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四人刚出博乐坊,齐大公子就来抓人了。
齐沛躲在奚昭身后,唤道:“兄长……”肯定是田叔告的密!
齐淮怒火中烧,训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地方都进!”
齐沛狡辩道:“我没赌!不信你问奚昭!”想到他哥不信奚昭,又看向杜陵,“不信,你问他!”
被点名的杜陵怔愣一瞬,他下棋的时候,齐沛押了注。但这话不敢告诉齐大公子,杜陵解围道:“齐大公子,齐沛没有沉迷赌博。”只是玩了一会儿。
“你们就不该带他来!”
糟糕,此身也得罪齐大公子了。杜陵郁闷,他和齐大公子天生冤家吗?
奚昭道:“是是是,我们的错,带坏了齐大公子的好弟弟。”
要是让齐淮知道,自己的好弟弟酒后乱性,睡了有夫之妇,那才叫精彩。
对了,齐淮也不是干净的,在外面鬼混,回家印子都没遮干净,只能说齐大公子装得太好了。
听奚昭阴阳怪气,齐淮怒道:“看在司空大人的面上,我一直不跟你计较,你以后休要见我弟弟!”
“说请楚,你计较什么?”奚昭冷笑:“你一直对我横眉冷眼的,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奚昭,你接近我弟弟,不就是为了——”
“等等——”杜陵打断道:“别让外人看笑话,大家冷静一点。”
文听寒面带微笑,他喜欢看笑话。
“不行,今日就把话说清楚!”奚昭不含糊,直接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你?那我现在告诉你,老子是直男!别说我喜欢女人,就算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少望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样的小白脸,谁他妈看得上你,你还没你弟弟可爱呢!”
没杜陵温润,没六皇子俊美,谁眼瞎了才喜欢他!
齐淮气得满脸通红,他也没想在大庭广众下谈论这种事。
听好兄弟一通嘴炮,齐沛愣愣道:“奚昭,你说什么呢?”
看看兄长,又看看好兄弟,两个人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了?
呸呸呸,他的好兄弟怎么可能喜欢他兄长呢?
不对不对,他兄长怎么会有错觉,以为奚昭喜欢……
齐沛纠结地梳理好兄弟的话,而文听寒抱着剑,眉梢一挑,这些小年轻,私底下玩得这么花?
“齐沛,我跟解释一下——”奚昭想特别申明,他对好兄弟的兄长,没有半点想法!
然而,齐淮不想自己弟弟听些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们居心不良!”听奚昭说自己弟弟可爱,齐淮就觉得苗头不对,以为对方想打他弟弟的主意。
齐淮拂袖,拉了弟弟就要走,放话道:“你别对我弟弟生不该有的心思!”
还云里雾里的齐沛被拉着离开,回头无助地看着奚昭。
奚昭两手一摊,他真没断袖的心思!
杜陵拍了拍奚昭的肩膀,说:“你比我厉害,不仅得罪齐大公子,以后和齐沛也做不成兄弟了。”
奚昭双手叉腰,气愤道:“我顶天立地的直男,从不打男人的主意,都是断袖打我的主意。”
以前原身断袖,喜欢齐淮就算了。现在他是直男,他老爹依然怀疑他喜欢六皇子呢!
文听寒风凉道:“你看起来……挺适合被玩的。”
脸很俊,胸很大,腰刚刚好,柔韧度应该不错,屁股挺翘,腿还很长。
这要放在好男色的天子宫里,好歹能混个贵君当当。
说的什么恶心的玩意儿?奚昭幽幽道:“我就该把箭□□屁股上!”让他体会一下被玩的感觉!
“咳!”杜陵轻咳一声,提醒他说话粗俗了一些。
奚昭很气,赢钱的好心情都被齐淮给搅了。
……
三人又进了对面的酒楼,只是其中一个小伙伴换了。
这一次,奚昭荷包鼓了,底气足了,指着中午没点的特色菜,让小二哥都上一遍。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杜陵发问。
“文听寒,你们年纪小,不妨叫我一声文大哥,文武的文。”
杜陵和奚昭也报了自己的名字,三人算是认识了。一顿饭吃下来,逐渐熟络起来。
“文哥。”奚昭省略了大字,聊道:“你是不是博乐坊的常客?我看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嗯,我常去,今日第一次栽你身上。”
文听寒确是博乐坊常客,没酒钱了,就进去玩两把,赢点小钱。顺便抓几个逃犯,挣官府的赏金。
看这两位小公子,也不像专门去赌的,文听寒喝了一口酒,说:“你们一看就是新手,心思就没在赌钱上。”
奚昭还好,一直专心投壶。但杜陵心思压根不在比试上,反而东张西望,观察四周。
“对。”奚昭顺水推舟,半真半假道:“他一远方表叔,前些日子输了好大一笔钱。我们就来看看,赌坊是不是故意坑他表叔。”
奚昭悄声道:“你既然常去,有没有拿捏他们什么把柄?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告诉我们,这样他表叔就不用还钱了。”
“还真有……”
奚昭微微俯身,竖着耳朵听。
文听寒低声道:“赌坊的坊主是个断袖,若你们自荐枕席,多少钱都能填上。”
奚昭一听,眉头紧锁,这里断袖遍地跑吗?
“他逗你。”杜陵摇摇头,此人故意拿他们开涮。
奚昭不悦道:“文哥,我跟你说真的,别开玩笑。我最讨厌断袖!”
杜陵中了一刀。
想到身边这位也是断袖,奚昭补充道:“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断袖!”
杜陵又中一刀。
他以前对齐大公子,很上心。在对方眼里,也算死缠烂打。
奚昭再补充道:“我最讨厌,明知对方不喜欢男人,还要纠缠的断袖。”
这一点,杜陵倒没有,齐大公子喜欢男人。
文听寒道:“我不算开玩笑,那坊主男女不忌,像你们这种有样貌、有身姿的小公子……”
“打住!”奚昭道:“别说这个,不爱听。”
“有没有其他把柄,比如说……”奚昭想了想,言道:“比如说一个人欠了钱还不上,他们有没有……咔嚓——”
奚昭往脖子比划一下。
文听寒明白他的意思,泼冷水道:“这样的话,赌坊早就关门大吉了。”
在皇城杀人,生意不想做了。但也不是没有……文听寒欲言又止,觉得自己别掺和。
见他眼色,杜陵乘胜追击:“文大哥有何为难之处,不妨说一说。不怕告诉你,我们盯上了博乐坊。文大哥一看就是浪客,必然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待。若这次你帮了我们,必有重赏。”
文听寒是要离开了。
他在皇城待了小一年,偶尔出城转转。去年有反贼当街劫狱时,他恰巧不在皇城,否则还能帮帮忙,拿一点官府的赏金。最近有个江洋大盗的悬赏很高,文听寒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反正都要离开,麻烦也找不到他,文听寒道:“去年,有个禁卫军在赌坊失足坠楼。”
一听这话,奚昭和杜陵对视一眼,得来全不费功夫。
文听寒道:“当时我在场。”
“然后呢?”奚昭着急询问:“是不是被暗害的?”
文听寒眉心微蹙,言道:“说不准。当时我在一楼,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官爷已经坠楼了。”
“这算什么把柄。”奚昭提着的一口气散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然而,文听寒继续道:“那凶手不也失足滚下楼梯吗?他可不是失足,他被人推的,这个我瞧见了。”
当时有人坠楼引起恐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老酒鬼杀人了。众人下意识以为,杀人的就是闹事的酒鬼。
那酒鬼喝得醉醺醺,估计自己都不清楚,有没有推人坠楼。酒鬼慌不择路想跑时,被后面的一男子推下了楼梯。
当时场面混乱,大家都在远离是非之地,怕引火上身。酒鬼看似是被人挤了,自己没踩稳,摔下的楼梯。
杜陵问道:“赌坊的人推的?”
文听寒道:“我见那人和坊主说过话,但后来没在赌坊出现过。”
奚昭道:“这么说来,这是栽赃嫁祸!”
“这要你们自己查。”
原先文听寒一直留意此事,看能不能拿个赏金。但大理寺查了案,判定为意外,就此作罢。他倒想看看,这两个小公子还能查出什么来。
杜陵道:“需要文大哥帮个忙。”
随后,问了文听寒的落脚点,等他们回禀了六皇子,明日就带画工去画嫌犯的肖像。
于是乎,文听寒伸出了手。
奚昭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杜陵道:“付赏金。”先前下围棋,他只拿回了玉环,还没和杜陵分账,钱都被奚昭借跑了。
“我收个定金,不多不少,先给二两吧!”
“二两?!”奚昭心道,他家女使一个月才挣二两!
他一开始花钱大手大脚,偶尔请同僚们出去搓一顿,后来发现月俸根本不够花。他爹兄清廉节俭,一个月也没给多少零花钱。
钱真难挣!
越工作,越穷!
奚昭商量道:“要不明日直接付全款?”到时候就不是他掏钱。
文听寒道:“我都告诉你们重要的消息了,你怎么还抠抠搜搜的。不给点赏金,明日我可没闲工夫等你们。”
杜陵看向越来越抠搜的奚昭,明明一开始对大家很大方的。
第一次出任务,小心被六皇子调回去。
奚昭点头,嘟囔道:“行行行,我当散财保平安了。”
李诗仙怎么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点小钱,他早晚挣回来!
看着又瘪下去的荷包,奚昭心道,这钱必须找殿下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