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皇室是想以迷信愚民,好维护其统治,也说不过去,不通情理。
沈晏早就怀疑,这些石碑是对皇帝老头有某种用处,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石碑冰冷,却非绝对死物,内有乾坤,只是碑中是仙人也好,神灵也罢,一首对他沈晏隐而不现、避而不见而己。
今要借其名头,只能先来天枢阁了解一番,知己知彼才是。
无意间扫到一本五百年前地志,沈晏翻开一看...只能说,前朝为安定民心、掩盖浩劫之事,将民间藏书搜刮得确实干净,这本地志也没逃过。
地志记载,五百年前虽未有浩劫,却有一次地动,脚下陆地无端震动,时人都以为浩劫将至,可地动只持续十几息,便戛然而停,改变了多地的地貌。
京平运河天然形成的纵长槽地,乃是那时地陷所成。
钟山主峰一息间自湖水中拔地而起,连那将九河县与北边富饶之地隔绝的横断山脉,也是那时形成的。?/-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文曲仙尊,难道是五百年前才来到此界吗?
放回地志,抹去痕迹,复原机关锁,沈晏离开高塔去翰林院。
漆黑的大殿里,沈晏仰头,站在高耸的石碑前。
“我刚去了天枢阁,那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殿中静谧,少年轻语,手扶上石碑,接着道:
“我知道你在里面,不想见我也没事,我想借你名头,冒充你座下童子避亲事,你要是同意就给个反应,不同意我就另想别的法子,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如何?”
沈晏说完,静静等待。
这一回,石碑上的金字,终于忽闪一下,终究是给了回应。
黑暗中的一点金色微光格外显眼,映在少年漆黑的眸中,唇边笑意绽放:“多谢,你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回应,沈晏想想,问道:“香火对你有用吗,我给你多烧点要不要?”
一连说了七八个,石碑都没给个动静。,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
“算了,我白日就在院里上值,你若想好了,告诉我一声,不说话可以写字嘛,就显在这碑上。”
沈晏这边对着一块石碑瞎聊,小巷主屋里,沈知梧在和一头狼闲聊。
苍叁趴在炕上的大狼窝里,月光透过窗,照在银白狼身上,安静的室内响起压低的稚嫩之语:“主人说这里灵气太少了,我化不了形,好可惜,我还想变成人呢!”
沈知梧侧躺在炕上:“听你声音,似乎还小?”
“对,等我长到屋子这么高,就和主人现在一样大了!”
“……”
沈晏回来时,一人一狼还没睡。
苍叁远远便感知到,从窝里坐起:“主人回来啦!”
沈知梧没来及起身点油灯,沈晏己从窗里钻进来:“爹没睡?”
“在和苍叁聊你幼时的趣事。”
“哎?是趣事还是糗事?”
“自然是趣事。”
“主人,你爹说你小时候,喜欢在村子里到处跑,村子里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都想逮住你,拉回家去给你吃好吃的,但你跑得快,他们逮不到!”
沈晏疑惑:“爹怎么知道这事的?”
“你六奶奶说的......”沈知梧轻叹,“那时爹在学堂,回家了精力也放在书上,都没怎么陪过你。”
沈晏躺在狼窝里,捉住摇晃的狼尾巴:“在陪的,爹在我的视线里,爹看不到我,我却能看到爹。”
…
翌日一早,卯时过大半。
翰林院前院。
“蒋侍读,那个赵编修他人呢?卯时都要过了,后面大殿门还没开!”
“我上哪知道去,我跟他又不住一处!”
“哼!昨日瞧他还积极得很,这才第二天,就原形毕露了?你快去找范大人取备用锁匙开门上香啊!”
蒋侍读推诿道:“昨日我就将他名字给报上去了...哎~,我说钱侍讲,你也是一甲,你就不能去上香?都看到殿门没开,你怎么就不能赶紧去找范大人?你,心不诚,不敬仙尊!”
钱侍讲顶他:“谁心不诚谁心里有数!”
“嚷嚷什么!”范学士捧着一大摞文书进门,教训二人,“别人都在忙,你俩不忙是不是?来来,这里还有,都交由你们写,本官去上供香行了吧!”
上官来了,蒋侍读和钱侍讲闭了嘴。
安秀相上前搭把手,帮忙取下文书,范学士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等范学士走了,钱侍讲小声抱怨:“陛下就不能缓缓,怎么又来这许多,那个沈晏清真会找事,事用不着他干,全落咱们头上了,就他能耐,积弊积弊,会试提了不够,殿试还提,还真给他提上瘾了!”
蒋侍读皱眉:“就咱们忙?阁老们都没说什么,你乱叫个什么劲!他敢得罪人,你敢吗?”
“怎么没说,何阁老不是也觉得他烦,才吩咐!.....”钱侍讲没能说完,就被蒋侍读一把从后面捂住嘴。
“%¥%#%……”
“闭嘴吧你!”
安秀相在旁,眉心微动,转头瞥到屋外,范学士匆匆往翰林院外冲的背影。
范学士刚出宫不久,又急着进宫,鞋都差点跑掉一只。
见了鬼了!
他打开大殿门,石碑上“文曲仙尊”西个鎏金大字旁边,竟多了一列发金光的小字:
告诸君:本尊座下童子——沈晏 清。
怎么没人告诉他,文曲仙尊真会显灵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