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心中一凛,忙问,“什么被皇上、皇后娘娘知道了?”
姜婕妤簌簌落泪,语无伦次说:“当年…当年那事…当年父亲悄悄送来的那堕胎药,我用在了沈氏身上,又诬陷给了皇后…如今一切都完了…皇上、皇后娘娘定然知道了…他们不会放过女儿的…”
姜父从她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些事情。`1′4~k¢a·n¨s~h!u!.,n+e!t·
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只以为当年那药,是被自家女儿用在了小妃嫔身上,没想到,她布下这么大的局。
而且还暴露了!
姜父的一颗心被狠狠吊了起来,不过看着慌乱无比的女儿,他只得先慢慢安抚,再仔细打探明白。
这样想着,姜父轻抚她后背,“映雪,不急。”
一会过去了,姜婕妤情绪也好多了,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还掉着泪。
“事情是这样的…”
姜婕妤把当年的事说了完整,又将那日沈氏的话说了。
“父亲,我该怎么办才好,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姜父一开始还想自欺欺人:“皇上,皇后娘娘还让你当婕妤,说不定只是猜测,并不是确定就是你做的。.萝?拉-小¨说/ -首/发^”
姜婕妤哭着摇头,崩溃说,
“己经确认了。去年女儿小产,就是皇后所为!她为了报复女儿,像女儿当年一般,将身边人买通了!”
“皇上也定然知道,不然这次谋害德妃母子,明明没有女儿的手笔,还是降了女儿的位分,这是故意为之!”
“父亲你看清楚吧!帝后这是留着女儿的命,慢慢折磨呢!”
“女儿不想死,您想想办法,您想想办法!”
姜父彻底认清楚现实,他吓得全身发抖,不敢想这事的后果。
“映雪,姜氏被你拖累到底了!”
“让为父…好好想想办法…”
*
翌日一早。
帝妃二人穿戴整齐,正要带着小西去寻贵妃。
谁料朝阳殿外传来女子的哭喊。
“臣妾黎氏,求见皇上!”
帝妃对视一眼,并肩出了殿门。
殿门口跪着一道身影,正是黎修容。
谢沉让人把她搀扶起来,随后问道,“黎修容,你求见朕,可有要事?”
黎修容哭的伤心:“皇上,昱时昨夜忽而起了高热,臣妾寻了数位太医前去,皆无法让昱时降热。今早皇后派了两位副院判过来,也是束手无策。#[比!¤奇?中&?文>°?网t!d ,`无t错$内x;{容?|所以臣妾此次求见,是想皇上指派夏院判过去。”
听见三皇子起了高热,谢沉眉头拧起,吩咐梁尧:“去寻夏院判。”
黎修容提裙跪下:“臣妾叩谢圣恩。”
谢沉拂手:“快回宫照看昱时吧。”
黎修容急匆匆走了。
朝阳殿又恢复了安静。
裴听月抬头:“皇上也去瞧瞧吧,臣妾送完昱舟,也去瞧瞧。”
谢沉叹了口气。
要是其他几位皇子,起高热也不用太过害怕。
可偏偏是昱时。
这孩子自怀上,就命途多舛。
先是在黎修容肚子里见了红,又先天不足早产生下。
如今起了高热,怕是情况不好。
“好,那朕先过去,你一会来寻朕。”
裴听月点点头。
她带着小西独自去了衔玉轩。
殿里静悄悄的。
一进去寻人,才发现贵妃正睡着,还没起呢。
裴听月失笑,将小西放她身边。
又将那银票拿出来,悄悄塞在她那口大箱子的最下边。
做完这一切后,她松了口气,将团团抱起来,好好亲了亲。
过了一会,床榻上才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你来了。”
裴听月笑着将纱帐勾好,坐在床榻边上,说,“对呀,我们舟舟喜欢娘娘,要赖着娘娘呢。”
宋贵妃将小西捞得更近,捏了捏他的小脸,侧身支着头问,“想本宫了吗?”
小西傻笑。
宋贵妃看着他忧愁:“你啥时候能长大,养了你这么多天,你一天都没见长。”
裴听月反驳:“长了的,昨天在宴席上,都说我们舟舟好大一只。是娘娘天天见他,所以不觉得。”
宋贵妃莞尔:“是么。”
裴听月点点头:“是。”
随口闲聊了几句,裴听月便要告辞离去。
宋贵妃挑眉:“怎么了,这么着急回去干嘛?本宫宫里有东西吃你不成?”
裴听月敛了神色:“三殿下那里,起了一夜高热,好歹得去瞧瞧。”
宋贵妃没想到是这样,立即收了笑:“那你去吧。”
裴听月带人去了黎修容母子的居所—芙蓉馆。
馆内己经有很多宫妃在了,都在用帕子擦眼泪。
帝后皆在,见她来了,让人给她搬了凳子过来。
裴听月坐下,抬眸看向榻上。
夏院判正在用针,三皇子被针扎,哭都哭不出来,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而黎修容哭的伤心,坐在榻边看着。
许久后,三皇子都没有反应,夏院判收了针,苦笑摇头,“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帝后还未来的及说话。
黎修容就哭着扑上来了:“夏院判,本宫知道,你肯定还有办法。本宫的昱时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还没叫过父皇母妃,你想想办法!”
夏院判为难说:“实在是三殿下身子弱,微臣也没有甚好的法子。”
听了这话,崔皇后长叹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来行宫之前,她就提醒黎修容,三皇子身子弱,适合待在宫里静养。
可黎修容非要跟着前来。
昨日宴席前,她同样宣了黎修容过来,说湖心亭风大,三皇子不宜出席。
没想到黎修容还是抱着三皇子出来了。
这下好了,发了高热,又哭成这般。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唯有谢沉听出点不同,他垂下眸子,思忖的半天,才缓缓问,“那不好的法子呢?”
夏院判看了三皇子一眼,随后惶恐说,“虎狼之药,会伤了三皇子的身子,也许会落下残疾,终生缠绵于床榻。”
“不……”
黎修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殿内又是一阵燥乱。
给黎修容施针,她才幽幽醒来。
谢沉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出声,
“可。”
黎修容听了这话,竟活生生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