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吴阳帮尤小雪摆平了几个小混混的骚扰后,尤小雪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发现吴阳这人其实挺不错的,没有城里人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说话也坦诚,不拐弯抹角。
既然吴阳主动释放善意,尤小雪自然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索性把他当成了备战高考的“同桌战友”。
既然是“战友”,那自然少不了互通有无。
尤小雪每次从家里带回来的土特产,除了和闺蜜孔婷、刁悦悦分享,也会给吴阳留一份。
毕竟,吴阳的舅舅和自家老爸可是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老战友,这点人情往来,她还是明白的。
不过,尤小雪也清楚,班里有些女生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她和吴阳在谈恋爱。
甚至有一次,她在厕所隔间里,无意中听到了一场“八卦直播”。
“哎,你们发现没,尤小雪最近跟吴阳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我记得她以前都不怎么理吴阳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看对眼了呗!之前不是说她在老家有个对象吗,我看八成是吹了,农村的哪能跟城里的比啊!”
“估计是家里定的娃娃亲吧!”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屑,“你想啊,她每次从城里回乡下,推开门一看,一个浑身粪臭味的男人站在面前,她能受得了吗?”
“哈哈哈……”
“说不定那男的连手都不洗,就直接抱上去亲她呢!”
“天哪!那她的脸不是要被亲臭了?”
“哈哈哈哈……”
一阵夸张的笑声在厕所里回荡,尤小雪在隔间里听得眉头紧锁。
笑声过后,那几个女生又开始“替”尤小雪分析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她刚来的时候,可能不知道吴阳家这么有钱。现在知道了,肯定要抓紧机会啊!”
“抓也没用!最后还不是要看高考成绩。要是考不上大学,吴阳爸妈肯定不会让她进门的!”
“这可说不准!听说她最近几次考试都进了前十名,没准真能考上呢!”
话音刚落,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厕所,瞬间安静了下来。
复读班的前十名,那可是重点大学的有力竞争者啊!
从厕所出来,尤小雪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她已经跟别人解释过很多次了,自己在老家有对象!
可这些女生就是不听,还在背后传得绘声绘色。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们居然把自己英俊帅气、风度翩翩的明川哥,描述成一个邋里邋遢的乡下汉?
这简直是侮辱!
可她又不能跑到那些女生面前,大声宣布,开学那天送她来的那个超级大帅哥,就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算了,懒得跟她们一般见识。
她尤小雪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理会这些无聊的八卦。
想到阎明川,尤小雪的心 跳了一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掐指一算,现在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中旬,他在云南的集训应该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吧?
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尤小雪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想亲口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以前,阎明川在部队的时候,尤小雪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他庆祝生日。
可是,每年夏天她过生日,阎明川只要在家,都会亲手为她准备一份小礼物。
要是人没在老窝,还得给她发个私信,祝她生日快乐。
现在回想起来,尤小雪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太“铁石心肠”了。
明川哥对她那么好,她却总是对他冷冰冰的,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不行,自己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以后还要指望他来楚家“顶门立户”呢,可别把人心凉透了!
一定要向他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必须得让他清楚,自己心里是有他的!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中扎根,就再也无法抑制。
尤小雪飞奔到学校的小书店,精心挑选了一张生日贺卡。
回到教室,她趴在桌子上,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对阎明川的祝福。
写完祝福语,尤小雪又洋洋洒洒地写了几页信,把自己最近遇到的趣事、烦恼事,一股脑地向阎明川倾诉。
她把阎明川当成了自己的“情感树洞”,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
写完,尤小雪小心翼翼地把信和贺卡折好,放进信封里。
她找出之前阎明川告诉她的云南训练基地的地址,一字不差地写在信封上,贴上邮票。
做完这一切,尤小雪的心情格外舒畅。
她把信投进邮筒,默默地祈祷:明川哥,你一定会收到的,对吧?
云南的冬天,虽然没有申城那么寒冷,但夜晚在野外,还是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基地里,各个特训分队已经完成了多个科目的强化训练,包括野外生存、战术技巧、团队协作、体能和意志力挑战等等。
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基地领导决定让各分队返回营地进行短暂休整,补充装备,为接下来的战术运用和实战模拟训练做准备。
这天傍晚,阎明川和队员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了基地营房。
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刚从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的“野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胡子拉碴,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如果不是穿着军装,恐怕没人能认出他们是人民子弟兵。
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听到有人在喊:
“谁是三队的阎明川?赶紧出来,有你的加急件!”
队员们把沉重的背包扔在宿舍地上,来不及喘口气,就一窝蜂地涌向了洗漱间。
在野外训练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
这一回到营房,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味道,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阎明川!你的信!”
阎明川正准备拿上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跟着大部队去洗澡,训练基地的staff给拦下来了。“三队的阎明川,加急件!”
一声吆喝,像块石头砸进水塘,营房里刚冒出的那点儿放松劲儿,顿时被激得没了影。刚结束野外拉练的兵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正忙着卸装备,收拾个人物品。
“阎明川!你的信!”
正准备去冲澡的阎明川,被基地的工作人员叫住,脚步一顿。
他剑眉微挑,心里头犯起了嘀咕:这荒郊野岭的,有谁愿意跟他通信?
出发前,他特意写信告诉过尤小雪,别往云南寄信,这深山老林子里,收信可不方便。
可除了那丫头,还能有谁惦记着他?
几个月没见着那张俏生生的小脸,还真有点想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