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礼貌。
凌夕颜尴尬的赶紧收回了目光。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好像脸色不太好,应该是不舒服吧?”
被人抓个正着,不能否认确实在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
“你是医生?”
男人的身体稍稍往后靠了靠,摆出了一副大佬的坐姿,微挑着下巴,睨着她。
“不是。”凌夕颜摇头。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男人语气不善。
好吧,确实没啥关系。
凌夕颜挠了挠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是没什么关系,对不起。”
她把脑袋低了下去,垂下的目光却依旧不死心的朝那边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此刻她能确定这个男人身上就是有一股子邪气。
或者说煞气。
不知道他是什么病,但她觉得身上带着这么浓重煞气的人,那身体肯定也好不了。
瞧他这脸色,泛着死灰气,眼下还有乌青,一看就是长期缺觉的样子。
她的专业知识都没忘,灵异的体质自然也没改变。她相信她的判断,这个男人有问题。
可她需要提醒他吗?
还是算了,他八成不信还会认为她是神经病。
凌夕颜讪讪的收回了偷瞄的眼神。
拍卖会开始,凌夕颜很快被艾丽斯的优秀表现吸引了,渐渐忘记了刚才的事。
她跟男人中间这个空位没人坐,那个助理坐在男人另一边。
他们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快结束时,才开始举牌。
现在拍的是一个唐三彩。
成色极好,价格也昂贵,起拍价就要两千多万。
那助理的牌子举得很爽快,看来这位也是个有实力的买家。
果不其然,最后,这个唐三彩以三千多万的价格被他买走了。
拍卖会结束,凌夕颜刚要起身,眼角的余光里突然一个影子闪了一下,接着就听见那助理喊了一声:
“季总。”
凌夕颜赶紧看过来,就见那男人已经晕倒了。
说他身体不好还不乐意,这不是马上就应验了?
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她赶紧挪了过来。
助理喊了几声,那个倒在座位上的男人缓缓张开了眼。
凌夕颜刚好到他身边,在他那模糊的视线里,她的脸倒是格外清晰。
“你怎么样了?什么感觉?”她问到。
男人说不出话来,助理一边掏手机,一边道:
“我们季总这次已经一个礼拜没合眼了,他有严重的失眠症。这次我们是来云城看病的。”
“失眠?”
凌夕颜弯着腰对着男人的脸仔细看。
两眉之间俗称印堂。
这男人印堂上萦绕着一团黑气,这肯定不是单纯的病。
想了想,她突然抓起了男人那只搭在腿上的左手。
指尖碰到他时,他蓦地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没说话,手上力道却不弱。
他们这种人,警惕心都很强。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反正你的助理已经打了120,现在你也不能动,你让我看看,也许我能帮你。”
凌夕颜好心道。
“你能帮?你怎么帮?”助理挂了电话,疑惑问道。
这种玄学的事,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凌夕颜正在想怎么说让别人更容易接受,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不悦的声音。
“怎么了?”
是傅司聿,他从后门进来,一眼看见了这一幕。
她俯在一个陌生男人跟前,手还抓着他的手。
抓得那么紧,那么自然,那么……刺眼。
助理见傅司聿气度不凡,试探的问了句:
“你是?”
“这是我们傅总。”
凌夕颜介绍,手却还抓着男人的手。
舍不得松开了?
傅司聿眉心蹙起,目光不受控制的黏在那只手上,越看越难受,索性直接上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拽开了她。
他没说什么,动作显得很莫名其妙,凌夕颜愣住了,助理也愣住了,就连还有些意识的男人也愣住了。
傅司聿也没理会这两个男人,攥着她的手问道:
“结束了怎么还不走?
他的掌心滚烫,大庭广众之下牵手的行为也让凌夕颜尴尬,她的脸瞬间红了。
“他晕倒了,我想帮个忙。”
对他怎么没见这么热心呢?
感觉到那只小手在暗暗挣脱他的手,他顺势松开了她。
“打120了吗?”傅司聿看向助理。
助理忙回应打了,傅司聿没说什么,眼睛一抬看见了正在前面跟艾丽斯说话的米雪,喊了一声。
米雪过来,傅司聿吩咐道:
“这位先生晕倒了,你留下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
“好的,傅总。”米雪应道。
她话还没完全落音,傅司聿就给了凌夕颜一个眼神。
“走了。”
“走?”凌夕颜愣怔。
傅司聿本来已经转了身,听她这语气又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你还想留下来?
他用眼神质问她。
没等她开口,他直接又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中间隔着座椅,他便往右走,凌夕颜的手被攥的很紧,也只能慌乱的抓起包跟着往右走。
两只手就这样握在一起悬在椅靠头上一直往右滑,直到离开了座位。
出来的瞬间,男人的手便加重了力道,凌夕颜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拽着,差点直接扑倒在他怀里。
他没说话,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却带着一丝丝责备。
不高兴了呀。
这里是佳得拍卖中心,他是老板。
她只是个小员工,不可以当着其他人的面跟老板争辩,否则会伤了老板的颜面。
这么想着,凌夕颜垂下了眼帘。
见她不说话了,傅司聿就直接把她拉出了大厅。
他俩刚出去,米雪就发出了轻微的惊呼声。
“你说,这位是环宇的季总啊?季总这是怎么了?”
助理在说什么,座位上的男人没太在意,他意识恍惚,想回头看看刚才那个女人,却虚弱的动不了,只下意识的握了握手。
指尖上似乎还留着她手上的温度,眼前也似乎还留着她凑到他脸上仔细看的模样。
进来就盯着他看,后来又抓他的手,不知道要找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这个念头闪过,他彻底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