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白握得很紧,像是害怕她又跑走。
“解释什么?”温尔垂着眼看地面,一滴眼泪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转瞬消失。
陆观白讨厌她的冷漠,讨厌她的逃避,讨厌她的不配合。
他不明白,不清楚为什么自已在面对温尔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感觉,可他就是不舒服。
仿佛他们之间本不该这样。
“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观白坐起来,但仍然没有松开温尔的手。
他们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沙发上的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像是情侣间的诱哄。
可他们之间的气氛接近僵持。
温尔根本不配合。
从陆观白睁眼,对她的出现一点惊讶反应都没有的时候,温尔已然猜到,是他故意的。
故意联合李科,使出的一个计谋,让她来到这里。
不敢想象,有一天,陆观白会这么对她。
温尔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陆观白盯着她稍显凌乱的头发,因为温尔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温尔,你给我一个理由。”
“为什么今天下午遇见你,李科要让你来见我?”
“为什么一开始拒绝,听到我在念你的名字,又改变主意来见我?”
“温尔,两个月之前,陆家老宅茶楼里的偷看我的那个人,也是你吧。”
“温尔,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观白步步紧逼,温尔只想逃避,可他抓着她,偏不让她逃。
他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她的那双悲伤的眼睛,已经困了他两个月。
从老宅看到她的那天后,每个夜里,都会梦见这双眼睛。
她的眼睛会说话,常常闪着泪光,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丢下我?
陆观白总会在梦中惊醒,面对寂静空荡的卧室,陷入无尽的空无中。
他的生命中,好像缺失了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而现在,他终于抓到了她,他有无数的疑惑,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温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温尔,不说话没有用,”陆观白皱眉,他有的是时间,“今天若是不说清楚,你走不了。”
如今的陆观白和当初的他是完全的反面,但有一点从未变过,对温尔,他从来都是强势进攻。
只是之前的强势,隐藏在温柔之下。
温尔深吸一口气:“陆观白,你弄疼我了。”
她好久没有叫出陆观白的名字,不太适应。
陆观白面色凝重,但还是松了力度。
“现在可以说了吗?”
温尔:“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知道什么?”陆观白拽着她往前走了一步,他双腿大开,温尔踉跄着往前一步,被迫站在她的双腿间,两个人姿势暧昧。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
他就是要逼温尔亲口说。
他对语气太严肃,如果他们还是上下级的关系,温尔可以忍,可他们之前,关系暧昧,温尔很难再把他当成自已的上司,委屈地只想哭。
凭什么!
凭什么他失忆了还要欺负她!
她又没做错什么。
她已经听话,离开他了,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要逼她!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可温尔倔强的就是不肯抬头,不想让现在的陆观白看见自已懦弱的一面。
甚至连哭腔也不想被陆观白发现,憋的整张脸都红了。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为什么非要逼我!”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我是你的秘书,我不但是你的秘书,还是你的情人!”
“你爱我爱的要死!一分一秒也离不开我!”
“这样可以了吗!”
“你满意吗!”
说到最后,温尔还是忍不住的哭,她红着眼,一声一声的控诉他。
“明明我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断干净为什么这么难!”
“我已经很克制的不去想你了……”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一串串的眼泪落在陆观白的裤子上,打湿布料,温尔哭到没有力气,呼吸不畅,一张脸憋的红红的,她蹲下身抱住自已,像个可怜的孩子。
陆观白望着自已裤子的一摊泪水,心脏又开始疼。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移到温尔身上,她还在哭,闷闷的抽泣。
她说的会是真的吗?
还是编造的谎言。
他生性多疑,并没有全部相信温尔的话。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仍然能够保持清醒,从而作出判断。
即使他已经信了大半。
然而理想丰满,事实上,他的脑子现在根本考虑不了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温尔在哭。
她在哭,哭得很伤心。
陆观白伸手,动作轻柔的抬起温尔的下巴,生怕弄疼了她。
一张漂亮的小脸沾满泪水,精致的妆容也都花了,乱糟糟的一张脸,陆观白不嫌弃,他笨拙的用拇指擦掉温尔刚掉落的眼泪,哄道:“不要哭了。”
他越哄越凶,温尔眼泪越掉越急。
年轻的陆先生面对女人的眼泪,束手无策。
温尔拍掉他的手,气呼呼的:“不要你管。”
“都是你的错。”
“好,”陆观白被迫承认,“都是我的错,现在不要哭了可以吗?”
温尔偏要哭!
“我就要哭!连哭你也要管!你怎么那么坏!”
说完,起身跑了出去。
“温尔!”
酒楼的走廊笔直又宽敞,温尔用手抹掉自已的眼泪,没注意,迎头撞到一个人。
“跑什么跑。”
注释:此处的情人指相爱中的男女一方,不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