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白的眼睛很有侵略性,直勾勾地盯着温尔。
温尔不敢和他对视,只好垂下眼:“是的。”
陆观白:“不知道温小姐的男朋友从事什么行业?”
关于男朋友的问题温尔驾轻就熟,深市公司的每个同事都知道她男朋友的职业和年龄。
“他是健身教练,30岁。”
“健身行业,还是很有前景的,”陆观白不怎么真诚,“只是很难将温小姐和健身教练联系在一起。”
温尔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随便应了声:“嗯,他身体好。”
陆观白:……
李科:……
其他人:……
身体好,在场的都是男人,很难不想歪。
包间内陷入沉默。
其他人在一旁打哈哈,于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的谈话结束,温尔终于解放了。
面对现在的陆观白,对她是一种折磨。
见得到,摸不着,甚至还要听他无所谓的谈论她所谓的男友,温尔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疼。
疼得她受不了。
不如不见。
晚上十点半左右,陆观白被众人簇拥着离开,温尔同样落于人后,看着海市和常隆的各位领导离开。
吴经理送走领导之后,又回来找温尔,她的面上带着笑,和招待那些领导们的笑同样,有几分讨好,温尔知道,这是因为陆观白,因为她做过陆观白的秘书,所以其他人都觉得,她和陆观白熟悉。
吴经理来到她面前,搓了搓手:“温尔,我不知道你和陆先生认识。”
“我当初居然还大言不惭的想要培养你,抱歉。”
温尔摇摇头:“经理,我同陆先生也只是普通的上下级而已,陆先生身居高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怎么可能和陆先生认识呢,是我认识陆先生,陆先生不认识我才对。”
经理一愣:“可那几位老总都说你们……”
温尔苦涩地笑:“您也看到的,陆先生还要问他的助理我的名字呢。”
“几位领导总是这样,爱开玩笑。”
吴经理想到当时,陆先生面对温尔,的确像是在见一个陌生人,其他人的说法各异,可当事人本人的表现足以证明,陆先生和温尔不熟。
“好吧。”吴经理不打算再多想,反正温尔现在是常隆的员工,她若是和海市几位大佬认识,反而对他们公司有益,以后和海市各大企业谈合作,都可以带着温尔一起去。
“那我们走吧。”
“吴经理,”温尔叫住她,“可能还要麻烦您,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温尔真的不想,再和以前在陆氏的时候一样,从早忙到晚,甚至连休息日都要工作,她现阶段只想做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即使工资只有几千块。
但上下班准时,没有各种饭局和宴会,只需要完成自已的工作,不需要和乱七八糟的人交际,对于她来说,是一份非常轻松的工作。
陆氏集团的工作,很光鲜,但也很累。
吴经理答应:“好,你放心吧,你是文职,以后保证不会让你参加今天这种活动了。”
温尔朝她感谢地笑笑:“谢谢吴经理。”
吴经理:“害,小事而已,这么客气干嘛。”
“走吧,回去吧。”
酒店的服务生帮他们打的车已经在停车场等候,他们两个人正往那边走,温尔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跟催命似的。
温尔拿出来看了眼,是李科,今天下午李科问她要了她的新号码,只是现在打来做什么?
她和吴经理说了声,拐去旁边接电话。
【温尔:李助,有什么事吗?
李科:温尔,你从酒楼离开了吗?
温尔:没有,怎么了吗?
李科:其实不太方便找你,但是陆先生他喝醉了。
说到这里,李科有些迟疑。
温尔:喝醉了?不可能啊,他只喝了一杯白酒。】
陆观白的酒量温尔再知道不过,他虽然酒量不好,但那也是相对温尔来说,一杯白酒对陆观白而言,连微醺斗达不到。
【李科:陆先生现在虽然看似健康,但当时伤在头部,医生说要尤其注意,禁止他喝酒。
你也知道的,陆先生已经有近一年没有喝过酒了,所以突然喝度数高的白酒,可能会刺激到他未全恢复好的大脑。】
温尔听出来了,李助虽然说的流畅,但这种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温尔:李助,那你应该送陆先生去医院。
李科在对面无奈的叹气:“温尔,你还是这么聪明。”
“陆先生的确喝醉了,是我想让你来看他。”
温尔问:“为什么。”
李科:“因为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温尔声音瞬间哽住。
李科还在劝:“温尔,来见他一面吧,陆先生他这段时间,也很辛苦。”
温尔沉默,只余浅浅的呼吸,她今天已经见到陆观白,她该满足的。
可是,李科说他喝醉了,一直在念她的名字。
温尔犹豫了。
等她再回到深市,可能以后,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想摸摸他,想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喝醉了,所以她去见他,也不会知道的吧。
温尔终归还是贪心,在清醒的陆观白面前,强撑着当做不认识他,可夜深人静时的思念,常常困着她,无法入眠。
她真的太贪心了。
休息室的房门被静静地推开,温尔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会惊醒陆观白。
陆观白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只手臂搭在额头,眉头紧皱,看起来很痛苦。
温尔慢慢的走到沙发前,静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还会这么痛苦?
明明已经忘记了她,可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忧虑?
会是他的未婚妻吗?
他们郎才女貌,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吧。
温尔嘴角扯出一个悲伤的笑,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触陆观白紧皱的眉间,想要替他抚平。
她当时离开陆观白,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陆观白忘了她,温尔向来胆小,她不敢赌。
赌失忆的陆观白还会爱她。
她怕,醒来的是上辈子的陆观白。
是冷漠的旁观者。
不被选择的感觉太痛苦,温尔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所以她跑了。
不知何时,陆观白睁开了眼,目光沉沉。
温尔瞬间清醒,他冷漠的眼神令她堕入冰窟一般,全身冰冷,几乎僵在原地。
她转身就要跑。
陆观白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能摸到突出的腕骨,她很瘦,可是手下的皮肤细腻柔软,摸着会成瘾,陆观白不想放手。
上一秒还在说不认识他的女人,下一秒又跑来偷偷见他。
要不是他故意设计,还不知道她要装多久。
陆观白沉沉开口:“温尔,你要不要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