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
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金鸢福也不问了。
第二天她在家里继续雕刻石板,谢君卿一大早就去了县城,别看还没到夏天。
岭南这边的天气己经开始热了起来。
多变的天气,容易让人感觉又闷又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湿气太重还是人懒癌犯了,活干着干着,她瞌睡就来了。
瞌睡来了她就睡,沈采来到谢家,看见的便是一副女子躺在长板凳上。
双手枕着后脑勺,午睡的画面。
见她在睡觉,他放轻了脚步声,把买来的见面礼轻轻放下,准备在外面等她睡醒再说事。
正要往外走,忽然发现堂屋一角,有块用布遮住的东西露出了一角。
看到露出来石板,他大概猜到是何物。
趁着金鸢福还在午休,他闲着也闲着,不如看看她做得怎么样了。
轻手轻脚走近,刚俯身碰到布。
一声冷厉的呵斥骤然传来:“你是谁?”
这块石板价格二百两银子,金鸢福把它放在自己能注意到的地方,就是怕有人来动。
没想到啊,居然真的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动作比脑子还快,一个翻身从板凳上下来,动作极快地过去擒住对方的肩膀。
她警惕心太强,沈采还没反应过来。+m_i!j+i~a_s~h,e`._c+o!m/
人就来了面前,他没有反抗,老实地回道:“是我,沈采。”
正要将人按住,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尴尬地龇了下牙,立马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男人转身,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掌柜,我以为是村里人来偷东西。”
沈采拍了拍肩膀上的褶皱。
无所谓地摇头:“不怪你,我若不去掀布看石板,你也不会出手。”
他上下看了看金鸢福。
语气夹杂着惊愕:“我倒是没想到,你出手还挺快。”
为了化解方才的尴尬,金鸢福拍拍长凳,伸手邀请他坐,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才笑嘻嘻地回道:“这块石板太过贵重,我怕它丢了,才这么警惕,放在平时,我哪有这么快的反应啊。”
要是平时也能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她就能在荒岛单挑全体海盗了。
等沈采喝了一口水,她才坐下问:“掌柜,你来村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放下水杯,沈采点点头。
“确实有事找你。”
他也不拐弯抹角,有话首言:“你可还记得王老夫人?”
金鸢福在他对面坐下,“记得啊,她怎么了?”
自个给自个修墓,她还能赚十两提成的那位嘛。
沈采单手横放在桌面,“她老人家叫管家来通知我们,可以给她修墓了,希望我们能尽快动工。$?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这倒出乎金鸢福的意料了。
她拧下了眉,有些疑惑:“可你之前不是说,他两个儿子不同意吗?”
“是不同意,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这次管家过来跟我说的时候,我问了此事,管家说那二位不忍老母亲伤心,他们同意了。”
“这样啊。”
“嗯,老夫人的墓工程量复杂,如果接下这单,我们可能要长期在王家住。”
听到这里,金鸢福懂他的意思了。
掌柜是想接下这单生意,她看向墙角立放的石板。
敛了敛眸,在思索工期的问题。
看出她在犹豫,沈采也没有为难她,“王老夫人的墓我过去,等你忙完这块临摹石刻,你再过来。”
金鸢福没有急着回答。
上好料子珍贵,王老夫人的墓掌柜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但她也不能为了赶过去帮忙,而忽略这边。
孰轻孰重,沈采和她都懂。
思忖了片刻,金鸢福点头答应:“好。”
在她思索的空隙,沈采起身走到墙角,掀开了布,当看到石板上面的初步轮廓,他余光往后扫了眼。
无声地笑了。
她做事麻利又细心,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沈采便要告辞了,“我还要去王家商量进石料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今天主要是去王家,顺路过来告诉金鸢福此事。
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她成亲了。
金鸢福送他出门,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掌柜,老夫人的墓只有我们一家石刻坊做吗?”
沈采把心中猜想告诉她。
“听管家的意思,老夫人的墓占地位置很大,还要修石阶,按他们那种家族做事的风格,应该不会只给我们一家做。”
“具体有几家参与,得等我去了王家才知道。” 金鸢福担心提成的事,万一提成少一个两半子的,那多亏啊。
“我懂了,掌柜的慢走啊。”
沈采一个出门,他习惯骑马,翻身上马,朝女子挥了挥手。
便策马离开。
经此一扰,金鸢福也睡不着了。
这是个大单,下一个项目也是一个大单,她得抓紧干活,这样才能多多赚钱。
多挣一点,就能请个厉害的大夫给谢君卿治腿。
治好腿,加上谢君卿赚的钱。
他们就有多一分的希望杀回京,一想到要弄死三那个死马玩意,她干劲十足。
她这个人,总愿意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
她没那么悲观。
总觉得,只要在改变,事情总会往好的地方发展。
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
谁能说得清,向死不是另一种生?
只要活着,希望总大过于绝望。
而她口中的三个死马玩意,此时在京城相聚了。
“秋书,你当真要去一趟岭南?”
说话的女子身着华丽服饰,纤细白皙的指尖持着一柄素雅金丝鸳鸯团扇,她坐姿端正。
眉眼如画,一举一动透着书香气息。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这般文雅。
随着她这一句话,包厢的氛围安静了下来。
许久,站在窗边瞭望南方的男人,嘴里溢出如淬了毒药般的话。
“听说我那高雅如兰的养父还没死,金鸢福也还活着,太后寿辰也快到了,我若用他们沾了血的上品玉石,亲手打造的玉器送给太后。”
“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眼中闪过毫无掩饰的嗜血般的兴奋。
听他像毒蛇一般的话语,坐在金娇娇身边,声音充满了少年感气质潇洒不羁的男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嘲讽。
“一个废物和一个草包,用得着你亲自过去?”
窗边男人侧过身,那双秀气的眸子微狭,加上他脸上的微笑。
犹如一位清秀的学子。
“你们不觉得,比起旁人动手,亲手杀死他们,更刺激?”
兰深没他这种恶趣味,想到金鸢福像狗皮膏药一样,他搂住金娇娇的肩膀。
不屑地冷笑:“把她的尸体弄干净点,别脏了我家娇娇的眼。”
看着心爱的男人如此维护自己,金娇娇温柔地靠在他肩膀,在两个男人看不见的视角。
她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同样的情况,金鸢福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