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似乎是，怜悯？
温尔低头查看自已的着装，一周五套同色系但不同款式的白衬衫和包臀裙，衬衫也没破，裙角也没塞到内裤里，没有一点问题啊。
他们在看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温尔刚坐下，邮箱提示音响起，她点开看，是海市一中的官方邮件，一中今年建校一百周年，邀请历届优秀学生回校参观，而温尔的名字，就在邮件的题首。
温尔简单的回复，关掉邮件。
电梯门打开，李助理本来在指导另一位秘书工作，听见声音，从秘书部离开，去往电梯的方向。
没几分钟，温尔听见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女声高傲尖锐，好像和别人起了矛盾，而李助的声音压得很低。
电梯离秘书部最近，随着他们走近，温尔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李助理：“时薇小姐，陆先生不在公司，按规定，您不能进陆先生的办公室。”
时薇丝毫不把李助理看在眼里，不过是一个下属而已，她颐指气使：“你敢拦我？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李助声音温润，但不让步：“时薇小姐，我很抱歉。”
“陆先生有规定，不经他本人的同意，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您如果需要等陆先生，我可以带您去会客室。”
“你可真是个死脑子。”时薇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助理，美甲几乎要戳到李助的鼻尖。
“拿陆观白压我是吧，行，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温尔眼睛盯着电脑，没去看他们，她可不傻，但耳朵可是高高竖起，生怕错过一句话。
她可不傻，要是让时薇看见自已在看她的笑话，时大小姐在她一个小员工面前丢了脸，后面肯定会想出各种招式折磨她。
温尔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抱歉时薇小姐，”李助理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陆先生正在和重要客户洽谈，不方便打扰，您还是进入会客室等待吧。”
“你……”
时薇之前来的时候，都是李助理亲自迎接，今天还是头一次在他这儿碰壁，气得她直跺脚。
她不过是在家反省几天没出门而已，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惯会见风使舵！
等下见到阿白，她一定要和他告状，让他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换了！
“你好样的，”即使如此，时薇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样，威胁李助：“你给我等着！”
然后踩着高跟鞋愤愤的离开。
走进会客室。
李助做得好！
温尔在心中啪啪啪为李助理鼓掌！李助理太帅了！
直接跃升成为她男神榜第二名！
她要为他转身！为他打call！为他爆灯！
温尔心情愉悦，只可惜，她的快乐没能持续几分钟。
因为时薇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从会客室走出来，站在秘书部的玻璃门前，手指一戳，指着温尔：“你给我倒杯咖啡进来。”
温尔微微蹙眉，她不是接待人员，这并不是她的工作内容。
李助理跟在时薇的身边，替温尔说话：“时薇小姐，温秘书并不擅长接待，我来替您冲咖啡吧想，您是喜欢拿铁还是卡布奇诺？”
时薇：“轮得到你说话吗，怎么，温秘书是看不上我，给我煮杯咖啡都不肯？”
“还是你只肯给陆观白煮咖啡？”
时薇此话一出，温尔的三个同事又开始互相给对方投递眼神，有她勾引宋泊简那件事在先，时薇又说这么误导人的话，他们肯定又要八卦她是不是想勾引陆观白。
温尔不得不承认，时薇也不是特别的蠢。
“怎么会呢，”温尔微微一笑，“时薇小姐您稍等，咖啡煮好我就送过去。”
既然躲不过去，那她只能迎难而上了。
茶水间离秘书部有点距离，温尔重新拆开一瓶咖啡豆，倒在咖啡机里，摁下按钮，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放在出水口，等机器自动煮咖啡。
咖啡煮好，浓郁的香气飘满整个茶水间，李助理拿着杯子走进来，递给她：“麻烦温秘书也帮我煮一杯咖啡。”
温尔接过水杯：“糖奶怎么放？”
“少糖少奶，谢谢。”
温尔很快替他放好糖奶，李助理接过咖啡，好心提醒她：“陆先生回来了，时小姐正在陆先生的办公室。”
温尔眉眼弯弯：“谢谢李助。”
既然陆观白回来了，温尔望着台面上的那杯棕色的液体，咕嘟冒出一个小小的坏主意，时小姐，别怪我了。
温尔端着两杯咖啡敲响陆观白办公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进来”两个字，她推门而入。
陆观白落在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后背倚着沙发靠背，面色如常。
温尔进门的时候，他没有抬头看。
“时薇小姐，您的咖啡。”温尔将一杯咖啡放在时薇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放在陆观白的面前，全程低着头，秉持一个下属的边界感。
时薇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噗地吐出来，她心情很差，借此冲温尔发火：“为什么这么咸啊！你往里面加盐了？”
温尔老实巴交的解释：“没有啊时薇小姐，我按您说的加的是两块方糖，而且茶水间没有盐，不可能是咸的呀。”
时薇把咖啡推到她面前：“那你都给我喝了。”
温尔望着那杯咖啡，面露为难：“时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我为难你？你别在这装白莲花了！”时薇偷看一眼陆观白，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大胆起来，“给我喝！”
温尔拨浪鼓似的摇头，可时薇太凶了，吓得她不得不接过那杯咖啡，抖着手往自已嘴边放。
“时薇小姐，我喝了咖啡，您就不会再为难我了吧。”
“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陆观白看温尔一眼，意味不明。
时薇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她怕陆观白误会，不自觉的提高声音吼她：“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你工作关我什么事！”
温尔被她吼的身体抖了抖：“对不起，时薇小姐，您什么也没做。”
“我现在就喝。”
陆观白突然叫她的名字：“温尔。”
“陆，陆先生。”温尔抬起头来看他，眼睛怯生生的。
“不用喝，回去工作吧。”
温尔迟疑，她看看时薇，又看看陆观白：“可时薇小姐……”
陆观白的声音很淡：“时薇小姐是你的上司吗？”
温尔摇头。
“出去吧。”
温尔和陆观白道谢，转过身径直离开。
在关门的时候，她听见陆观白不轻不重的声音。
“时薇，我最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