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楚玉浔重重放下茶盏:“都怪章家那个纨绔!当街殴打国子监司业桑凌珣,偏巧被白怀瑾撞见。白马书院 耕新最全那老狐狸顺藤摸瓜,竟查到章洪磊头上。”

“桑?”茶筅突然停在半空,溅起的水珠落在鹿鼎季月白锦袍上,洇开几点深色痕迹。

侍从立时回禀:“正是新上任的国子监司业桑凌珣。”

楚玉浔敏锐捕捉到舅舅眼中转瞬即逝的波动:“此人可有不妥?”

“无妨。”鹿鼎季垂眸继续点茶,乳白沫饽在盏中泛起云纹,“当务之急是账本。章洪磊能交出私账,白御史手中未必没有副本。”

话音未落,先前退下的近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廊下。:2\3?83,看t?t书@?网?;` ?\首uo?发?:鹿鼎季接过对方呈上的密函,扫过纸上暗记后置于烛火上。

火舌卷过“桑”字时,他指尖微微蜷起。

楚玉浔望着飘落的灰烬,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那封密报——白怀瑾书房暗格里,确实锁着本朱砂封皮的账册。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猛地抓住案几边缘:“难道?”

“殿下稍安。”鹿鼎季将新点的茶推至他面前,茶汤澄澈如镜,映出两人眉眼,“明日早朝,无论发生何事,切记咬定不知盐引改制内情。”

寒风裹着碎雪扑进窗棂,铜炉里银丝炭发出“噼啪”轻响。齐盛暁税蛧 更歆蕞筷

楚玉浔正欲开口追问,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侍卫单膝跪地,“章侍郎在东城墙坠马身亡。”

鹿鼎季握着茶盏的指节骤然发白,须臾又恢复如常:“雪天难行,着礼部按三品仪制操办后事。”他声线平稳,仿佛在谈论明日朝会该穿哪件朝服。

楚玉玉浔霍然起身,红木凭几被带得“吱呀”摇晃:“账本呢?”

侍卫呈上蓝皮册子。楚玉浔胡乱翻看几页,猛地掷向案几:“这分明是誊抄本!”纸页翻飞间,墨迹簇新得能嗅到松烟味。

鹿鼎季拾起账册投入炭盆,火舌瞬间卷住边角:“殿下觉得真本会在何处?”他慢条斯理拨弄炭火,金丝楠木夹子映着火光,在墙面投下细长暗影。

楚玉浔盯着化作灰烬的账册,忽然想起方才侍卫禀报时,舅舅垂落的广袖上沾着几点雪泥——那分明是策马疾驰才会溅上的痕迹。

“城外官道积雪盈尺,章侍郎的马脚下打滑。”

“殿下。”鹿鼎季截断话头,从袖中取出素帕擦拭指尖,“明日早朝,白御史若问起盐引改制,您只需说看过户部呈报的文书。”

炭火“哔剥”声中,楚玉浔望着舅舅清隽侧脸,后脊陡然生寒。这个自幼教他执笔习字的男人,此刻在明灭火光里竟如庙中神像般莫测。

......

梅煎素雪铺子里,苏合香混着蜜饯甜味萦绕梁间。

鹿寒踮脚趴在柜台上,看着桑知漪将紫苏叶铺进竹筛:“我祖母最喜桂花蜜,能多放些吗?”

“熟水讲究清淡回甘。”桑知漪指尖拂过晒干的丁香,“若想表心意,不如在锦囊绣个寿字。”她说着取出靛蓝绸袋,金线在烛光下流转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