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凝的脸上起初满是困惑，但过了几秒，当她意识到她眼眸里的困惑骗不到顾清以后，她的眸子便渐渐变得冷淡，“你……是什么？”
“我的父母在收集星火的时候，找到了一块星火碎片，那里面藏了许多关于星火的记忆，而恰好那颗星火碎片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顾清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所以恰好对你的种族有些了解。”
温语凝的眸子以一种与往日不同的傲慢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把你从她的身体里赶出来。”
温语凝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你和她也不算是恋人亦或是家人这种亲密的关系，充其量不过只是朋友，未来甚至可能会是死敌。”
“嗯？”
“隐瞒这个秘密，我会许诺你堕天使的权柄。”
“谁要你们那些垃圾魔法啊……”顾清下一秒便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你！”
顾清的话语似乎让此刻的“温语凝”有些愠怒，可下一秒顾清就已经弯腰凑到了她的面前，眸子和她近距离对视着，他的眼眸里略带一缕讥讽，淡淡道，“我再说一遍，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
“看来你并没有办法。”温语凝朝着顾清笑了起来，“我也可以是温语凝，而且……我可以替代她，将整个群星都毁灭殆尽，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你们勉强也算是恶魔一脉吧，我还没有和恶魔做交易的习惯……”顾清耸了耸肩，站起身来，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直到他把上衣脱的精光，准备脱裤子的时刻，温语凝的眸子里才终于透出一缕恐惧。
“你要做什么？”
“驱魔啊。”顾清坦然回答，“你们堕天使……最在意的就是纯洁了吧？”
虽然被称呼为“堕天使”，但这个种族却尤其在意自身的纯洁，这似乎是因为当初那位最初的堕天使之王，正是因为被污蔑不洁，才转而成为了堕天使，故此她颁布了刻在骨血的法令，每一位堕天使必须终身保持纯洁，一旦与不净者**，便会受蚀骨之苦。?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所谓不净者，指的自然是堕天使之外的种族。
“停！”
就算很清楚顾清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底线，但面前这位堕天使显然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终究还是服了软，顾清静静看向她的眼睛，“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听到了她的低语。”
“从哪来的？”
“三十七号地狱。”
“那里竟然还没毁灭啊……”
“三十七号地狱藏身于裂谷之中，当然不会毁灭。”
“从哪来，回哪去。”顾清再一次警告道。
温语凝的眼眸里似乎隐隐透出了一缕不甘，但下一秒顾清就捏住了她的脸，“如果超过时间不回去，留在了这个世界，我会让你往后的岁月里，每天都后悔此刻所做下的决定。”
他的眼瞳在此刻泛起湛蓝的星光，也正是这一缕星光让温语凝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因为被顾清捏着脸，又迟迟说不出口，直到顾清松开手。
“我走。”温语凝深吸一口气，但顾清却注视着她，“把她的情绪还给她再走。”
“这是堕天使的交易，交易已经完成，我已经赐予了她堕天使的力量，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既然你了解堕天使，那应该明白，交易也是我们的生存准则。”
“我知道，我用我的灵魂碎片来换。”
这一次，顾清的语调倒是稍稍温和了些。
他的记忆里曾很清楚地告诉过他，交易对于堕天使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按照她们的规则办事，她们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违背先前的交易内容。
“你的灵魂很珍贵吗？”
“反正你拿走一点肯定不会后悔，至于能够拿走多少……就看你的运气了。¨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放开我。”
顾清打了个响指，束缚着她的真理之线便一下子解开了，温语凝站起身，望向面前的顾清，“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顾清反问她。
温语凝又仔细凝视了他好几秒，最终轻叹一声，凑近。温语凝的个子本来就很高挑，即便此刻没有穿着高跟鞋，顾清也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嘴唇。
于是他微微低头，嘴唇触碰的那一瞬间，温语凝身后张开黑色羽翼，将两人紧紧包裹了起来。
几秒钟以后，那些羽翼消失，温语凝愕然地看向他的眼睛，“你的灵魂……”
“拿够了没？”顾清耸了耸肩，“不够再拿点？”
“太多了……装不下了……”她直直地凝视着顾清的脸，“我们做个交易吧。”
“嗯？”
她咬破手指，开始在顾清的手臂上涂抹咒印，顾清看向自己的手臂，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无奈，忍不住吐槽道，“你的那些堕天使权柄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意义啊……”
“万一你有需要用到的时刻，请与我交易。” 她甚至换上了敬语。
顾清无奈看她一眼，没说话。
几分钟以后，温语凝绘制完了那个咒印，咒印在他的手臂上闪烁了一下以后，便消失不见。而她则将目光再次落到了顾清的身上，望着他那湛蓝色的双瞳，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或许……我可以成为温语凝，从此以后，与你建议长期交易关系，我可以用她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为你完成愿望，并且……我可以打折。”
她的语气像极了超市里的促销员，或者说销售。
“你们三十七号地狱这是多久没开张了？”
“在深渊浩劫的影响下，智慧生物越来越少了……”温语凝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抬眸看他，“真的不考虑吗？”
“哪来滚哪去。”顾清没好气地呵斥道。
即便他的语气此刻如此粗暴，温语凝的脸上竟然也没流露出不满亦或是恨意，而是乖乖低头，坐在了椅子上。
她的身边再一次萦绕起黑气，那些黑气构筑成了一个黑色圆环，约莫几十秒以后，那些黑气尽数进入了那个圆环里，而那个圆环也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清看向手臂上的亮起的一道黑色印记，这意味着他与这位来自三十七号地狱的堕天使完成了第一次交易，用他的灵魂碎片来交换温语凝失去的情绪。
………………………………
“你醒了。”
听到掀开被子的响动以后，顾瓷转头看向了床上的温语凝。
“我……”温语凝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
她试图开始回忆昏迷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可她的记忆却只停留在了她恍惚的时刻，她恍惚间想起了有关于童年的记忆，可在那之后的一切都像是光怪陆离的梦，她在梦中倒是都清楚记得，可醒来时候却全都忘了。
“顾清呢？”她近乎是本能地发问。
“睡觉了。”顾瓷淡淡回答了一声。
此刻她正坐在房间的窗边，窗外就是院落的草坪，还有一颗很高的树。窗外已经变成了阴天，风把树叶吹的哗哗的响，而顾瓷手里正端着一杯咖啡，她正用搅拌棒无聊地搅着咖啡里的冰块，试图让冰块融化的更快一些。
“睡觉了？”温语凝一愣，“现在几点？”
“下午六点。”
这已经是距离两人动手那一次的四个小时之后。
“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你身边出现了很多黑气，然后变得比之前厉害了一点，据顾清睡前说是什么堕天使魔法，他中止了我们的决斗，然后你昏迷了，他过了一会儿就睡觉去了，就这样。”
顾瓷继续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仿佛对面前的温语凝漠不关心。
“那你……怎么在这？”
“他叮嘱我照顾你一下，醒来以后告诉他。”顾瓷站起了身，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只剩下几颗冰块与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伸了个懒腰，“你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温语凝缓缓回答。
她已经在醒来后便自主对自己使用了一遍探测魔法，她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还隐隐约约感觉她的身体素质似乎受到了某些影响，变得比之前略强了一些。
而她回答完以后，顾瓷就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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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脸上毛绒绒的触感，顾清缓缓睁开眼睛。
是顾瓷用她的狐狸大尾巴在他的脸上挠来挠去，他轻轻地抓住顾瓷的尾巴，下一秒便听到顾瓷叫唤了一声，她转过头来，微微撅起嘴唇，眸子略显嗔怪。
“都说了尾巴不可以乱玩。”
“但是毛绒绒的摸起来好舒服。”
“张嘴。”
“啊？”
下一秒顾瓷就愤愤把尾巴塞进了他的嘴里，狠狠在他的喉咙戳了一下，顾清当即便不满地看着她，咳嗽了好几声，“很难受诶这样。”
顾瓷歪了歪头，“那你现在知道你戳我喉咙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了？”
顾清忽然就心虚地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儿以后才憋出来一句，“那以后不戳了嘛。”
“无所谓，反正习惯了。”顾瓷随口嘟囔着，“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万一告诉她让她感动了爱上我怎么办？”顾清满是警惕地回答，“女人都是超麻烦的生物。”
“在你眼中，我算是女人吗？”顾瓷忽然有些好奇，脑袋上的狐狸耳朵高高竖起。
“你……”顾清认真想了想，“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