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坦荡,上次海盗杀过来,你们逃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听不出嘲讽。
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讽刺他们。
“我们那是......”
胡奎第一时间想找借口,金鸢福还要回去做饭,没兴趣听他们的胡扯。
她首接走了。
“哎,你别走,我们还没说完......”,村长赶忙招手留人。
金鸢福懒懒回了句:“不想听你们废话。”
村长衣袖一甩,单手背在身后,低哼一声:“真没礼貌。”
胡奎像听到了稀奇话。
确认金鸢福己走远,他小声对村长偷笑:“她什么时候有过礼貌?”
李持等人附和:“她有礼貌,就不是她了。”
走到门口,看到这间像个补丁一样的茅草屋,金鸢福轻轻咬着下唇,神色间染着纠结。
谢君卿今晚没在矿场久留。
村长等人前脚离开,他后脚也跟着走了。
还没到家门,就看见金鸢福站在门口,一颗小脑袋望着房顶,头时不时左右偏偏。
他顺着视线看向房屋,眼帘微敛。
她想修房子?
带着这份猜想,他朝女子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金鸢福侧首看去。~|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看到他,她眼中划过一道诧异。
“今晚回来的这么早?”
“嗯”,男人微微颔首,低声道:“ 明早有事要去处理。”
相处了一些时日,加上性格使然。
金鸢福习惯性地问:“什么事啊?”
走近,谢君卿推开门,往里走的同时,他理性的声音缓缓回道:“我要去山里采些东西。”
跟在他身后,金鸢福顺手关上了门。
“那你注意安全。”
这里的山虽然危险,但好东西不少,她在想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放下东西走进厨房做饭,她又打消了这股念头。
谢君卿一向起得很早。
那个时间点山里很冷,她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在家睡觉多香啊。
而且她得赶紧把观音牌雕好拿去交货,顺道问问沈掌柜,白老夫人修墓的事确定下来没有。
光提成就有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能买好多东西。
还能存一大笔钱,到时把茅草屋换成石屋,这样就能抵挡台风等恶劣天气了。
这样一想,她干劲十足。
谢君卿走了没多久,她也醒了,赶紧继续雕牌子。
沈采看到她出现,着实惊讶了一番。*3-y\e-w·u~./c_o-m¨
再看着她拿出来的盒子,一向豪放的他,头一次像个愣头小子般的摸了摸后脑勺。
“这么快就做好了?”
把盒子推过去,金鸢福勾唇微笑:“还好还好。”
验完货,沈采收好盒子,转身的时候,听到她问:“掌柜,王老夫人的单怎么样了?”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他原本是想等金鸢福下次进城送货的时候再跟她说,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早。
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坐下说。”
二人刚坐下,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沈掌柜,你要的肠粉来咯。”
他们说话都用的方言,在这里慢慢待下去。
金鸢福不会说岭南方言,但她能听懂了。
摊贩放下碟子,沈采没动筷子,他看了眼金鸢福,随后对商贩说:“六哥,麻烦你再做一份送过来。”
着急进城问消息,金鸢福没吃早饭。
她原想问完消息,自己去外面找个地方随便吃一点。
见沈采替自己叫了一份肠粉,她嘴角微扬,低头颔首向他道谢:“多谢掌柜。”
沈采没动筷子,他大方的笑笑。
“不必客气。”
等金鸢福那份肠粉送过来,他才开始动筷子,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王老夫人那边出了点状况,此单很有可能要推后。”
“推后?”
金鸢福刚要动筷子,就听到这么一句。
怎么说,这都老人家的身后事,她抿了抿唇,压住了心里所有的想法。
沈采吃饭不算快,但一碟肠粉只够他吃三口。
三两下解决,他让金鸢福慢慢吃,用手帕擦完嘴,他细细跟她听讲。
“是这样的,白老爷子早年去世,留下白老夫人和两个儿子。”
“大儿子掌管家中事务,二儿子一家常年在外,据他们说他们对王老夫人很好,基本有求必应。”
金鸢福听得认真,忽然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海鲜味。
她拱了下鼻子,垂眸盯着筷子上咬出来的月牙。
晶莹剔透的粉面上露出了几个小虾皮。
顿时,她眼皮猛地抽了两下,只吃了这么几个小虾皮应该不会过敏吧?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对面讲话的沈采。
掌柜看着粗枝大叶,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这碗肠粉是他好心请自己吃的。
若当着他的面把虾皮夹出来。
他定然会问。
不管说过敏还是说其他原因,前者会让掌柜内疚,后者会让掌柜和六哥的关系产生问题。
看着碗里富有食欲的肠粉,她小弧度的抿了抿唇。
一咬牙,硬着头皮全吃了。
看她没怎么咀嚼就把肠粉吞了,沈采眼睛都看大了,关心地问:“很饿?要不要再来一份。”
囫囵吞枣地咽下,金鸢福没有带手帕的习惯。
她用衣袖擦了擦嘴。
大大方方的微笑道:“饱了,方才太饿吃的有点急,让掌柜见笑了。”
沈采无所谓地笑笑:“我最怕跟扭捏的人打交道。”
“你这样的,挺好。”
他笑,金鸢福也跟着笑,“掌柜的,我把两个碟子给六哥送过去再回来听你讲。”
“不用,他等下会自己过来收,我接着跟你讲吧。”
“好。”
沈采跟王家接触不多,更不懂深宅大院的老夫人是如何想的。
他道:“听王家二位公子所言,他们是实打实的孝子,按理来说,老夫人不必为自己的身后事操心。”
“但不知为何,老夫人不入王家陵园,也不要两个儿子给她造墓,她要自己处理。”
在聊的过程中,六哥过来收碟子了,沈采给他拿了几文钱。
离开的时候,出于好奇,六哥多看几眼金鸢福的眼睛。
再看到她那张脸,出了石刻坊,他回到摊位上叹了口气:“这么好看的眼睛,可惜脸上太难看。”
他刚要洗碗,一个穿着粗布马褂的男人拉住他的肩膀,眼神凶恶地瞪着他。
“你说的眼睛好看的女子,可是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