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聿没说话，眼底的翻涌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指尖的力道压疼了凌夕颜的手腕，她皱了皱眉，晃了晃胳膊。
“我这不是来跟你说了吗？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我也很感激，可我去哪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吧？你生什么气？”
他生什么气？
他以为他都说的很清楚了。
眉心一沉，他攥紧了那只手，蓦地低了脸，目光凝视着凌夕颜的眼睛，薄唇悬在她鼻尖上。
“我生什么气你真不知道？”
他抬起另一只手毫无预警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稍稍往上一抱，接着脸一偏，薄唇就贴在了她的唇上：
“这下知道了吗？”
他的唇贴在她唇上厮磨，一阵阵滚烫的涟漪泛开，仿佛在凌夕颜脑子里点了把货，把她的意识烧成了灰。
恍惚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蓦地侧开脸，紧张的说：
“傅司聿，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我也把话说明白，我不信我以前跟你有什么。就算有，那也是以前，反正现在我没有。我可把你当老板，当朋友，甚至当长辈，就是不能当恋人。”
至少现在不行。她非常不习惯。
这是失忆了，要是不失忆，那天他挑明了之后，她是不是也这个反应？
她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他的位置！
傅司聿松了手，把那一双刚刚还紧挨着她的手都揣进了兜里。
“行吧。看来是我想多了，抱歉！”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看起来满不在乎，眼里那层复杂汹涌的情绪也荡然无存了。
那模样就好像猜错了今天的天气，稀松平常的很。
这是好事，说开了，放下了，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凌夕颜心里又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还站着干什么？”
傅司聿转身绕到办公桌后，也没看她，只淡声道：
“出去吧，你想去哪就去哪，别乐不思蜀了就行，要是真不想回来了，记得告诉我，我找人顶替你的工作。”
说话的时候他还背对着凌夕颜，话说完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面色极其平静，好像刚才一幕，那个浅浅的亲吻，根本没发生过。
紧张的反而变成了什么事都没做的凌夕颜。
“我会回来的，到了那边我会随时跟你联系。还有天天，嗯，你要是不愿意带，我可以请沈林帮我照顾两天。今天放学我去幼儿园接他。”
“不至于。”
傅司聿笑笑，随手拿起案头的一份文件翻开了，目光落在了那些早已经批阅过的内容上：
“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不必在意。天天喜欢住在我那，随他好了，大人的事不牵扯孩子。”
原来是个玩笑啊。
难怪他表现的那么平静，真心表白被拒，不是那样的。
凌夕颜心里莫名其妙涩涩的，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就再麻烦你几天了。我走了。”
凌夕颜转身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撞见了周淮川。
“周总好。”
她微微欠身，周淮川被这认真礼貌的样子弄的不好意思了，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等她走了，周淮川才闪进办公室。
“你又怎么人家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人家刚刚恢复，你别又欺负人家。”
谁欺负谁啊？
“别给我扣帽子，我可没那么本事。”
傅司聿合上了那本当了好几分钟道具的文件，头也没抬。
周淮川笑了。
“怎么了？这语气跟怨妇似的。”
“有事说事，没事滚。”某人语气逐渐暴躁。
周淮川没有滚，反倒往他面前那个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世界啊，真是一物降一物，一点不掺假的，你傅司聿也有被女人逼疯的时候。让我猜猜，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季砚辞吧？”
傅司聿蓦地挑眉，狠狠瞪了周淮川一眼。
他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应激。
周淮川看他这个反应，乐的拿手直指他：
“瞧你这德行。我一猜就是。他那个助理找到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凌夕颜我就知道这里头有事。怎么啦？吃醋了？”
“他找过你？”傅司聿拧眉。
周淮川摊了摊手：
“是啊，前天吧，他不是刚拍了一个唐三彩嘛，那个助理就找我说聊点后续维护的事。我一想跟他家老爷子还有几分交情，就见了呗。聊了几句，我就听出不对劲了。”
“他自己没出面，但是那个助理吧，三句不离凌夕颜，总想打听点事。后来我找米雪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前几天你俩在拍卖中心已经见过了。情敌啊？”
多么刺耳的词。
“别瞎扯，他俩是第一次见。”傅司聿没好气的回应。
周淮川颇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第一次见你慌什么？”
“……”
傅司聿没说话，周淮川又自顾自道：
“这个季砚辞很显然不老实，他见过你，明知道找你聊那个唐三彩的事更合适，却不找，偏要来找我，说明他看出了你跟凌夕颜关系不一般，有意回避你。”
“这人不像他家老爷子，老爷子是个爽快人，他拍那个唐三彩大概是作为老爷子八十大寿贺礼的。
“你对他家的事很了解嘛。有分析这些的闲工夫不如多去做几单业务。”
傅司聿讥诮的挑了挑眉。
周淮川撇撇嘴：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不就是扎了你的心吗？就开始公报私仇。你有怨气啊？有本事你冲凌夕颜撒啊。”
傅司聿：“……”
有种无力感在心尖野蛮生长。
……
凌夕颜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跟白冰和季砚辞一起。上飞机之前，她给傅司聿发了个信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没收到回信。
到港城是中午，因为要去查验住所，所以季砚辞直接安排她们住进了他自己的别院。
刚进来，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孩子就从屋里飞奔了出来。
“哥。”
那女孩像一只蝴蝶一样扑进了季砚辞怀里。
季砚辞搂住她，一脸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
“有人在呢，还这么淘气。”
这句话惊醒了女孩，她慌忙从她哥的脖颈上溜了下来，瞪着好奇的眼睛瞅着凌夕颜和白冰。
“哥，你给我带嫂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