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随着冬季最后一丝冰雪消融,初春已至。
海天交界处,朝阳初升,映照着千帆竞发的壮观景象。
武朝远征水师自淮州府启航,上千艘艨艟巨舰劈波斩浪,在初春的海面上投下连绵阴影。
为首旗舰
"镇海
"号上,白起负手立于舰首,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
桑本海岸线外,数千条关船、小早船如蚁群般密布海面。
桑本军总大将山本七乘八站在旗舰
"出云
"号上,双目死死盯着远处渐近的武朝水师,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八嘎!武朝人当真要亡我桑本!”山本咬牙切齿,脸上的蜈蚣疤因愤怒显得狰狞无比。
身旁,副将南纯忠二躬身禀报:“将军,听说此次来犯之敌,正是那被称为人屠的武朝杀神!白起!”
说着,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丰臣将军的三十万大军...就是被他一人屠了个干净...”
“纳尼?!”山本猛然转身,眼中布满血丝,“一人屠杀三十万?怎么可能!就算是我东瀛武林神话,手持鬼丸名刀的神忍大人,也绝无可能做到!”
南纯忠二跪伏在甲板上,冷汗已将后背衣衫浸透:“将军明鉴...那白起征战半载,所屠之数已逾百万...其中过半皆是他亲手所杀...”
说到此处,他声音已如秋叶般颤抖,“更可怕的是...即便跪地请降,也难逃被坑杀的命运...”
“闭嘴!!”山本七乘八眼中迸出病态癫狂的血色,刀尖狠狠抵住南纯的喉结,“你个懦夫!简直玷污了我大桑本武士的荣耀!”
“再敢说半个动摇军心的字,本将就先拿你的头颅祭旗!”
说着,他刀锋直指远处武朝旗舰,“就算那白起真是恶鬼罗刹又如何?我大桑本水师岂是陆上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他突然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传令!所有战船弓弩齐备!本将要让那镇海巨舰成为白起的海底墓冢!”
“让这些武朝蛮子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海战!”
海风呜咽,战旗猎猎。
就在桑本水师疯狂调动战船之际。
武朝旗舰
"镇海
"号甲板之上,白起冷眸扫过前方黑压压的东瀛船阵。
参将郭淮阴上前抱拳,铁甲相击之声铿锵:“主帅,铁鹰军虽陆战无敌,然海战非我所长。末将斗胆请命,不若先由李将军率水师破敌,待登陆后再...”
水军都督李浚亦拱手附和:“武安君明鉴,桑本水师狡诈,海上交战不比陆地。末将愿率水师儿郎为前锋,必为大军开出一条血路!”
白起缓缓抬手,五指在虚空中一握,仿佛要将整个桑本舰队攥入掌中。
他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区区蝼蚁,何须劳师动众。”
“本帅一人足以…”
话音未落,原本汹涌的海浪突然平静如镜,连呼啸的海风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郭淮阴与李浚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身,竟让两位久经沙场的悍将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取我雀翎弓来。”白起的声音打破沉寂。
郭淮阴猛然回神,急忙从亲兵手中接过那张通体漆黑的长弓。
他双手奉上,仿佛是猜出了什么,声音不自觉地发紧:“将军莫非是要...”
白起漠然接过长弓,五指搭弦的瞬间,方圆百丈内的海水竟微微下陷,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与此同时,桑本旗舰
"出云
"号上,正要下令水师发起进攻的山本七乘八,突然按住狂跳的右眼。
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远处那道拉弓的身影:“纳尼?那白起要干什么...”
不远处,副舰上的水师将领东条小次郎拍打着船舷厚重的铁木,嗤笑道:“将军多虑了。这铁桦木历经百年海水浸泡,坚固无比,就是大型床弩也...”
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白起眸中寒芒暴涨,弓弦轻颤的刹那,整片东海瞬间死寂。
“第一箭。”
弦震如九天龙吟,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撕裂苍穹。
十里外
"出云
"号上,山本七乘八突然七窍流血,他瞳孔猛的放大,惊恐地看着那道死亡之光逼近,贯穿而来:“不!!!天照大神救——”
“轰!!!”
旗舰瞬间炸成漫天火球,数百武士在烈焰中凄厉哀嚎!!
山本残缺的上半身被恐怖的箭气气浪掀飞,独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绝望:“不可...能...”
“第二箭。”
箭出如电,副舰上的东条小次郎拔刀狂吼:“八嘎!!!快转——”
寒芒闪过,他持刀的右臂突然炸裂,紧接着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瓷娃娃般四分五裂。
船上武士们尖叫着跳海,却在半空中被余波震成血雾。
“第三箭。”
一艘关船上的阴阳师疯狂结印:“临兵斗者皆阵——”
咒语未毕,箭芒已至。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已结印的双手寸寸湮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啊啊啊!我的式神!我的...啊!!”
“第四箭。”
“第五箭。”
“第六箭。”
每一声报数都伴随着震天的哭嚎和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武士切腹到一半被恐怖的箭气掀飞肠肚,有水手捂着脸在燃烧的甲板上打滚,更有将领抱着战旗哭嚎着沉入海底。
“第一百零八箭。”
最后一艘战船上,幸存的桑本武士已经精神崩溃。
他们互相砍杀,癫狂大笑:“哈哈哈...都要死...都要...”
箭芒掠过,整艘船如同被巨兽咬碎,连带着那些疯癫的惨叫一同湮灭。
白起收弓而立,玄色披风纤尘不染。
海面上漂浮的残肢断臂,将方圆十里的海水染成暗红。
“传令。”
他轻抚弓弦,声音冷得令人骨髓结冰,“三日后登陆。”
“凡东瀛男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全部坑杀。”
郭淮阴瘫跪在地,全身早已湿透。
李浚则趴在地上干呕不止,耳边还回荡着那些绝望的哀嚎。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
眼前这位,是连地狱恶鬼都要退避三舍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