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武将的掌心滚烫,握得她腕骨生疼。
“自是爱的。”她放软声调,顺势坐回锦垫。
谢钧钰闻言松开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车帘流苏。
前世白怀瑾从不问她喜恶,谢钧钰却连她多看两眼的糖人都要记在心上。
暗格里琉璃灯忽明忽暗,谢钧钰的影子笼罩过来:“我总怕给的不够。”他喉结滚动两下,“又想给的太多,反倒成了负累。”
桑知漪忽然捧住他的脸。掌心贴着他微凉的皮肤,能摸到新冒的胡茬。咸鱼墈书 芜错内容
谢钧钰立刻倾身凑近,生怕她够着吃力。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桑知漪心尖发酸——白怀瑾永远不会这样放低身段。
“傻子。”她轻啄他唇角,“你给的糖人我都收在碧纱橱,你抄的经卷供在佛堂,连上回放的河灯……”
话未说完便被封住唇。
谢钧钰的吻像他这个人,温柔里带着笨拙的急切。桑知漪攀着他肩头,嗅到衣襟上淡淡的沉水香,那是她上月替他调的香。
“磨喝乐,”喘息间她按住他解木匣的手,“要修得和原先一样。”
谢钧钰用下巴蹭她掌心,新生的胡茬刺得她发痒:“用南海珍珠补翅膀可好?”
车外马儿打了个响鼻。/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桑知漪笑着抽回手:“明日陪我去看表姐定下的铺子?”
见谢钧钰眼睛倏然亮起,又补了句:“要最早那笼蟹黄汤包当早膳。”
“好!明日一早我带早膳来接你!”
直到绣鞋踏上门前石阶,桑知漪还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谢钧钰总要目送她转过影壁才肯离去,这个习惯从花朝节延续至今。
西市酒楼二层,白怀瑾将酒盏重重撂在窗台。
楼下飘来胡姬的歌声,混着戚隆的劝解:“白兄呐,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总要尝过才知道。”白怀瑾望着长街尽头,谢家马车正穿过牌楼。
前世桑知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模样突然清晰起来——她总穿天水碧的襦裙,发间只簪他送的玉梳。
烛台在不胜酒力的桑知胤眼前晃出重影时,白怀瑾正捏碎第三只酒杯。
“他们成不了亲。”白怀瑾拭去指尖血珠,窗棂漏进的月光在他眉骨割出冷厉的弧度。
戚隆的扇骨敲在青玉案上,压低声音:“怎么可能!谢家连聘雁都备好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你不会是要抢——”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谢钧钰挟着夜风推门而入。
“怀瑾兄可知金缮之法?”谢钧钰突然开口,“用金粉修补残缺,裂痕反倒成了纹饰。”他抚过木匣上的缠枝纹,“有些破碎,修好了更珍贵。”
戚隆的酒杯差点摔了。
他分明看见白怀瑾指节捏得发白,官窑瓷盏裂开细纹。
“谢公子倒是风雅。”白怀瑾冷笑,“只怕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描金绘彩也掩不住裂痕。”
谢钧钰斟了盏杏仁茶推过去:“怀瑾兄尝尝,漪儿最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