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永远在一起

“不可以。”

“就这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十七被冷漠拒绝,表情沮丧,牵着温尔袖口的手晃了晃,又讨好地开口:“那你能陪我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

心理学上有一个拆屋效应,当你想要别人满足你,可以先提一个过分的要求,被拒绝之后再提一个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就很容易被对方满足。

温尔本身就对十七有愧疚之心,轻易地掉入他的陷阱。

“好吧好吧。”

十七乖巧地笑:“谢谢姐姐。”

十七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中途都没慌过动作,腿已经僵了,连最简单的抬腿都抬不起来,他试图用双手撑起来,但也是无用功。

只能伸出双手,向温尔求助:“姐姐,我站不起来了。”

温尔无奈,都是她自已造的孽,只能她自已赎。

“我扶你起来。”

她坐到十七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已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十七的腰很细,薄薄的一层肌肉,温尔摸着都心惊。

十七很有男德,在她面前都是穿好衣服,她知道十七瘦,但没想到会这么瘦,摸起来一点肉都没有。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下次去超市得多买点肉给他吃,不然被其他人看见,以为自已虐待他呢。

两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卧室门口,几米远的距离愣是走出一百米的感觉来,温尔扶着十七坐在床上,拍拍手说:“好了,睡吧。”

十七没有动作,只是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看。

温尔疑惑:“怎么了?”

“你千万不要哭啊。”

十七吸吸鼻子:“不哭,姐姐不喜欢,我不哭。”

温尔像哄孩子似的哄他:“那你怎么不睡觉?不是说好要乖乖睡觉吗,我在这里陪着你。”

十七低下头,只留给温尔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小声地问:“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他对声音很小,但凭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距离,温尔完全可以听清。

绿茶抓住机会,趁现在温尔对她有愧疚感,充分发挥他的职能属性。

温尔想起自已前几天还在想办法送走他,莫名的心虚,左看右看顾左右而言他。

她拎起被子的一角,说:“你的被子该换了吧,都夏天了,等过两天带你去买一床夏凉被,不能再盖这么厚的被子了。”

温尔平时工作忙,不太能顾得上他,而且十七是一个成年男人,她也不方便进他的房间,自然也看不到。

捡到十七之后,反而是十七照顾她更多一些。

十七自嘲地笑笑:“姐姐连骗我都不肯吗?”

见躲不过去,温尔双指抬起十七的下巴,让他和自已对视,十七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又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其实有些事情,早点说开也好,这些日子,她对十七的态度大不如前,他肯定也能感受到,所以才会天天追着她问会不会丢下他。

他注定是要离开的,即使温尔不送他走,有一天他的亲生父母也会找过来。

上一世十七是自已离开的,大概在温尔收留他的一个月之后,和往常一样,温尔出门上班,下班回家发现家里空空荡荡的,十七的房间开着门,客厅的茶几上面放着房门的钥匙。

他没留下只言片语,属于他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都带走了,还给温尔一个原始的房子。

好像他从来没来过。

其实十七这个名字,他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上一世温尔和他并没有现在亲密,他平日是冷淡的,也不怎么和温尔沟通,但温尔让他帮忙的事情他会做,也会在温尔回家之前做好晚饭,吃完饭之后主动刷碗。

对于他的离开,温尔也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就像短暂的收养了一只宠物,宠物回到主人身边,而她也很快就回到自已的生活,直到在时薇的身边,再次看到他。

那是他的性格和温尔收留他时完全不同。

他也已经是受人追捧的某家少爷。

温尔习惯在孤儿院做大姐姐,也拿十七当成自已的弟弟,收留他的时候没有多想,不是不害怕他是坏人,但把他送去派出所,离开的时候十七就坐在那里,眼睛空洞,毫无生的欲望,那一眼,令温尔改变主意。

送去福利院的很多孩子,许多都是这样的眼神。

于是她再度走进那扇门,问出那句话。

你愿意和我走吗?

于是他们两个人,短暂的组成一个‘家’。

“十七,或许我们应该”

“姐姐,”十七突然开口打断她,“我困了,你陪我睡觉吧。”

十七躲开她的手,翻身上床,他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神情淡然,只是仍然伸出手,紧紧攥着温尔的衣角,担心她不履行刚刚的诺言。

温尔在心里默默叹气,算了,如果逃避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那就一起逃避吧。

温尔脱下鞋子,坐在他的身旁,真就如她自已所言,静静地看着十七睡觉,他大概是熬的太狠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缓。

太阳西移,没有正午的那般毒辣,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

搭在温尔的脸上,照的她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她费劲巴拉的睁着眼,把自已的衣角从十七手里拉出来,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已房间,倒头就睡。

她睡的很沉,迷糊着醒过来,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陷入到一场梦里。

夏季的雨总是来的又急又快,梦里的她从被囚禁的别墅中逃出来,眼睛只能模糊看清周边的景物,她蹲在别墅门口茂密的树丛后,等司机下车绕到后座为另一人撑伞时,偷偷的跑到驾驶位,迅速启动车子,性能极佳的跑车发动机发出强烈的嗡鸣,她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跑车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冲了出去。

车窗开着,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她的脸上,像在哭泣,画面一转,她流着泪,躺在床上,高大的身影覆在她的身体上方,粗重的呼吸附在她的耳边,一声又一声,令她痛苦,也令她沉沦。

温尔看不清他的脸。

直至被拉入欲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