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寒耳尖泛红。兰兰文血 首发上月他误会桑知漪接近父亲,跑来铺子里阴阳怪气,结果被魏墨茵拿着鸡毛掸子追了半条街。此刻见对方毫无芥蒂,心里愈发愧疚。
“其实父亲……”他揪着腰间玉佩穗子,“他琴弹得极好,连太傅都夸呢!”
桑知漪将配好的香料包递给他:“国公爷的琴艺,想必与朝堂谋略不相上下。”她眉眼弯弯,却不接少年话茬,转身去取封罐用的蜂蜡。
鹿寒急急绕到柜台内侧:“后日寿宴,父亲要在水榭奏《鹤鸣九皋》。”他故意提高声调,“据说当年先帝巡游江南,特意召父亲同行。”
“小公子当心!”桑知漪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陶罐,指尖掠过少年衣袖时,嗅到淡淡沉水香——与那日国公府送来的谢礼匣子,味道如出一辙。衫捌墈书徃 芜错内容
鹿寒浑然不觉,仍在絮叨:“父亲平日卯时便起,在梅林练剑一个时辰。”
“国公爷的剑穗可是墨绿色?”桑知漪忽然问道。前日她在西市遇见个策马而过的身影,剑柄流苏在风中翻卷如云。
“你怎么知道?”鹿寒瞪圆眼睛,“那是母亲生前编的。”话出口才惊觉失言,慌忙捂住嘴。
熏笼腾起袅袅青烟,将少年窘态笼在朦胧里。墈书屋暁说旺 已发布最薪璋结
桑知漪取来蜜饯匣子推过去,岔开话题:“试试新制的梨膏糖,看看味道如何?”
“你知道吗,喜欢我父亲的姑娘能从朱雀门排到玄武湖!”鹿寒趴在香料柜台上,看着桑知漪将干桂花装进青瓷罐,“上个月姜尚书家的千金,不过宫宴上见了父亲一面,回家就闹着要当续弦。”
桑知漪系罐口的红绳顿了顿:“后来呢?”
“自然没成!”少年得意地晃着脚,“父亲说姜小姐错把敬茶当聘茶,隔日就派人送还了定亲信物。”镶银边的袖口扫过案几,带起几粒丁香。
桑知漪轻笑出声,将蜜饯匣子推过去:“国公爷倒是怜香惜玉。”
鹿寒急得直起身:“你怎么就不明白?那些贵女们都觊觎我爹!”
“小公子尝尝新渍的梅子?”桑知漪截住话头,指尖沾着糖霜,“前日你说太夫人爱甜,我特意多放了两勺槐花蜜。”
熏笼腾起袅袅青烟,将少年涨红的脸笼在暖光里。鹿寒抓起梅子咬得咯吱响,忽然想起上月撞见蔺仲晏替她拂去肩头落花的场景,酸意混着甜浆涌上喉头:“反正......反正父亲比那些毛头小子强百倍!”
桑知漪望着窗外飘雪,想起那日西市惊鸿一瞥。墨色大氅掠过长街,剑穗在风中翻卷如云,马上人却始终不曾回头。
......
腊月初八,护国公府朱门洞开。匾额下八盏琉璃宫灯摇曳,映得门前石狮双目如炬。
往来车轿首尾相接,锦帘上各家徽记在雪光中明灭——云雀衔枝是长公主府,九瓣莲纹属晋王府,孔雀翎羽乃熹妃母族。
桑知漪扶着柳氏下车时,正见礼部尚书夫人的轿辇被引向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