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雕花落地窗，萧绮捧着冒着热气的甜品，栗色长发垂落肩头，正朝他轻轻挥手，甜美的笑容隔着朦胧的玻璃氤氲开来。
清脆的 "叮咚" 声随着店门开启响起，江澈踏着缀满雪粒的皮鞋步入，暖意裹挟着焦糖与奶油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缓步走到笑容灿烂的萧绮身旁，落座时右手不自觉地掠过女孩柔顺的长发，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资料发你手机了，有看吗？" 江澈指尖轻点桌面，甜品杯在暖黄灯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萧绮晃了晃手机，屏幕映出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看完了，你怎么连人家的酬金细节都要过来了？这不等于把自己的成本报给你了吗？"
她杏眼圆睁，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算是清洗费呗。" 江澈将薄荷糖放进杯中，看着糖块缓缓融化，"你昨天那件外套上的香水味，洗得我差点和干洗店老板吵起来。"
"好可怜，这可是核心数据哎...... 推广模型可是花了大量时间和资源才能做出来的。" 萧绮托着腮，发梢扫过精致的锁骨。
"就算他孝敬我的了，什么档次的小卡拉米也跟我玩这套？" 江澈嘴角勾起一抹鄙夷。
"学长好凶哦！" 萧绮捂着嘴偷笑，钻石耳环在灯光下轻轻摇晃。
"是吗？要不下次我在衬衫上留个口红印，你来感受下？" 江澈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女孩泛红的耳尖。
萧绮立刻委屈地撅起小嘴："我己经很小心了，应酬不喝酒，而且还有一群人。?白.马`书+院- ?首?发!回家也是好几个人一辆车，也没让他陪我上楼。"
她掰着手指细细数着，像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小朋友，惹得江澈忍不住低笑出声。
"好呀！你又骗我！" 反应过来的萧绮恼羞成怒，一口咬在男人的小臂上。
江澈吃痛地抽气，却又忍不住调侃："又咬？我平时是把你饿着了吗？"
"就咬！谁叫你欺负我！" 萧绮气鼓鼓地抬头，却被江澈宠溺地搂住。
他低沉的声音混着雪松香气在耳畔厮磨："嗯，以后只许我欺负你。"
怀中的人瞬间软下来，像只被顺毛的猫咪，彻底陷进他温暖的怀抱。
甜品店内洋溢着舒缓的爵士乐，江澈轻轻摩挲着萧绮的手背，突然瞥见角落的圣诞树，缀满彩灯的树枝上，玻璃铃铛折射出细碎的光。
萧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眼睛一亮："下周就是圣诞节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旅游？" 她仰起脸，眼底盛满期待的星光。
江澈的手指骤然收紧，简心发来的消息还躺在手机里：
【爸妈订好了悉尼歌剧院的圣诞演出，记得准时到。】
他喉结滚动，挤出一句："这么快就到了吗？"
"你有其他安排吗？" 萧绮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江澈望着她被灯光镀上金边的睫毛，迟迟说不出话。
"是...... 要陪家人吗？" 萧绮读懂了他眼底的犹豫，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衬衫下摆。
江澈叹了口气："你策划的业务不是要上会了吗？我父母都在澳洲，所以......"
"我可以等的，等到明年也行。"
"2 月份因为春节的原因基本不会有销量，你不赶着 1 月的开门红活动冲一把，Q1 就废了。?k!e~k`a+n/s\h?u~.·c￠o`m?"
"没关系的，我等到 Q2 上线也可以。" 萧绮急急打断，攥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江澈望着她倔强的眼神，想到简心也将奔赴澳洲，只能含糊道："我再想想吧。"
"想什么？" 萧绮的追问让空气凝固。
江澈喉间发紧，难堪的沉默里，还是萧绮先展颜笑道："我知道了，反正时间还早，我等你安排。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的，嘿嘿。"
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反而让江澈心口发紧。
他摩挲着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突然问道："绮绮，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萧绮愣了愣，睫毛快速颤动："她啊...... 挺好的，这几年中医调理后就好多了。"
"哦，那就好。"
"你...... 是想去我家吗？"
"不太方便吧？"
"也不是，要不以后再说吧。"
"嗯。"
窗外，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雪粒子簌簌砸在玻璃上，像是撒了层细细的砂糖。
萧绮轻靠在江澈肩头，望着模糊的街景发呆。
两人各怀心事，幸好相依的温度真实可触。
次日，江澈独自抵达魔都。
黄浦江畔的咖啡店飘着浓郁的香味，落地窗外江水泛着冷光。 他提前半小时落座，却见一抹金色身影风风火火闪过。
叶媛踩着高跟鞋推门而入，卷发在江风中肆意飞扬。
"手下败将，来的果然很勤快呀！" 她的声音先于身影传来，带着胜利者的张扬。
江澈头也不抬，扫过桌上的二维码："你失心疯吗？这才做了多少收入，就说我输了？"
他熟练地为自己点了美式，又替叶媛要了杯馥芮白。
女孩将名牌包甩在沙发上，脱大衣的动作带起一阵香风："全国上线 100 个小时，跑了 500 多万的数据。就问你，姐们儿这方案猛不猛？"
"咱们这次比的是什么？" 江澈反问道。
"老糊涂了你？不是比过年前，消耗局方预算的总额吗？"
"对哦，你那个‘任我看’月资费多少钱？"
"20 元啊！怎么了？"
"小神童手表呢？"
"不是 860 元吗？刊例价我记得是......"
叶媛突然僵住，指尖的美甲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方才反应过来，儿童智能手表一单的成本，抵得上她西十单 "任我看" 的消耗。
"谁跟你比成本消耗了？" 她猛地拍桌，"我说的是用户总数！你那个手表才多少用户？1000 万吧？我下周就能超过你！"
"我们家楼下炸油条的每天能卖出 3000 根，销量超过特斯拉，我能说炸油条的大叔比生儿育女的马老板出色吗？" 江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你这是抬杠！"
"你这是诡辩！"
"我不管，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不服你把邮件发出来啊！" 叶媛涨红着脸。
职场邮件本是重要凭证，却不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
显然，此刻的叶媛己经输红了眼，全然顾不上往日的精英形象。
若是往常，江澈定会据理力争，可这次他只是轻笑："好吧，那就按你的标准，以用户总量来定输赢。"
"哎？真的吗？" 叶媛瞬间凑过来，蓝色瞳孔里闪着狐疑的光，"有什么条件？"
侍者适时端来咖啡，江澈将馥芮白推到她面前："简心......"
"打住！你要是想回舔那个女人，可别指望我打辅助！" 叶媛夸张地后退，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指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澈一脸黑线，"我是说，你能不能这个月把简心扣在国内？"
叶媛放下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们不是离婚了吗？还整这出干什么？"
"我不想让她趁着去澳洲过圣诞的机会，在我父母那边搬弄是非。" 江澈盯着杯中的冰块，想起简心精心算计的模样。
"哦...... 你是想带姓萧的姑娘回去见父母？" 叶媛瞬间了然。
"时机不对，她不会去。"
叶媛颔首，拍着胸脯肯定道："交给我搞定！"
"你确定？" 江澈盯着她自信的表情，心里却有些没底。
"你那个前妻，只要有利可图，不是很容易抛弃家庭吗？"
叶媛端起咖啡轻抿，红唇在杯沿印下一抹艳色。
这句话像根刺，让江澈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以笑掩饰："你倒是挺了解她。"
"是你不了解她。" 叶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江澈搅动着咖啡，低声道："我只是用了太久的时间去了解她。"
那些被辜负的真心，被利用的信任，此刻都化作杯底沉淀的苦涩。
叶媛突然凑近，目光如炬："你就确定萧绮不是下一个简心吗？拥有了权利后，再单纯的灵魂都会变质。"
这句话让江澈的手微微一颤，窗外的江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碎雪。
他望着江面闪烁的霓虹，最终只是扯出一抹苦笑。
有些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