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赣缓缓低下头,长吁短叹道:“这个确实是我们的问题……”
“按照我们刘家的传统,需要每天祭拜先祖两次,祈求先祖庇佑以保证生意顺利,如果将骨灰安置在公墓里,或是单独去外面建立祠堂,每天往返不仅麻烦而且时间成本也会过大。”
陈刚毅眼神里的敌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过他还是语重心长的提醒:“我是刑警!你应该知道咱们这片土地的警察,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管,我必须为周围居民负责。”
刘赣点了点头,苦涩道:“我懂,所以我奶奶和母亲还有……我媳妇和大嫂,只要是家族里有一定地位的女人,都要轮换看守骨灰楼,既可以防止外人进入,也能顺便为先祖守灵。”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刘赣一咬牙:“事成之后,我们就把先祖骨灰全都迁到城外,我既然说了能接受所有代价,又岂会在乎多一些时间成本?”
说到这,刘赣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向我:“江先生……我大哥八成是死定了,而且他没儿子,求你无论如何帮我大哥留个后。”
我能理解刘赣的苦衷,但依旧没有回应,而是等着陈刚毅下决定。
刘赣就算是说出花来也是个外人,陈刚毅就算再混蛋也是我的队友,恕远恕近我还是分得清的。/t^a+y′u¢e/d_u·.·c/o-m-
陈刚毅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刘家人都做到这一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要在群鬼失控来临之前,你能确保十七号楼里的脏东西不跑出来害人,你们刘家的买卖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把你们全家人都送进去!”
刘赣连连点头,惊喜道:“我保证!只要我刘赣还有一口气在……不对,除了我侄女之外,只要我刘家人还有一个喘气的,就绝不会出现任何凶尸事故,砸了我们刘家百年传承的招牌。”
话音落,他眼神又是一虚,毕竟陈刚毅点完头,还得看我。
“江先生,您看……”刘赣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等他说完,我就直接摆手打断:“既然老陈没问题了,那我也没问题。”
“太好了!”
刘赣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紧带着我们进入十六号楼。
“小菲怎么样了?”刘赣推开一楼西户房门,心急如焚的冲里面喊道。
片刻过后,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短发美妇人迎了上来。
“老公,你到底去哪了?都急死我了!小菲已经快不行了……”
刘赣顿时紧张无比,赶紧往旁边让了一步,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天\禧^小¢税¨网` ~醉\歆-彰~截?埂¢芯¨快·
“江先生,您赶紧去看看吧。”
美妇人眉目微颦:“这位是?”
刘赣一边带我往里走,一边压低声音解释:“这位就是江云,江先生。”
“什么?!”美妇人眼睛骤然睁大,惊呼道:“他……他就是凶修人屠?杀了陈周两大顶尖修士,连王家人都吓得落荒而逃的……江云?!”
见美妇人反应这么大,我不由一阵诧异:“连你老婆都知道我?”
刘赣连忙解释:“别说本地玄学界,但凡是跟玄学界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您的大名。”
“那你们就没人在背后骂我是修士禁地的始作俑者?”我直截了当的反问。
其实我早就猜到,特别行动局将一切都压在我身上,除了凶修身份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我导致了海河市灾厄的发生……
哪怕说出花来也改变不了,我是一切的因!
刘赣愣了一下,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呵,没有?
没有你他妈慌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凡是知道我的本地人,恐怕都在背后骂我是一切灾厄的导火索。
我可不背这个骂名!
总不能因为我一脚把广场舞音响踹飞,就把劲舞老头猝死的罪名算在我头上吧?你特么不扰民,我又怎么会踹飞音响?告我还不如去告制造音响的工厂!
海河市的事儿也是一个道理,一切的源头是王家人,休想让老子负责。
“江先生,求您赶紧去看看我侄女吧。”美妇人眼泪汪汪的央求道。
在刘赣两口子的陪同下,我迈步进入主卧室。
只见主卧室里挤满了满脸泪痕的女人,年龄最大的足有六十多岁,最小的才两三岁刚会跑。
看来刘赣刚才所言非虚,刘家男丁确实全都去十七楼了。
“惠美,这位是?”
现场年纪最大,却烫着大波浪卷,穿着肉丝袜的老阿姨,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同时冲刘赣的妻子问道。
蹲在床边,紧紧抓着刘雨菲的中年妇女,哽咽道:“如果他是修士那就别浪费时间了……真正的修士跑的跑,死的死,如今还敢自称修士的人百分之百都是骗子。”
“嫂子,这位确实是修士,不过他是……凶修。”惠美阿姨眼神复杂道。
“凶修?!”广场舞领舞模样的老阿姨惊得站起身,满脸骇然:“本地只有两个凶修,一个是炮爷,另一个是炮爷的大哥江云。”
炮爷?
听到老阿姨对二炮的称呼,我心里顿觉好笑,想不到二炮也跟着一起变成大人物了。
惠美阿姨连忙解释:“这位就是玄学界第一凶修人屠,江先生!”
嘶……
伴随着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现场所有女士全部站了起来,看我的眼神既畏惧又兴奋。
一直攥着刘雨菲手的妇人,先是呆呆的看着我,紧接着如同疯了般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道:“原来是江先生,太……太好了,您来了我女儿就有救了,求求您快帮我救救女儿。”
刘赣见状,赶紧上前将妇人的手掰开。
“嫂子,你别激动啊!江先生就是来救小菲的,可千万不要惹江先生不高兴。”
此言一出,妇人脸色瞬间煞白,颤抖道:“是是是,我……对不起,江先生,我刚才有点失态了,求您千万别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
“江先生,这位是我大嫂张兰,也是小菲的母亲。”刘赣已经急得眼泪打转,但还是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在旁故作热情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