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怎么回事?"值夜班的老陈裹着军大衣匆匆赶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冰柜编号,突然倒抽一口冷气,"3号?三天前就该火化的王建国啊!"
林夏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三天前送来的明明是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她清楚记得自己在遗体登记册上核对过牙齿特征。颤抖着打开3号柜门,腐肉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冰柜里躺着的,竟是个穿着寿衣的中年男人,他青紫的脸上还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这不可能......"老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王建国的遗体明明上周就送进焚化炉了!"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你是不是动了登记册?"
林夏甩开他的手,转身冲向档案柜。泛黄的登记簿上,3号柜的记录不知何时被篡改,工整的字迹显示王建国确实于三天前入殓。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亲手给那具女尸佩戴的翡翠镯子,此刻正套在眼前男尸的手腕上。
更诡异的是,接下来的一周,冷藏室频频出现怪事。监控显示深夜无人时,柜门会自动弹开;林夏总能在凌晨听见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有次她甚至在化妆间的镜中,瞥见某个穿着老式旗袍的女人一闪而过。·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
首到那天,新来的实习生小吴在整理遗体时,从一具无名女尸的头发里发现了半枚带血的胸针。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枚蝴蝶造型的胸针,和她母亲失踪前佩戴的一模一样。二十年前,母亲也是在这座城市的医院离奇消失,从此再无音讯。
随着调查深入,林夏发现了更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关联。殡仪馆的地下二层,藏着一间被水泥封死的冷藏室;员工档案里,好几位老员工都在入职五年后神秘离职;而她自己的入职时间,恰好是母亲失踪的第二十个年头。
当林夏终于撬开地下冷藏室的铁门时,腐臭的气息几乎将她熏晕。冰柜里密密麻麻塞满了遗体,每具尸体的脚踝上都系着红色的绳结。在最角落的柜子里,她找到了那具本该火化的女尸,女人残破的胸口处,赫然纹着和自己后颈一模一样的莲花胎记......
黑暗中,身后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林夏缓缓转身,看见老陈面无表情地举起注射器,他脖颈处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二十年前,你母亲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露出森然的笑,"现在,该你接班了。
注射器的寒光逼近时,林夏猛地抓起身旁的铜铃砸过去。老式铜铃撞在墙面发出刺耳的嗡鸣,老陈被这声响震得踉跄半步,林夏趁机夺门而逃。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每一次熄灭都像是死神眨眼,她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铁链声,仿佛整栋殡仪馆的尸体都在苏醒。+狐*恋*文!茓- +首~发?
逃到员工休息室,林夏反锁房门,颤抖着手翻出母亲生前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黑白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殡仪馆旧址前,身旁站着的男人竟穿着老陈现在的制服。更诡异的是,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往生堂的秘密,藏在第13号冰柜。”
凌晨西点零七分,林夏握着撬棍再次潜入地下冷藏室。13号冰柜表面结着厚厚的冰霜,柜门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当她撬开柜门的瞬间,整间冷藏室的温度骤降,白雾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冰柜里躺着具裹着红绸的女尸,那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母亲,她胸前插着的青铜钥匙,与林夏入职时收到的员工卡背面图案完全吻合。
钥匙插入档案室暗格里的保险箱,柜门弹开的瞬间,林夏被里面的景象惊得后退半步。成摞的病历档案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近半个世纪的失踪人口,每个人的死亡证明都由“往生堂殡仪馆”开具。最顶层的牛皮纸袋上贴着褪色的标签——“永生计划”。
“终于找到了。”老陈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面色青白的人,正是那些神秘离职的老员工。他们脖颈处的皮肤下,黑色脉络如同蛛网般蔓延,“你母亲是第一个自愿参与实验的人,可惜她反悔了。”
林夏握紧母亲留下的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柄上刻着的莲花图案正在发烫。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地下冷藏室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布满符文的石壁。老陈等人惊恐地后退,符文发出诡异的红光,将他们的身影吞噬。
混乱中,林夏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把钥匙插进中央祭坛......”循着声音指引,她在地下室深处发现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刚好能放下青铜钥匙。当钥匙插入的瞬间,整座殡仪馆开始崩塌,无数冤魂从地底涌出,在红光中渐渐消散。
晨光刺破阴霾时,林夏站在己成废墟的殡仪馆前。警方在地下挖出数十具骸骨,而老陈等人的踪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收拾母亲遗物时,林夏在日记本夹层里发现最后一封信,信纸上只有一行字:“当莲花绽放时,轮回将终。”
三个月后的深夜,林夏接到新的遗体运送任务。打开灵车后门的刹那,她看见新送来的女尸手腕上,戴着那枚本该属于王建国的翡翠镯子。远处的雾霭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
深夜的雨声砸在殡仪馆铁皮屋顶上,像无数双枯手在敲打。林夏盯着操作台上新送来的遗体,冰凉的金属器械突然从手中滑落,在地面敲出清脆回响——躺在那里的女人,分明是三个月前被火化的张淑兰,她脖颈处的紫色尸斑正诡异地蠕动,宛如活物。
手机在寂静中突兀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接通后,只有电流杂音中夹杂着细微的笑声,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混着铁链拖拽的声响。林夏的目光扫过冷藏室方向,3号冰柜的门缝正渗出暗红血水,顺着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她握紧母亲留下的青铜钥匙冲向地下室,却发现所有通道都被混凝土封死。墙面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倒影,倒影里的她脖颈处不知何时爬满黑色脉络,正对着她露出森然的笑。头顶的白炽灯突然爆裂,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冰柜开合声。
"欢迎回家,继承者。"老陈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的脸在黑暗中忽隐忽现,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己经布满整张脸,"你以为摧毁祭坛就能结束?永生计划从来不在地下,而在每个接触过秘密的人心里。"
林夏感觉有冰凉的手贴上她的后背,转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档案室的门无风自动,那些本该被销毁的档案重新铺满桌面,最新一页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死亡时间标注为:今夜。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雨幕时,殡仪馆的大门敞开着,地面残留着拖行的血痕。警方在冷藏室发现十三具排列整齐的遗体,每具都是林夏的模样,她们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而在废墟深处,那枚青铜钥匙正静静躺在祭坛残骸中,莲花图案渗出鲜红的血珠,倒映出无数个林夏扭曲的笑脸。
城市新闻里,关于殡仪馆命案的报道一闪而过。深夜的街头,某个打着黑伞的女人驻足在往生堂旧址前,她脖颈处的黑色脉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伞骨滴落的水珠,渐渐汇聚成冰柜形状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