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苏绾绾,参见陛下!
"
陈星河目光微凝,只见眼前少女青丝如瀑,纤腰若柳。
一袭素白罗裙衬得她宛若谪仙,这般姿容确非凡俗可比。
他眸中金光隐现,破妄之眼悄然运转。
杂念尽消之际,又见一层赤色微光笼罩在少女周身。
无恶念,亦无杀机。
“绾儿是哀家表亲之女。”太后笑意盈盈,“此番入京正是为选秀而来。哀家想着,不如让她直接入宫...”
苏绾绾闻言,玉颊顿时飞红。
陈星河暗自摇头。
母后这般迫不及待,分明是要用美人计将他困在温柔乡中。
若在往日,面对如此绝色或许真会动摇。
但此刻在破妄之眼下,他只觉此女气息隐有玄机。
“母后安排便是。”他语气平淡。
左右不过是后宫多添一人,他素来潜心修炼,一月也难得踏入后宫几次。
只是...此女来历,还需让东厂细查才是。
太后闻言喜上眉梢,连忙道:“如此甚好!那陛下准备赐绾儿什么位份?”
“贵人。”陈星河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太后眉头微蹙:“这...位份是否太低了些?不如封为美人...”
“母后。”陈星河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已经是破例了。按祖制,新入宫的秀女都该从选侍做起。”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后一眼,“当年母后初入宫时,不也是从选侍开始的么?”
太后神色一滞,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终是叹道:“罢了,就依陛下所言。”
陈星河微微颔首,起身拂袖道:“母后好生歇息,儿臣告退。”
话音未落,玄色龙纹衣袂已掠过殿门。侍立在外的刘瑾见状,连忙带着一众侍卫快步跟上。
“刘瑾。”行至回廊处,陈星河忽然驻足,“传旨东厂,查清这个苏绾绾的底细。”
他眸色微沉,“朕要知晓她真正的来历。”
虽已确认此女并无歹意,但方才破妄之眼窥见的那缕凌厉真气,分明是先天高手才有的气息。
一个闺阁女子,怎会有如此修为?
陈星河负手望向远处宫墙,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也罢,在这大内深宫之中,任她是龙是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不过...这场突如其来的
"偶遇
",倒是愈发有趣了。
……
陈星河一声令下,东厂这座庞大的情报机器立即运转起来。
曹正淳亲自坐镇,数百名番子如蛛网般撒向京城各处。
驿站马匹往来不绝,密探们翻阅着各州府递来的户籍册,更有暗桩潜入江湖打探。
不消半日,一叠密报便呈到了皇极殿,御书房。
“琼阴阁?”陈星河指尖轻点案几,细细翻阅着曹正淳亲自整理的密报。
这位东厂督主躬身禀道:“启禀陛下,据查,此女乃是琼阴阁掌门上官玉清座下的三弟子,该派立派二百八十载,门中九成是女弟子,专修阴柔功法...”
烛火映照下,密报上的字迹格外清晰:苏绾绾,年十九,淮州府苏家长女,八年前拜入琼阴阁,五年前被收为亲传弟子...
陈星河忽然冷笑:“苏家?琼阴阁?这是想要效仿前朝魔门妖女祸国的旧事?把朕当成夏癸帝了?”
曹正淳低声道:“陛下明鉴,此女入宫恐别有用心…”
“无妨,让她们去折腾吧,朕倒要看看。”陈星河合上密报,淡淡道:“她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是夜,天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寒意之中,皎月如钩,洒下清冷光辉。
城西
"福春楼
"客栈,地字号房内,四道异域身影围坐。
烛火摇曳间,映照出他们华贵的波斯服饰上精致的暗纹。
“幽影使。”冥焰嘴角微勾,火光映照出他高挺的鼻梁和蓝瞳,“这武朝的皇室早已是日薄西山,大宗师都不愿效力。”
“我等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杀进皇宫,让那武朝皇帝见识我波斯圣教的威能!”
蚀风使手中的弯刀在烛光下划出森冷弧光,刀锋上的波斯铭文泛着诡异蓝芒:“可笑!堂堂武朝皇室,竟落魄至此,连个大宗师都没有!”
他突然将弯刀钉入桌案,刀身嗡嗡震颤,“如若武朝皇室仅是这等实力…这皇城不过是我等的掌上玩物!”
寒霜使银丝面纱下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凝结的冰晶在烛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不错,幽影使,你太过多虑了。”
“我教老祖都已确认,武朝皇室龙脉已断,这武朝若真有大宗师那等高手坐镇,何至于衰败至此?”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幽影使黑袍微动,声音沙哑低沉:“尔等莫要忘了教主的叮嘱。武朝立国八百载,纵使如今式微,又岂会没有底牌和手段?”
“要知道,三十年前,威震西域的七绝老人夜探皇宫,至今还音讯全无...”
蚀风使冷哼一声,手中弯刀在烛光下划出森冷弧线:“七绝老人?呵……三十年前的老骨头,也配与我圣教四使相提并论?”
刀锋一转,映出他眼底的森然。
“纵是半步大宗师亲临,合我四人秘法,亦可与之一战。”
“除非,那早已断绝的武朝龙脉,还能再养出一位真正的大宗师。”
“否则…这皇城内外,谁能留我?”
冥焰使猛地起身,衣袍上暗红色的火焰纹路顿时泛起光芒:“说得不错!午夜将至,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舔了舔嘴唇,“本使已经等不及要听听那皇帝老儿的惨叫声了。”
寒霜使优雅起身,素手轻抬,一缕至寒罡气萦绕指尖,周遭烛火顿时凝成冰晶。
她眸光清冷如霜:“待本使取了那皇帝首级,正好用这冰魄寒气封存,带回波斯给教主过目。”
幽影使黑袍下的手指轻叩案几,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既然尔等执意今夜行动...”他缓缓竖起一根枯瘦的手指,“本使只要求一事。”
“说吧…”蚀风使不耐烦地甩动弯刀。
“三息为限。”幽影使黑袍突然无风自动,露出腰间一排淬毒的幽蓝匕首,“若遇强敌,三息之内拿不下,立即撤退,以免遭到皇宫高手的围攻!”
寒霜使指尖的冰晶微微一顿:“你未免太看得起这些中原人。”
“记住!”幽影使猛地拍案,一枚赤色令牌深深嵌入檀木桌中,“教主派我等来是为探清武朝的底牌虚实,不是来逞匹夫之勇!”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活着...才能把情报带回去。”
冥焰使蓝瞳中火光跳动,最终冷哼一声:“好!就依你这老规矩。三息不敌,立即远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