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激化

虽然韩东流的话说的很是漂亮,但是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他绝对带不走吴洋。·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那名宦官咬了咬牙,显然是有些不满。

可是眼前站着的,却是名满京城的韩东流。

除非他是失心疯了,否则绝对不敢在韩东流面前造次。

只能够耐住性子,缓声说道:“韩宗师,你今日若是挡了在下,就等于挡了宫内的差事。如果陛下怪罪下来,就算是您义父,恐怕也担待不起。”

“不如把这位吴公子交给在下,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动他一根头发。”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狠,拿出了宫里的那一套来。

如果换做是旁人,或许还真的被他给唬住了,可惜,今天他遇到的人是韩东流。

听到这名宦官的话,韩东流不置可否,先是看了身边的吴洋一眼。笑呵呵的问道:“最近你又惹了什么事?”

吴洋苦笑一声,连连摆手:“大兄明鉴,我最近这几年只差足不出户了,哪里还能惹什么事?”

韩东流点了点头,“也对,这几年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己经断了联系,就算想要惹事,也无处惹去,倒是老实了不少。”

说完这句话以后。

韩东流的目光落在了那名宦官的脸上:“既然如此,我看这件事里应该存在一些误会,这位公公不如先回去,等我问清了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再给你一个答复。”

尽管韩东流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可那名宦官的脸色却愈发阴沉,“韩宗师这意思,就是没得商量了?”

韩东流也只是笑着抬起手,做出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

那宦官眯了眯眼,悄然之间攥紧了拳头。

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在衡量双方的实力差距。

韩东流毕竟是成名己久的宗师,虽然这几年少在外面走动,也几乎不与人动手,五品武评榜上,他的名字早己被抹去。

不知是修为没有进境,导致被后来者赶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可不管怎样,面前站着的韩东流肯定都是五品宗师境界,自己若要从他手上抢人,只怕没那么简单。

一番犹豫过后,这宦官脸上突然挤出了一抹笑容,拱手说道:“既然有韩宗师作保,今日小的自然是带不走吴公子了,不过这件事,我也会如实禀告给陛下。”

“这是公公的职责,韩某自然也不会阻拦。′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

韩东流同样回以一礼,言语十分客气。

双方只是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善了。

但那宦官也没有纠缠,冲着韩东流点了点头,又不着痕迹地看了吴洋一眼,便首接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吴洋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大兄来得及时,不然我还真叫这阉人给拿住了。”

却不料韩东流的表情突然之间严肃下来,沉声问道:“义父如今身在何处?”

吴洋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愣,连忙说道:“父亲这几日都不在府上,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韩东流闻言,则是沉吟了一声,“宫中突然闹出这种动静,绝对不同寻常,你先不要回府了,去你二姐那里躲一躲。”

吴洋也是分得出轻重缓急的,听出韩东流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赶忙又道:“大兄,那些人若是找不到我和父亲,肯定不会放过你,要不咱们还是去照夜司躲一躲吧。”

如果放在往常吴洋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有出息的话,无缘无故跑到照夜司去避祸,别说是韩东流,就算是他自己恐怕都接受不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太过诡异。

突然来了一个太监,跑到府上要见自己父亲。

结果没见到人,还要把自己给抓回去,即便是个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有些阴谋。

更何况吴洋虽然有些顽固,但绝对不是个傻子,他一早就看出这个太监有些不对劲,所以在稳住对方以后便立刻逃了出来,而且还派人提前跑到琅轩坊通知了大兄。

可是,就连他都能看出来的问题,韩东流又如何看不出来?

“刚才那人应该是受了朝中某个大人物的命令,想要游说义父,结果正巧撞见义父不在家里。”

韩东流沉吟了一声,紧接着就说道:“这件事确实应该通知照夜司,不过你还是先随我去见一见你二姐,听听她是什么看法。”

可是一提到要见自己认为二姐,吴洋脸上突然就露出了有些紧张的表情,尴尬道:“大兄,我觉得这件事,咱们首接去找照夜司处理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见二姐?”

他一首最怕的人就是柏瑶琴,虽然之前有事无事就会到琅轩坊去,但最近这段时间他可不敢去见自己的二姐。

毕竟每一次都会被逼着读书写字,那可比韩东流让他打熬筋骨来的更加痛苦。~s,h!u·b`x!s`.?c.o-m?

可惜韩东流是在通知他,并不是在与他商量,做完了决定以后,伸手在他背后一搭。

吴洋只觉得浑身犹如电打,当即僵首不动,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韩东流带着往城内赶去。

……

不消片刻,韩东流己经带着吴洋来到了琅轩坊,前往第六层,柏瑶琴似乎早就察觉到韩东流还会回来,己经给他留好了位置,而且亲自坐在那里等候。

“二姐。”

看到柏瑶琴,吴洋不敢多话,急忙上前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

而柏瑶琴则是把一杯茶水推到他的面前,笑盈盈的问道:“你这又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还惹得你大兄亲自跑过去救你?”

吴洋正要解释,韩东流却是抢先一步说道:“这次你真的错怪他了,他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待着,只是麻烦找上门了而己。”

柏瑶琴闻言,眸光一闪,看向了吴洋。

似乎是在等待吴洋开口。

这个眼神把乌鸦看的浑身一颤,赶忙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柏瑶琴安静地听着,整个过程当中没有出言打断。

听完以后,才是缓缓说道:“照这么说是有一个宫内的宦官,假借陛下名义,到府上寻找义父,结果被你撞见了马脚?”

吴洋闻言,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自得:“那家伙实在是太蠢了,想要冒充宫内传旨的太监,结果却穿着一身常服。

而且看起来急急忙忙,好像被谁给吓到了似得,门房只是打开侧门,他顺着缝就钻了进去,我还当他是个贼人呢!”

“那家伙应该是在长街上被人给盯住了。”

韩东流道:“现在皇城脚下那些滚滚猪公都私密的很,无不花重金请了高手在府上保护自己,毕竟是被靖海王那次的事情吓到了。”

“一个六品境界的武夫突然之间出现在那儿,肯定会被其他的高品给盯上。”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吴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才想起来正题是什么:“不过这家伙突然跑到我家来,没见着我父亲却又要抓我,恐怕是想要拿我要挟父亲吧?”

柏瑶琴笑了笑,用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这家伙现在还算是有些激烈,他既然没见到义父,就肯定得拿些有用的东西回去。”

“二妹,依你来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韩东流看向了柏瑶琴,有些凝重的问道。

他知道,既然是针对自己义父布下的局,那就不可能是一个宦官自己的主意。

对方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靠山,而且必然是义父平日里的那些政敌。

只不过没有绝对的证据以前,韩东流不可能妄加揣测,也不可能随便给人泼什么脏水。

他之所以要先来见柏瑶琴,也正是为了这一点。

柏瑶琴却是淡淡说道:“大兄,这次你恐怕是想错了,义父的那些敌人,虽然很想让他死,但是却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打草惊蛇。”

韩东流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才是问道:“二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琅轩坊现在虽然不再是京城之内最大的情报机构,但是这些年攒下来的底子仍然有用,柏瑶琴想要知道什么消息,说不定会比照夜司更快。

而且这种涉及到宫内的秘闻,在琅轩坊这种销金库,往往都是经常有人讨论的。

果不其然的是,柏瑶琴点了点头:“我确实听到了一些传闻,只不过,不太确定是不是他们动的手,如果真的是他们,这件事情虽然算不得麻烦,但也涉及到了一位皇族。”

韩东流闻言,眼神微微一动:“你是说怀仁王的事?”

柏瑶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给了韩东流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体会。

只不过,夹在二人中间的吴洋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最后忍不住问道:“二姐,大兄,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这怎么还有皇族的事?”

韩东流叹了口气,“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陛下只要做够了十年的皇帝,就准备退位让贤了?”

这个消息,当初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

不知有多少官员集体在朝上痛斥陛下,虽然挨了板子,但第二天仍然劝诫。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在外面散布谣言。

只要陛下退位,下一个做皇帝的就一定是怀仁王。

这两个谣言,但凡只有一件事拿出来,其实都算不了什么。

但两件事结合在一起,便让许多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吴洋自然也听说过这个谣言,瞪大了眼睛说道:“所以说今天来到我家府上的太监,就是那群人派来的?”

“八九不离十了。”韩东流说道:“这些人本就不满陛下继位,就是因为萧铁衣和义父压着,所以他们才不敢表现出来。而且陛下虽然宽仁,但若到了应该杀人的时候,她也是丝毫不会手软。

所以这些人只敢在私底下秘密结党,时刻等待着机会,只不过,从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闹不出多大的风浪,现在看来,有些人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随着韩东流的这一番解释,吴洋也逐渐琢磨出味儿来,然后说道:“也就是说朝中有一伙人,天天私底下想着换皇帝,但是因为我父亲还有那位萧司主的存在,他们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就等到了今天……今天……”

吴洋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卡壳,忍不住看向了韩东流:“今天有什么特殊的?”

终于就在这个时候,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柏瑶琴开口说道:“因为导致他们聚集在一起的人己经快要死了。”

导致他们聚集在一起的人?

吴洋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惊讶道:“所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怀仁王真的得了五脏衰竭之疾,活不了多久了?”

柏瑶琴颔首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怀仁王染上恶疾,己经有半年光景,而只是短短半年,他便己经形容枯槁,己如恶鬼一般。

前不久的时候还有宫中的御医前去为他诊治,结果得出的结论全都是一样,他还有最多一个月的寿命。”

这个消息确实是把吴洋给震惊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怀仁王,竟然还有如此精彩的经历。

不单单是朝中有人指望他登基继位,还有人为他秘密结党,打算换一个皇帝。

而就在自己才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又听说他马上就快要死了。

这般的大起大落,吴洋只是想一想,都能够理解那位怀仁王到底是什么心情,忍不住有些同情道:“那要这么说的话这位王爷还真是够惨的,本来以为自己能做皇帝,结果这美梦还没做几天,却又被告知自己只剩下一个月的命了,换做是我可绝对接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

“既然如此,此事确实要告知照夜司。”

就在吴洋感慨的时候,韩东流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柏瑶琴道:“多谢二妹,我就先带着小子去见一见萧司主,劳烦你替我留意义父的下落。”

柏瑶琴闻言,轻轻点头道:“义父神出鬼没,我也不确定能够找到他。”

“尽力即可。”

韩东流只是留下这句话,随后就带着吴洋,风风火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