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屏风后影影绰绰,奚昭看得心猿意马。
他大大咧咧坐在床上,再仔细端量屋内陈设,算不上奢华,但看得出很用心。
一张山水屏风,空灵雅致,衬得后方的人影宛若云中仙。
书案是楠木打造,放着一尊祥云纹紫檀香炉,精巧别致。
再看那一张藤编茶几,感觉像主人家亲自编制。
陆子奕整理好出来,就见某人赤裸裸,阴沉沉地盯着茶具。
“怎么,想喝茶?穿好衣服,正好可以品一品。”
“不喝,谁稀罕喝你旧情人送的茶叶,喝了拉肚子!”
陆子奕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醋吃得毫不讲理。”随即将衣服丢他身上,“穿衣服,等着本殿下伺候你吗?”
奚昭垮着一张脸,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道:“你看上去生龙活虎,显得我好像不行。”
陆子奕一怔,那种被填满的酸胀感还未消散,羞得他别过头。
对方要是不行,就没有人行了。他们就来了一次,少年虽然猴急,但一直很小心,生怕像第一次伤到他。看来真有认真学习,学什么功夫都快。
看在对方侍寝很棒的份上,陆子奕带他去泡汤池。
当然,他有再三警告少年,只准泡澡,不准胡来。
轻纱漫漫,水雾袅袅。
奚昭泡在温热的汤池里,长舒一口气。这汤池不是天然的温泉,而是后天修建的。
“这群臭道士,还挺会享受。”
“玄天观常有达官贵人前来上香,这是修给香客用的。”
陆子奕解释完,捧了一手热汤淋在脖颈。修长白皙的颈侧红了一片,某种印子特别明显。
隔着水雾,散着乌发的殿下,颇像一名刚刚侍完寝,被帝王恩赐浴池的宠妃。
少年看得心痒难耐,活像帝王之子,色字当头,觊觎庶母。
奚昭不动声色靠近,咸猪手在水下作乱。但被陆子奕一手制住,眼神警告。
某人只能擡手,圈住爱人贴贴,欲求不满道:“你要可怜一个刚被你破了身子,血气方刚的少年。”
“纵欲伤身。”
“这哪里叫纵欲,我们大半年没做,你欠我的还没有补回来。”
瞧其一幅可怜样,陆子奕主动凑上前,亲了亲少年翘起的嘴角。对方想要反客为主,陆子奕立马以手相抵,摸到一手胸肌。
“等事情了结,等你及冠,等我们成亲,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呵,画大饼。”奚昭欲求不满,商量道:“你再给我亲亲。”
闻言,陆子奕笑了笑,擡起下颌,凑上去亲一口。
奚昭这次不给他反抗机会,死死摁住爱人后脑。
陆子奕挣脱不得,只能被迫承受少年的啃咬,直到唇舌都麻了,汤池的热气令他喘不过来。
等少年亲足瘾,终于放过快要虚脱的爱人,但依然死死抱着,水下似有巨蟒出动。
“明知自己没定性,还敢乱来!”
“还不是你勾引的!”
小情侣互相指责,少年抱着爱人磨了磨,企图缓解汹涌的欲念。
最后陆子奕受不住蒸腾的热气,以及少年的血气方刚,先一步上了岸。
没了暖香在怀,奚昭只能自行缓解,随后披了衣服出池。
陆子奕拿着药膏,招呼道:“你过来,我给你擦药。”
清凉的药膏擦在身上,没一会儿,有一种发热感。
奚昭问道:“祛疤的?”
“嗯,后宫盛行的秘药。”
“殿下真看重皮囊,我若在战场毁了容,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上次殿下在边关受伤,不关心断了的腿,光折腾脸上的擦伤。
陆子奕擡眸,瞧了瞧眼前俊朗的面容,言道:“你若毁了容,我会想办法治好你。治不好我也会爱你,但肯定没有现在爱。所以你须保护好自己的脸,别受伤了。”
奚昭不满意这个回答,“以貌取人啊,你不该说即便我老了丑了胖了,你都爱我如初吗?”
陆子奕擦完药膏,给少年拢好衣服,瞧他不满的眼神,笑道:“我若长得不好看,比如像高廷敬一般脸宽粗糙,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闻言,奚昭沉默了。
大家都看脸。
陆子奕一哂,拍了拍少年的脸颊,拿起一块玉扣戴在爱人脖子上。
“走,带你去见人。”
……
屋内,四人围成一桌。
奚昭明晃晃打量对面的道袍男子,长得有些圆润,明明比自己大几岁,但看起来却比自己小,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刚才站着的时候,奚昭比了比身高,小道长比殿下还矮一个帽儿。
这就是沈照。
奚昭放心多了,长这样,不足以征服他家殿下。
同样,沈照也在打量好友的相好。少年身形高挺,俊朗非凡,模子不错,但眼神傻缺。
小道长开口问:“爱读书吗?”
奚昭点了点,爱读小黄书。
“会下棋吗?”
奚昭继续点头,他会下象棋,反正对方没说是什么棋。
陆子奕瞥了少年一眼,不记得对方会下棋。
“会泡茶吗?”
面对第三问,奚昭没有点头,而是直接上手,展示茶艺。
半晌,一人一杯清茶。
林晚非品鉴道:“小公子茶艺精湛。”
沈照尝了一口,泡得浓淡适宜,但他还是不太喜欢对方。
“殿下,你若寂寞可以常来观内小住,不要一时兴起,被人骗了。”
“你在讥讽我吗?我从何骗殿下?”奚昭质问。
陆子奕尬住,左边是爱人,右边是好友,两人看起来不睦。
沈照淡淡道:“你手边放的宝剑,是先太子所赠。脖子上挂的玉扣,才被观主开了光。”
再看好友束发的桃木簪子,脖颈上偶尔露出来的红印,沈照目光不善。
陆子奕拢了拢衣领,企图掩盖某些痕迹,同样不善地瞪了一眼某人。刚才说要带他见人,少年狠狠在他脖子上吮了一口,说要彰显自己的地位。
沈照嗤道:“有些人看上去傻头傻脑,但很会骗财骗色。”
奚昭驳道:“有些人看上去为人着想,但很会挑拨离间。”
陆子奕轻咳,打断二人仇视的目光,双手分别搭上一方,安抚道:“正事要紧,别伤了和气。”
“手拿回来!”奚昭往前一扑,抓回爱人的手。
这下变成小情侣执手相望,陆子奕不自在地抽出手。
奚昭不满意地哼唧,挪了挪位置,偏要挨着他。
陆子奕发话道:“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所困,我已命人联络公良兄,看能否里应外合,攻破禁军。”
“肯定能。”奚昭接话,“禁军仗着粮草足,一直以防守为主。高大人说,找个熟人从里攻破。”
“小公子,我义兄和……高大人,他们还好吗?”林晚非问询。
“林将军很好,但高大人……”
“他怎么了?”林晚非急问。
“唉,他天天被你义兄揍,林将军喝水烫了嘴都能怪他。”
林晚非羞赧,“我义兄比较护短,行事不羁。”
“林将军说此桩婚事非你所愿,高大人也说耽误了你。等此事了结,你们可以就此和离。”
“他真这样说?”林晚非不太高兴的样子。
奚昭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林英,还是高廷敬,但两个人都这样说了。
奚昭侧首看向陆子奕,“都怪你爹,乱点鸳鸯。”
陆子奕面不改色,在
奚昭倒抽一口气,嘴上不客气道:“你爹本来就讨厌,看上去挺和蔼的老头,偏让你们兄弟内斗。”
“休要妄议尊长。”陆子奕告诫。
奚昭哼了一声,继续谈起正事。
他已经知道杜陵被控制,原本想活捉杜正德,让他把杜陵给放了。但动手时怕伤到对方,毕竟这是杜陵此身父亲,结果就让他跑了。
四人议会后,奚昭跟着陆子奕回房。
“殿下,你能不能吩咐雷护卫,叫他把杜陵从府上偷出来?”
“你好像很关心杜陵?”
“当然,除了殿下和司空府,我最信任的就是他。”
“因为你们一起住了小半年吗?”
奚昭道:“不全是,主要是我和他有共同的秘密,也算生死之交。”
陆子奕质问:“什么秘密?”
奚昭守口如瓶,“都说了是秘密,自然不能轻易告诉你。”
闻言,陆子奕不爽地背过身。
奚昭从后抱住他,解释道:“等我征求他的意见,我才能说给殿下听,到时候殿下肯定吓一跳。”
陆子奕越发好奇,提醒说:“万一杜陵投靠二哥,用你们的秘密要挟你怎么办?”
“不可能,他不会投靠二皇子。”
“怎么不可能,杜大人投靠二哥,杜夫人是个细作。若二哥不能坐上皇位,杜家必然遭清算。为了双亲,杜陵可能会倒戈相向。”
奚昭笃定:“不用担心,为了双亲,杜陵更不可能背叛我们。”
司空府才是养了他十几年的家。
“殿下,杜陵在你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差,不说我和他的秘密,就论他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他除了恋爱脑一点,大是大非分得清。”
奚昭半玩笑,半认真道:“只要殿下答应,保住杜府老小的命,等打败二皇子后,再把齐淮许给他,他能白给你打一辈子的工。”
杜陵和二皇子有夺妻之恨,怎么可能扶其上位。
陆子奕听得若有所思,言道:“我会派人暗中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