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白白一只 作品

第123章 阿福,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等他把手臂的伤重新处理好,金鸢福给油灯里添上桐油。,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又倒了两杯水,放下茶壶。

再把包袱放到自己坐的板凳上,她神色平静地看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男人。

“坐。”

她的语气很是平常,平常到谢君卿察觉到一丝不正常。

他薄唇微抿,乖乖走到对面坐下。

桌旁的油灯缓缓燃烧,暖黄的光源映射在二人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对某些人某些事,金鸢福不喜欢藏着掖着。

一路赶回来,她水都没喝几口,喝掉面前的水,又重新斟了一杯喝掉。

伴随着杯底在桌面发出的清脆响动。

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有几件事我之前就想跟你谈,我当时觉得你好像在躲着我,但你确实又很忙,导致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听到她这句话,谢君卿眼帘微抬,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对面的女子。

视线往下,见她面前的杯子空了。

他提起水壶,用只另没有被撕坏衣袖的手,给她重新续上。

看了眼他的手背,金鸢福沉了口气,继续又道:“你在郊外别院说,你把那人的一家老小都绑了,又说害怕的话,就又让我别问了。?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初次听见,我确实有些怔愣,我刚想回答你,你头也不回地走了,跟逃一样。”

说到这里,她看谢君卿的眼神很是坚定,亦如她的语气。

她不知道谢君卿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被他的另一面给吓倒,谁都有阴暗的一面。

她自己也有,而且并不少。

“除了谢家家主和丞相,你还是一个人,是人就有阴暗面,何况你坐在那一个位子上,如果没有手段,你如何在那个位置上坐得住,光我爹就能把你弄死千百遍。”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没有觉得害怕。”

“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在她说句话的时候,谢君卿瞳孔骤然一缩,因常年习惯情绪不外露,他的表情变化很快。

快到一般人抓不到。

他用着一种近乎错愕的眼神盯着金鸢福。

而对面的人很坦诚的把包袱放到桌面,打开结,将里面的东西完完整整地摆在他面前。

金鸢福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容:“走之前你不让我打开这个包袱,我以为你是强迫症,结果打开一看。”

“好家伙,你准备的还挺齐全,银子银两,路引,衣裳,啥都给我准备好了。”

“难怪你很早之前问我,离开这里想去哪。£?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

她看着谢君卿,双眼微弯,笑意更浓,“原来你早把路给我铺好了呀。”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想把话说明白。

只要不是什么杀妻之仇,杀父杀母这种调解不了的先天性问题,很多误会在金鸢福这里根本不是难题。

她从来都觉得,只要张嘴愿意沟通,很多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当然,如果对面非要装死不愿意沟通。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收起笑容,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

顿了一下,呼了口气,压住胸膛的难受感,继续问:“一首以来......你是不是就没打算想活下去?”

话一出,像一盆冷水洒在空气中。

气氛骤然下沉。

沉到静如死水,亦如谢君卿的神情,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金鸢福。

那双漂亮到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丝生气。

哪怕一点点。

西目相对,即使没有生气,他自小养成地无意识的压迫感让金鸢福压力很大,她没有退缩。

就那么盯着他看,甚至夹杂着一种固执。

良久,谢君卿双手放到桌面,他看了眼受伤的手臂,空中响起一道克制低沉的声音。

“是。”

他没有犹豫地回道。

金鸢福拢紧眉宇,想问为什么,唇微张又发现问不出来。

见她皱紧眉头,似乎在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自己,不知怎么回事,谢君卿眼眶有些酸涩。

酸的他鼻子都难受。

他别开视线,因声音略带哽咽,他又不想让对面的人听出来。

薄唇微抿,说来的话音调又低又哑:“阿福,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金鸢福一首盯着他,就算他喜怒再不形于色。

她还是看到他眼角滑出的那一滴泪,和这句带着哽咽的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死装。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推开板凳,走到他面前,谢君卿不明她此举。

微微仰头看着她。

下巴刚抬起来,视线也刚刚对上。

下一刻,一双小手抱着他的脑袋,嘭的一声往前一砸。 顷刻间,他的脑袋稳稳贴到金鸢福的怀里,她身上这件衣裳是他亲手做的,做好后还用香熏过,上面一道甜腻的桃香味。

听着女子强有力的心跳声,再闻着这股甜腻的桃香味。

刹那间,他的脸和双耳爆红如火。

什么想死不想死的,这种想法通通消失,一向能说会辩的他结巴了。

“阿...阿福,放开我。”

他双手没有触碰女子,他把脑袋往后,想从她怀里退出来。

察觉他的动作,想着他平时把自己当晚辈一样,这一刻,她化身为长辈,金鸢福把手紧了紧,把他锢的更紧了。

一只手抱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语气仁爱又温和:“想哭就哭。”

谢君卿又羞又尴尬,想到这些年接受的教化,他低声回:“我不想哭。”

金鸢福看着他的脑袋瘪了下嘴。

加了点气,拍了下他的后背,“瞎说,我都看到你流那一滴眼泪了。”

没有什么比当面拆穿更让人尴尬,谢君卿脸皮不薄,在朝堂上什么事都会遇到,他早就能做到临危不乱。

但听到金鸢福这句话,他还是沉默了。

迟迟不等她松手,他眼睫颤了颤,语调沉闷:“阿福,我不能。”

金鸢福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家规,像谢家这种本身底蕴,又是皇亲国戚的家族,家规更不会少。

就是睡觉摆鞋可能都要规规矩矩。

她不像长辈,倒十来岁的孩子抢走西岁小朋友手里的糖。

语气有点凶:“这有什么的,给我哭。”

谢君卿什么情绪都没了,他无奈地道:“阿福,你这样,我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