家王爷追上。
他偷偷地看了裴玉珩一眼,此时裴玉珩冷着眉眼,看不清喜怒,但是周身的气场却极大,很是吓人。
执剑没出息地抖了一下,他家王爷这么凶,还喜欢打人。
他若是叶青芜,他也得跑!
裴玉珩看着那件衣衫,他反倒十分冷静。
叶青芜都扔了那块包袱皮了,再扔掉身上的衣衫,再正常不过。
他坐在那里,复盘这一次追叶青芜的全过程。
他很快就发现,他从一开始就轻敌了。
而后他却没有彻底反醒,依旧带着几分傲慢和得意去追她,觉得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于是他一再错过找到她的最佳时机。
裴玉珩只觉得这些事情如同一只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让他羞愧、后悔、无奈。
与此同时,他也真正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再聪明,能猜得透世间人心,却独独猜不透她的。¢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他从小在皇宫的阴谋诡计中长大,却又总有一种刻在骨子的优越感。
这一次,他的优越感被叶青芜按在地上,踩了个稀碎。
他初时不是太愿意承认这件事情,到此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
因为承认了,所以他看得更加清楚。
他和叶青芜相处了几个月,对她也算了解。
她聪慧,她机变百出,不走寻常路,还极擅长吸取经验和教训。
所以她这一次在撞见执剑之后,就不会再和之前一样,寻个地方藏匿行踪。
叶青芜曾在他的面前说过要去某处,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夸江南风景绝佳,气候怡人。
以她的性子,她挂在嘴边的地方,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她上次逃跑的时候去过西面,这一次再逃,她就不会再往西面跑。
而北面此时有战事,并不太平,以她那么惜命的性子,大概是不会去的。
所以只余下东面了。
裴玉珩将他分析的那张纸揉成一团,唇角微勾,缓缓地道:“叶青芜,本王知道你要去哪里了。”
方向定下来后,再找人就会容易很多。
裴玉珩放在东面那条路线上的侍卫没有有用的消息传来,他索性将其他路上的侍卫全撤了,全力往东面找人。
执刀提醒他:“王爷,我们把所有的人都调去了东面,若王妃不在那边,她只怕就越的逃远了,再也追不上了。”
裴玉珩淡声道:“若真如此,那便是本王彻底输了。”
他说完问执刀:“本王输过吗?”
执刀愣了一下后道:“没有。”
裴玉珩便道:“既然没有,那就把人全调回来,往东面追。”
执刀应道:“是!”
裴玉珩看向执剑:“你这一次想往哪边里?”
执剑挠头:“王爷往哪走,属下就往哪里走。”
裴玉珩:“……”
他这会不是太想听执剑表忠心的话,他只想听听执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毕竟这个二货,己经撞见叶青芜两回了。
裴玉珩一首没把这个二货剁了,就是盼着他能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
他冷冷地看着执剑道:“你对接下来找王妃这事有什么想法?”
执剑“扑通”就跪了下去:“属下不敢有任何想法。”
裴玉珩:“……”
他觉得执剑这个时候可以有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脚把执剑踹开道:“滚!”
执剑屁滚尿流地滚了。
裴玉珩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有些无语,这个蠢货,需要他有想法的时候,他偏没有想法。
不需要他有想法的时候,他偏有一堆的想法。
裴玉珩叫来执飞:“你这段时间盯着执剑。”
毕竟执剑每次只要和他们分开就会遇到叶青芜,裴玉珩希望执剑能继续拥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执飞应了一声:“是!”
裴玉珩觉得以叶青芜的脑子,在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后,肯定会想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
一个人要隐藏自己行踪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改变自己的身份,以及跟在身边的人数。
他觉得,叶青芜的身边不可能只带着叶圆圆,肯定还会带着其他人,以混淆他的视线。
在这种情况下,找起来会更加麻烦。
只要能找到她,多麻烦的事情裴玉珩都愿意做。
裴玉珩的布下的天罗地网,叶青芜很快就感觉到了。
因为他们一路前行,被拦了好几波。
还有人拿着一张画像对着她比照,若不是她把自己画老了十几岁,又用道术遮掩过,只怕当场就会被抓。
接连的盘查,让叶青芜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叶青芜知道,这样绵密的盘查,代表着裴玉珩将更多的人抽调了过来。
她心里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她会往东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