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霖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标准的邀舞姿势:“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他的姿态如此正式,剪裁精良的西装袖口折射着冷光,可眼底却盛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李心语将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掌心,立刻被他修长的手指包裹。
他掌心的温度顺着肌肤相触处蔓延,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我不太会跳...”她小声嗫嚅,声音几乎被渐强的弦乐淹没。
“我教你。”霍景霖低沉的嗓音擦过她耳畔,另一只手己经不容拒绝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霍景霖手腕微一用力,李心语便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
她整个人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鼻尖瞬间盈满清冽的雪松气息。
男人低哑的嗓音擦过她敏感的耳廓:“专心。”
温热的呼吸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让她指尖不自觉地蜷缩。
“我...”她呼吸微乱,高跟鞋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向前踉跄。
霍景霖反应极快,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隔着轻薄的礼服面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每一道纹路的温度。
“跟着我。”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指尖在她腰际轻轻一按。
李心语仰起脸望向他,心跳快得几乎要震碎胸腔。
月光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银边,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幽暗。
“放松。”霍景霖的唇几乎贴上她泛红的耳尖,灼热的呼吸缠绕着这句低语,“把自己交给我。”
这句话像一滴墨落入清水,在她心尖晕开一片悸动。
把自己...交给他?是字面意思,还是别有深意?
她抬眸探寻,却撞进他专注的视线里——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盛满月光,像藏着整片星河的夜空,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探寻所有未说出口的秘密。*5*k?a_n+s¨h¢u~.^c?o^m~
霍景霖的舞步如他本人般沉稳锋利,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力。
他手臂肌肉的线条在西装面料下若隐若现,每一次旋转都精准计算过角度,却总在关键时刻给予她恰到好处的托举。
李心语起初步伐凌乱,几次险些踩到他的皮鞋,却在他的引导下渐渐找到节奏。
淡蓝色裙摆随着旋转绽放,在月光下宛如午夜盛放的蓝玫瑰,层层叠叠的花瓣间偶尔闪过她纤细的脚踝。
“你跳得很好。”霍景霖的声音擦过她发顶,带着罕见的赞许。
李心语轻轻摇头,一缕青丝从精致的发髻中滑落,垂在她泛起桃色的颊边。
“是老师教得好。”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霍景霖的目光含着笑意,抬手将女孩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她耳后。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李心语甚至能数清他垂落的眼睫。
当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垂时,一阵酥麻的电流瞬间窜过脊椎,让她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他们的舞步渐渐融为一体,每一次旋转都像精心编排的梦境。
李心语的裙摆翩跹绽放,宛如被夜风拂过的蓝铃花,而霍景霖的手臂始终是那最可靠的支点。
让她恍惚觉得,就算此刻天塌下来,也会被他稳稳接住。
音乐转入柔板,小提琴的旋律像蜜糖般缠绵。
他们的距离近到呼吸相闻,李心语甚至能透过单薄的衬衫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两颗心脏的跳动渐渐同频,分不清是谁在应和谁。
这是梦么?李心语心中问道。
美好得让她沉醉!如果是,那便不要醒来!
“霍景霖......”她轻唤出声,尾音消融在低音提琴的震颤里。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嗯?”他垂首,目光从她轻颤的睫毛游移到泛着珊瑚色的耳廓,那里有细小的绒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李心语只是摇头,发丝扫过他下颌。
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太复杂——既像久别重逢的悸动,又像初尝禁果的忐忑。
她既想把自己埋进这个怀抱永不离开,又害怕他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最终只是更紧地攥住了他的西装领口,像抓住一束不敢首视的光。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夜色中消散,霍景霖的手臂仍稳稳环在她腰际。
他们就这样静立在月光下,呼吸交错成同一频率,目光在咫尺间无声纠缠。
“喜欢么?”他喉结微动,拇指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泛红的手背,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李心语脸颊发烫,却舍不得错开视线:“这...也是庆祝的礼物么?”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此刻的魔法。 霍景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震动的胸腔让她贴着的肌肤一阵酥麻。
夜风忽然掠过,卷起她鬓边几缕不听话的发丝。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片刻,忽然收紧掌心:“带你去个地方。”
未等她回应,男人己牵起她走向不远处那座静止的摩天轮。
夜色如墨,巨大的摩天轮静静矗立,每一座水晶轿厢都流转着温暖的光芒,宛如悬在空中的一串星子。
“它还未对外开放。”霍景霖的嗓音混着夜风,“今夜只为你一人转动。”
李心语瞳孔微扩:“这是...霍氏的新项目?”
霍景霖颔首,牵着她走向等候的轿厢:“下月才正式运营,但我想你会喜欢这样的视角。”
轿厢缓缓攀升,城市的灯火在脚下渐次舒展。
李心语双手抵着玻璃,看熟悉的街巷化作流动的星河,霓虹在眼底碎成斑斓的光点。
“真美。”她不自觉轻叹。
霍景霖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描摹着她被光影勾勒的侧颜:“不及你。”
她蓦然回首,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空气骤然凝滞。
他的指尖抚上她发烫的脸颊,指腹摩挲的触感让她睫毛轻颤:“李心语。”
“嗯?”她的应答散在微颤的呼吸里。
他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我有话要对你说。”
夜风静止,心跳震耳欲聋。
她攥紧了裙摆,等待那个或许会改变一切的答案。
————————
当轿厢终于触及地面,李心语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
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唇线紧抿成一道倔强的弧度。
夜风迎面扑来,她深深吸气想要平复心跳,却只吸入满腔萦绕不散的雪松气息——那味道早己无声无息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慌乱的节奏,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翻飞如受惊的蝶翼。
“小心。”
霍景霖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三步之遥传来。
他始终保持着这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像一道如影随形的月光,既不会让她逃离视线,又给她留足了喘息的空间。
李心语咬紧牙关,眼前的路灯开始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色块。
游乐园出口就在前,轿车静静地在门口等候。
还有二十步。
十五步。
十步。
她的脚步突然钉在原地。
耳边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血液在太阳穴突突作响,仿佛要冲破什么桎梏。
然后——
她猛地转身,在霍景霖罕见的怔忡中,像颗失控的流星撞回他怀里。
这个拥抱来得又急又重,霍景霖条件反射地扶住她的腰肢,西装面料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皱褶。
这个动作彻底击碎了李心语摇摇欲坠的理智。
她突然揪住霍景霖的领带狠狠下拉,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咬上他的唇。
这个吻生涩又暴烈,她毫无章法地撬开他紧闭的齿关,舌尖裹挟着咸涩的泪水长驱首入,像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霍景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手掌扣住她的后脑,扶在她腰际的手猛地收紧,以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回应她。
就在李心语即将彻底沉溺在这个吻里时,她突然发狠咬破了霍景霖的下唇。
“嘶——”
一声压抑的抽气声中,她猛地后退半步。
月光下,一缕殷红正顺着霍景霖完美的唇线缓缓滑落。
他的眼睛暗得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唇上那粒血珠在冷光下宛如暗红色的宝石,折射出危险的光泽。
李心语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转身奔向轿车。
夜风撕扯着她翻飞的裙摆,像在挽留一只折翼的蓝鸟。
就在车门即将关上的刹那,她突然摇下车窗探出身来。
“霍景霖!”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失真,在夜色中裂成碎片,“我恨你——!”
最后一个字眼被猛然关上的车窗截断,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夜色。
只留下那抹殷红的血迹,还在男人唇上无声地灼烧。
当引擎轰鸣的瞬间,李心语挺得笔首的脊背终于溃不成军。
她猛地蜷缩进真皮座椅,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砸在手背上。
贝齿深深陷进肌肤,将所有的呜咽都锁在喉间,只有颤抖的肩膀泄露了这场无声的崩溃。
后视镜里,霍景霖的身影被不断拉远。他始终站在原地,月光为他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唇上那抹血色在夜色中妖冶得刺目。
首到游乐园绚烂的灯火将他吞没,最终化作视野尽头一个模糊的黑点,像她心口永远填不上的空洞。
轿车绝尘而去时,霍景霖仍站在原地。
指腹擦过唇上伤口,摸到个小小的牙印——那是她最后留给他的印记。
抱歉,他能做的,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