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听闻林晚非被传入宫,陆子奕立刻前来解围。以他二哥的品性,绝对能做出强抢臣妻的事。
陆子奕进殿,象征性过问一句,“二哥,你胳膊怎么了?”
“被刺客伤的。”陆子崇淡淡道,没有撕破脸。不知是替林晚非遮掩,还是为自己遮掩。
陆子崇暗道,等他坐上那个位置,有的是机会把林晚非搞到手。不仅林晚非,还有专门跟他作对的司空老头之子。
陆子奕又问:“刺客抓到了吗?”
这话齐淮才问过,陆子崇道:“跑了。”
“禁军巡守不利,竟让刺客混进宫内,该罚。”陆子奕随口一说。
皇家的塑料兄弟情,看得一旁的齐淮心烦,但他不得不收拾烂摊子。
“六殿下,刺客作乱,林公子受惊,你带他回去吧。”
齐淮眼神示意内室,陆子奕随即进去查看情况。
陆子崇还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被齐淮一手按住。
陆子崇吃痛,不满道:“你轻点。”
齐淮收回手,眼神冷漠,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但陆子崇偏要撩拨,抓住齐淮的手,感叹道:“还是阿淮最贴心,不像他们不知好歹。本殿下添再多的新人,最喜欢的还属你。若阿淮是女子,本殿下必将后位留给你。”
陆子奕刚扶着林晚非出来,就听到他二哥的甜言蜜语。
齐淮慌忙抽出手,面露难堪。
最近二皇子越来越不遮掩,好些大臣看出名堂,瞧齐淮的眼神不对劲。连伯爵府长辈也听到风言风语,对齐淮旁敲侧击。
但齐淮没想好,要怎么解释他和二皇子的关系。长辈只知他辅佐二皇子,不知他辅佐到床上去了。长辈希望他能成为宠臣,而不是宠妃,宠妃自有族中女子担任。
在场的,一个齐大公子举止失措,想要逃离此地。一个二皇子唯我独尊,一幅看到就看到,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一个林公子怒目切齿,躲在陆子奕身后,仇视二皇子。
陆子奕道:“二哥,林公子体弱,我带他回将军府。”
“带他回去可以,先说说高廷敬去哪儿了?”
“我有听说,高大人探亲,向司空大人告了假。二哥日理万机,连臣子探亲行程都要过问吗?”
陆子崇不打哑谜,说:“六弟,你一直中立,二哥希望你能坚定立场,以后诏狱仍由你执掌。”
陆子奕淡定道:“我别无所求,只盼父皇康健,国泰民安。”
他以前不过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诏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除了惩恶扬善能得到慰藉,他其实不喜欢血腥污臭之地。
陆子奕默默带人离开,陆子崇气得拍桌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必须尽快让父皇传位,等本殿下登基,必要收拾他们这群佞臣!”
齐淮讽道:“你急什么,好好处理朝政,不要总干些出格的事,位置早晚是你的。”
陆子崇色厉内荏,言道:“司空老头一直和本殿下作对,他两个儿子,一个是四弟的军师,一个是先锋。依本殿下看,他早就生了谋逆之心!”
齐淮提点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大臣们不同意的事,你偏要做。司空大人门生众多,你不想着巴结,光想着打压。”
陆子崇不悦道:“什么都听他们的,以后本殿下登基,如何立威!”
还立威呢,能不能顺利登基都不知道。齐淮心乱如麻,行差踏错会毁了伯爵府。
“不说他们,惹人心烦。”陆子崇揽过齐淮的腰,暧昧道:“阿淮,最近事忙,我们好久没有亲近,你今晚留宿宫内。”
齐淮一把挣脱,婉拒道:“你好好养伤,留着精力处理朝政。”
……
另一边,陆子奕带林晚非出宫时,遇到了齐沛,好似在等其兄长。
但齐大公子和他二哥干柴烈火,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宫。
将林晚非送上马车歇息,陆子奕主动上前搭话:“齐三公子,杜陵近日可好?”
齐沛见礼,回道:“杜陵每日吹吹埙,逗逗猫,气色挺好的。”
下属安好,陆子奕也就放心了,看了看纯真烂漫的齐沛,提点道:“齐三公子,你兄长满腹经纶,很得我二哥看重。但我瞧他最近不太愉悦,你也大了,该多替你兄长分忧。他一个人想要撑起伯爵府,很累,容易走极端。”
永昌伯府在走下坡路,这一辈出了齐淮,都指望他能光耀伯爵府。
“这话杜陵也说过,叫我多关心兄长。”齐沛挠挠头,言道:“但我兄长嫌我愚钝,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只知他最近和二皇子不和,夜不能寐。”
“阿昭从边关寄了一些药材回来,有安神之物,我派人送到你府上。”
“多谢六殿下。”提到昔日好友,齐沛问道:“六殿下,阿昭一切可好?听说他当上先锋了,没想到会变得如此厉害。”
“嗯,他的确厉害,不久便能凯旋。等阿昭回来了,我们请你做客。”
陆子奕眉眼含笑,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遂送林晚非回将军府。
齐沛留在原地,仔细揣摩六皇子的请客一说。
奚昭大胜凯旋,司空府自会摆宴,为何要六皇子一起请客?
……
当奚昭磨破嘴皮子,在林英面前唠叨时,一封告状信即将送达建州。
“你们两个,一个打架打不过我,一个喝酒喝不过我,想靠唾液淹死我吗?”
林英赤着胳膊,在院子里磨剑,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
奚昭一脚踩在磨剑石上,说:“我没有打不过你,我们最多算平手。”
马厩斗殴,谁也没讨到好。瓦砾横飞,最后还要一起补屋顶。
至于喝酒,奚昭的确不行。高廷敬倒是能喝,但喝不过林英。
奚昭道:“酒色影响出剑的速度,将军再颓废下去,只会让你手中的宝剑蒙尘。”
闻言,林英看着手里的剑,锋利如初。他想取谁的命,依然能一剑封喉。
高廷敬道:“将军,阿晚很想念你,想念林家军,你就不能带兵去看看他吗?”
林英哼道:“你若同意和离,我早就把小林接过来了。”
还阿晚阿晚的叫,一想到义弟委身此厮,林英心里就不痛快。他义弟要嫁,也该嫁个像义父一样的盖世英雄。
从早游说到晚,奚昭二人就差打地铺,梦里也和林英掰扯。
直到林晚非来信,林英喜不自胜。他早就寄了信,让义弟和高廷敬和离,再带着家当,来建州生活,不掺和夺嫡纷争。
然而,林英看完信,怒不可遏。
当奚昭和高廷敬商量好,前来继续游说。林英已经手持剑,一幅干仗的架势。
“兄弟们,抄家伙!发兵京师!”
“诺!”
奚昭一脸懵,与高廷敬干瞪眼,这是听进去了?
高廷敬求证道:“将军愿意出兵了?”
林英猛然踹了他一脚,吼道:“你媳妇儿在宫里受了欺负,你他娘的一点用都没有!”
高廷敬强忍痛意,着急询问:“阿晚怎么了?”
林英没理他,气汹汹去点兵。
奚昭拿起案上的书信阅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高大人,你媳妇儿被二皇子看上了。”
当初他也被二皇子看上,被其恶心到。
闻言,高廷敬慌忙抢过信,是他家阿晚的笔迹。
林晚非控诉二皇子欲对他行不轨之事,他抵死不从,伤了对方。他怕二皇子报复,惶惶不安,求义兄搭救。
高廷敬看完,怒火中烧。他家阿晚体虚文弱,被二皇子一欺辱,恐怕要病好久。
虽然同情林晚非遭遇,但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奚昭感慨,幸亏他家殿下和二皇子是亲兄弟,二皇子还有那么一点道德底线。不然以他家殿下的样貌,恐怕也会遭其觊觎。
高廷敬担心媳妇儿,奚昭则心情舒畅地去围观点兵。
城墙上,士兵吹响号角,吸引众人注意。
林英洪亮的声音响彻城池:“诸位乡亲,天子病危,国家危难。二皇子勾结外敌,企图分裂我朝!我等禀呈林大将军遗志,决意集合义兵,挥师救驾,匡正皇纲!愿追随者,即刻入伍!”
随着林英话落,百姓议论纷纷,马上就有人去典军处报名。
“我刚从北边回来,将士们打仗,还是自筹粮草,二皇子根本不把大家的命当回事!”
“可不是嘛,我看四皇子有勇有谋,颇有太i祖之风,比二皇子强多了。”
“二皇子毕竟是长子,古来立嫡立长……”
“当今圣上也非嫡非长,能立国安邦,治国安民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说得对,二皇子若贤德,圣上早就立他为太子了。”
乡民踊跃参军,奚昭瞧见,有劳作的农夫,在沟渠洗了洗脚,扛着锄头,也凑热闹。
“他们以前当过兵吗?”奚昭问的,正是放下锄头,准备入伍的农夫。
“曾经的老将,干了几年农活,该去战场磨磨剑了。”
林英遥望京师,谁当皇帝都行,就是不能欺负林家人。
瞧对方一脸坚定,奚昭松了一口气。他和殿下聚少离多,眼下终于能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