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哈了两口气,在原地转了几圈。
大门从里面打开,谢君卿穿着一身冬装,臂弯间还挂着一件羊羔毛做的裘衣。
两人离上次见面,差不多快过了两个月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产生美。
每次回来看到谢君卿,金鸢福总有一种踏实的新鲜感。
她勾了勾唇,正想跟他打招呼,他先把羔裘给她披上了。
见她的脸被风吹得苍白,谢君卿接过她手上的缰绳,语气里带着听不出的急迫:“快进堂屋暖暖手,我把马牵到马棚。”
为了应对台风,家里的房子谢君卿也加固过。
竹竿围至而成的院墙也抵挡住了一部分寒风,八九份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添了一个秋千。
本来是做出来给金鸢福玩的,结果她每次回来待不到几天便要回楚州。
谢君卿猜想,这次估计她也待不了几天。
把马牵到马厩,再添上水和草,他转身回了院子。
看见堂屋的桌子下面冒着热气的铁锅,金鸢福搓了搓手,激动地赶忙往堂屋跑。
天色稍微有点暗,她完全没注意堂屋有人。
刚蹲在地上要去烤火,忽然看见了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她挑眉嗯一声。_a~i_h·a?o\x/i¢a~o`s_h^u,o!..c-o\m/
正准备抬头,一道清冷有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见过嫂夫人。”
她慢慢站起身,望着这位身高比谢君卿稍矮一点的男人,快速调整状态,跟着拱手回礼。
“你好,请问如何称呼?”
闻声,男人脸上闪过一抹诧然,连同他的声音亦是如此。
“嫂夫人,你不认识下官了?”
金鸢福眨了眨眼,她把桌中央的油灯拿过来,微微往上抬高了些许。
氤氲的灯光下,一张皮肤白净,五官端正的脸。
因朝廷的规定,为官者,身段相貌都要比常人好上几分,要不然也不会有探花这个称谓了。
金鸢福记起来了,这人是上一届的探花。
名字很好听,叫晏翎。
原主去找谢秋书的时候,见过这人进谢府去找谢君卿,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好像跟谢君卿聊的不愉快,离开谢府的时候骂骂咧咧。
好像谢君卿欠了他五百万黄金似的。
这么不对付的两个人,怎么坐在一个屋子聊天?
收回思绪,她轻笑了一声:“我记起来了,我在谢府见过你。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比起金鸢福的一面之缘,晏翎对这位奸臣之女倒有不少耳闻,她在京城做过的那些事,基本上都被贵族大家当作反面教材。
没想到,这么一位姑娘居然跟谢兄成了亲。
那会他跟谢兄聊事的时候,他一时好奇问了金鸢福的事,他以为谢兄会很讨厌金鸢福。
结果,他面无表情的神色间压着一丝柔情。
那一刻,他便懂了,谢兄和金鸢福相处的还不错。
除了共事以外,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谢兄没有为此烦恼,他也不必多说什么。
晏翎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讽刺:“嫂夫人好记性。”
金鸢福豪爽地摆摆手。“湿湿碎啦。”
晏翎是北方人,他初到岭南,对这边的方言还属于完全不懂的状态。
他眼眸微微放大,眼中染着惊讶。
谢君卿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他低声向晏翎翻译:“不足挂齿的意思。”
这下晏翎听懂了。
他勾唇微笑:“原来如此,下官初来乍到,也算学到了一个新词。”
谢君卿伸手:“坐。”
晏翎看了眼天色,拱手向他告辞,“谢兄,我夫人还在驿站等我,今日我便不多做停留了。”
他看向金鸢福,“改日邀请你和嫂夫人来府上做客。”
金鸢福没回来之前,谢君卿还没感觉。
他偏头看向院外,点头道:“确实己晚,你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下官谨记谢兄叮嘱。”
晏翎没带看守,他的人都在县城,他是骑马过来的。
金鸢福跟在谢君卿身边,送他到门口,在他翻身上马后,她礼貌地喊道:“你慢走啊,有空带着你夫人过来喝茶。”
听着这句话很有礼貌的话,再回想到在堂屋跟她聊的几句。
晏翎发现,金鸢福跟传闻中的她差别很大。
至少待人接物方面,就不一样。
他想,或许传言终究不可信,否则为何叫传闻,因为是不能证实的事。
“多谢嫂夫人提醒,告辞。”
目送他远去,谢君卿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见她双手像猫似的揣进衣袖里。
他声音放柔了许多:“进去吧。”
金鸢福点了点头,她咻地一下冲进堂屋,没有旁人在。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蹲在地上烤火。
见她一边烤火,嘴里一边发出满足的呼呼声:“好暖和,好暖和啊。”
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谢君卿唇畔微浮,拿着早就买回来的汤婆子,去厨房烧水去了。
天色逐渐晚矣,谢家的厨房顶上升起了炊烟。
先烧水给汤婆子掺满热水,汤婆子是铁做的,很烫,避免烫伤金鸢福的手。
他用棉花做的厚布把外面包裹起来,这才交到女子手上。
接过汤婆子,金鸢福满足的抱在怀里。
狐媚的眸子充满欣喜的望着男人,“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对上她清亮的眼睛,谢君卿心里有一种满足感,他把外面的厚布又拢了拢。
“抱好,免得烫手了。”
金鸢福乐呵呵地点头:“我知道。”
说完,他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金鸢福现在别提多开心了,回家就有汤婆子抱着,这谁不开心呀。
她没在的这段时间,谢君卿手艺首线上升。
若不是金鸢福海鲜过敏,他能首接整个海鲜锅出来。
“你在房间休息,我去做饭。”
金鸢福是有点累,但她又不想睡,冬天一犯困,躺床上基本就起不来。
“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去做饭。”
见她怎么都不听,谢君卿便由了她的性子。
她烧锅,他煮饭。
把柴火扔到灶膛,金鸢福问起了宴翎:“他怎么会来这里呀?”
谢君卿在切肉,回道:“他是新上任的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