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票放到一边,看着这套杏黄色的衣裳,她皱了皱,拿着衣裳站起来比划了一下。
她发现这套日常服居然还是渐变色。
这种颜色她描绘不出来,不过分的艳,也没那么重。
从浅到深,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是他买的,还是像那张手帕,是他自己做的?”
带着疑惑,她走到大箱子前,垂眸注视着最底下叠放整齐的小包,她拎出来打开一看。
发现其中一个是她存在小罐里的银子。
一个铜板都没少,全是这里,另一个小包里放面一张路引。
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她脑子里忽然闪过男人曾经问她的一句:“如果能离开这里,你想去哪?”
那时她好像说的是回京城弄死那三个畜生?
他是想让自己走,还是想自己杀回京?不管是哪种,她回去问问就清楚。
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她揣上路引,带着银子和银票。
把包裹往身上一套,穿着这套相当合身的衣裳,向沈贺二人打了个招呼,骑上贺清安排的马,旋即头也不回地往流放村的方向去了。
沈采不放心,他也想回去看看,这里一大堆事,偏偏他又走不开。
作为合伙人,贺清仗义的安慰他:“我方才书信一封差人送回贺家,若她需要帮忙,贺家人会出手的。-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无论是谢君卿还是金鸢福,他们都不想让他二人死。
作为同行,后者属于惜才。
前者是他们够不着的高度,大多数人都慕强,他们也不例外,如果不是谢君卿拒绝。
贺清高低得资助一波。
另一边,村里人准备去上工,走到村口忽然发现有几个骑马的陌生面孔。
这对他们来说太稀奇了。
个个都站在村口好奇地张望,七嘴八舌地议论:“他们是谁呀?”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呀,看看。”
看这么一会也不影响上工,大家伙跟一群土拨鼠似的,站到边上看这群人走近。
一个身着常服带刀的男人,扫过这一张张好奇的脸。
傲肃地问:“谢君卿家住何处?”
村长吃完早饭,姗姗来迟,刚好听到这句话,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怎么又是找谢君卿的。
他打断了一个即将开口说地址的人,清了清嗓子,相当严肃地问:“我是这里的村长,你找他有何事?”
男人没把村长放在眼里,首接拔出刀架在村长脖子上。
“再问一遍,他家住何处?”
刀冷冷的,村长却命要没了,他也不敢装蒜了,恐惧地指着一个方向,结巴地说:“住...住...”
那边二字还没说完,男人收回刀。})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带着几个属下,朝村长指的方向骑马过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村长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胡奎赶紧把他扶起来。
暗暗调侃道:“你可是村长,怎么能被一把刀吓软腿。”
村长靠着他来防止不摔倒,随后呸了胡奎一声:“有本事你去试试,我看你怕不怕。”
胡奎首接承认:“我怕呀,抄家的时候两把刀架我脖子上,我魂都快吓没了。”
趁着还没到上工的时间,有人提议:“过去看看。”
一人提议所有人皆同意。
毕竟他们都想看看,来找谢君卿的这伙人到底是谁?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跑到谢家,谢家院门是打开的,他们刚想进去,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各持一把刀拦住了他们。
害怕刀砍脖子,他们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几步。
踮起脚去看堂屋里的情形。
只见堂屋里的二人嘴一张一合,具体说些什么,完全听不见。
“谢相,这些礼品是大人差我专门送来给您的,礼品己送到,我等便回去交差。”
谢君卿坐在对面,他一眼没看桌上的礼品。
面无表情地碾磨药材。
等了一会,未见他回话,身着常服的男人起身行礼,随后不满地离去。
目送他们一群人离开,村长带着村民挤进了堂屋。
看他们像饿马奔槽似的冲进来,谢君卿把碾磨好的药粉装进藏蓝色小瓶子里,微微侧身把瓶子收进衣袖。
见他们想翻动桌上东西,又不敢的样子。
谢君卿起身站到一边,薄唇溢出没有情绪的字眼:“看中哪件,你们便拿走。”
闻言,村长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可是别人送给谢君卿的,他不要,他眼睛一转,岂不是自己可以拿回去收藏起来。
这样一想,他嘿嘿一笑:“真的可以?”
男人微微颔首。
随着他的同意,现场犹如清晨的早市,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哪个看得顺眼,就抢哪个。
一会功夫,桌上什么都没了。
走之前,他们又确认了一遍:“你真不要?”
“嗯”,谢君卿转身往房间走,同时提醒他们:“离上工还有一刻钟。”
话一出,一群人咻咻地冲出谢家。
回家放礼品,再冲去矿场干活,这天他们干活特别勤快。
茶楼的二楼包厢,男人将此事上报给谢秋书:“谢大人,礼品己送到您父亲手里。”
看着戏台上正在唱粤剧的戏子,谢秋书端起茶杯,茶盖轻浮表层。
“他可有说什么?”
林奇沉默了片刻,恭敬地回道:“他收下了礼品,但什么都没说。”
小酌一口清茶,谢秋书溢出清爽的笑意。
他嘲讽地道:“京城人人称赞他端庄克己,赞赏他高尚廉洁,现在也不过如此。”
这几天村长等人干活贼积极,他们甚至嫌弃万孤山干得慢。
李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箢篼,“拿来吧你,干活慢悠悠的。”
万孤山无语了,“你们到底在亢奋什么?”
陈牧抹掉额头上的汗,忍不住笑道:“我从谢君卿那里拿了一个紫砂壶耶,能不亢奋嘛。”
村长多拿了一份礼物,他耍起了好心:“你要不要,我送你一个?”
万孤山摇头,他才不要谢秋书的东西。
何况他们家现在不缺东西。
“不要算了”,好不容易起了个好心,他还不要,村长又不高兴了。
初夏的晚风很舒适,谢君卿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他脚步一顿,抬眸看向院子。
棕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色。
走近,守在家门口的两名侍卫低头向他行礼:“谢相,谢大人在里面等您。”
他面无表情,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
随着一道冷风拂来,从堂屋走出一位高挑清秀的男人。
看到谢君卿一身普通布衣,他毫不掩饰眼中的傲慢,脸上虽带笑。
语气轻蔑又鄙夷:“父亲大人,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