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机会杀回京,把我姐他们弄死。”
说着,她看向他们,“反正你们也回不去,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一票?”
西个纨绔凑一堆,也凑不出一个绝顶聪明的计划。
他们三个盯着金鸢福,又回头瞅瞅帐篷,不敢置信地问:“你让我们跟随我们的仇人?”
金鸢福无语地说:“你们的仇人又不是他。”
李持不认同:“谢君卿把我们流放的,他不是我们的仇人,谁是啊?”
附近蚊虫不少,金鸢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
秀眉一挑,白了他一眼,“你们说我糊涂,你们更糊涂。”
她朝帐篷抬了抬下巴,循循善诱:“我问你们,是谁建议你们买官?又是谁介绍卖官的官员给你们?”
“最后你们又是在谁手上买的官?”
一连三个问题让三人恍然大悟,见他们拉长尾音长长哦了一声。
金鸢福一拳头砸在自己手心,就像个传销头子:“没错,他们才是你们的仇人啊。”
“没有他们,你们就不会犯错,不会犯错就不会遇到谢君卿,也就不会被流放,也就不会到这个乌鸦都飞不出去的大山来过苦日子。~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三人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
胡奎抓了抓脸上的疙瘩粒:“你说的是没错,目前看来要想回京,追随谢君卿说不定还有一丝回京的机会,可是......”
他怕金鸢福揍自己,屁股往后挪了挪,甚至尴尬。
“可是,卖官给我的人......是你父亲。”
李持和陈牧也跟着说:“我们也是。”
金鸢福眼皮跳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她语气坚定:“就算是我爹又如何?他一个奸臣害了那么多人,死才是他赎罪的最好方式。”
“你真不介意我们杀了你爹?”胡奎不确信地问。
别说你们把他杀了,就是把他皮扒了,金鸢福都不会难过,就是不知道金有钱现在是死是活。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爹只喜欢我姐,他又不喜欢我,不然我来这里这么久。”
她叹了口气:“他恨不得我早点死了。”
金有钱确实不喜欢原主,因为原主的娘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觉得如果不是原主,他的夫人不会死。
所以他照大家闺秀养大女儿,任二女儿野蛮生长。^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才导致原主性格跋扈无礼。
帐篷帘子掀开,谢君卿走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
视线定格在右前方的树荫下。
见金鸢福边抖腿边跟胡奎三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顶着太阳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金鸢福还想继续往下说,发现谢君卿来了。
她赶忙停止抖腿,站起来神色严肃地跟胡奎他们说:“谢秋书这条回京路是走不通了,反正我是决定假装跟随谢君卿回去报仇,你们要不要跟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如果你找到回京的方法,记得分享给我。”
说完,她拍拍屁股往男人的方向跑去。
随着她跑走,三人回头。
见到谢君卿那一刻,三人面色一僵,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冲我笑笑我冲你笑笑。
看他们三个在傻笑,谢君卿抬眸瞧了眼如火般的太阳。
旋即收回目光,对跑到身边的女子,低声说:“处理完了,外面热,去帐篷里面待着吧。”
金鸢福以为他要问她在跟胡奎他们聊什么。
结果谢君卿什么都没问。
对上她染着疑惑的眼神,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解释:“我没问,是我猜到他们在问你回京城的事。”
“你进去吧,我去洗个手再过来。”
给他们上完药,谢君卿连手都没洗就出来了。
看着他双手有血,金鸢福收起惊讶,站在帐篷门口,她看了眼他的背影。
眼眸微敛,随后掀开帘子走进去。
矿场除了要开采玉石之外,还要往外运普通的石头,他们运到衙门,衙门再上交给上面。
上面再把这批石头动到各地,有的拿来修堤坝坊防洪。
有的拿来修筑防守线。
矿场每天最少要往外运三十石石,之前是五十石,谢君卿接手后,为了长远考虑,他减少了二十石。
今日发生了意外,谢君卿看了下库存,确定今日的份额能按时交上去。
傍晚,他让大家下工回家了。
万孤山受伤太严重,这事瞒不住,当万孤山被抬到万家时,万婶脑子一白。
她脚下一软,人往地上坐,金鸢福赶忙托住她。
关心地喊道:“婶......”
万婶抓住她的手,苍白的脸还在强颜欢笑:“阿福,婶没事。”
谢君卿和步叔,把万孤山抬到房间,他人没还醒,万婶在房间守着他,谢君卿和金鸢福出去送步叔。
送完人回来,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他们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哭声。
万婶没有说话,只是在里面哭。
金鸢福想进去安慰,又觉得现在不合适,万婶这一路受了不少苦。
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她轻叹了口气,刚要拉着谢君卿在门槛坐下,身子微侧,忽然瞥见他放在身后的手攥得很紧。
金鸢福抿了抿唇,抬眸望着他,来了这里,他皮肤晒黑了很多。
深邃的眉骨下一双棕黑色的眸子平静无波。
可他绷紧的身体,凸起青筋,无声写着他对万孤山的歉意。
咬了咬下唇,金鸢福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手一伸,先是摸到男人的手背。
轻微的触碰让谢君卿回过神来,他垂眸看着她,眉宇染着一丝疑惑。
金鸢福一边小声说一边去握他的手:“要对他心生歉意的人是我,如果我顺着谢秋书,或许他不会来矿场找事。”
闻言,谢君卿眉拧紧了几分,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谢秋书来了这里,找矿场麻烦是迟早的事,没有今天的事也会有其他的事,你没必要自责。”
相较于他的手,金鸢福的手显得有些小了。
她强行挤进他的五指间,再拉到身侧,紧紧攥住,随后仰头望着他。
语气平静:“可你在自责,我们是夫妻,应该共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