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当初不也和群星里的我妈结婚了吗？有什么好意外的？”顾清大大咧咧的搂住温语凝的肩膀，仿佛温语凝真的是他的亲密爱人似的。
“三，二……”温语凝神情不变，只是冷冰倒数。
在温语凝数到一之前，顾清悻悻地缩回手，看向面前的灰衣人，“我和她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这位大叔，怎么称呼？”
“墨十五。”
“嗯，十五叔，那我就废话少说了。我带鹿芊芊做的一切，你应该也收到风声了，我约见你的目的，是想要得知当年的真相，以及鹿天明和鹿野此刻究竟在哪里。”
“这个秘密你可以知道，但她不能。”墨十五轻声回答。
顾清已经通过保护鹿芊芊来证明了他的立场，但姬玉荷毕竟是群星中人。但此刻他这句话说出口，让温语凝的眸子里透出了一缕不悦。
顾清看向面前的墨十五，顺便还用卡里的积分请墨十五喝了一杯酒。
“直接和你说难免隔墙有耳，我的能力是空间，所以，你跟我来。”
顾清端起酒杯，看着墨十五开始运转能量核心，构筑空间桥梁。他是ss级别，温语凝也是ss级别，但两人的级别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
温语凝想去那些她去过的地方，只需要画个圈，而墨十五进行这种远距离的空间传送，要足足准备十分钟之久，且制造出空间桥梁以后，他的额头浮现出豆大的汗珠。
“跟我走吧。”他起身走进那片空间漩涡，而顾清也跟随他走了进去，顺便朝着身边的温语凝挥了挥手。
温语凝脸上仍旧有淡淡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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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面前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水。?y^o?u!s,h/u/l\o^u`./c~o\m/
很快他便意识到此刻他身处于哪里了，这恐怕是在某些尤其偏远的海域里。此刻海域里正是白天，而顾清很快就和墨十五的身影一起，朝着水面下潜，直到看到了存在于海底的那两棵巨大的树。
那两棵树就这么生长扎根在海底，树枝化作了触手，亦或者说是渔网，无意识地捕食着游过的鱼群，成为它们生长的养料。
墨十五用空间将水面切割开来，为两人铸造了一片无尘之地，他在这里缓缓开口，“鹿天明将他的本源皇血，以及他九成的力量尽数剥离，留在了鹿芊芊与鹿野的身上，这才使得他们能够降生下来。”
“在将最后的力量赋予鹿芊芊以后，鹿天明的身体便已经难以支撑，故此根据先前的安排，我们的人将他接引到了这里，靠着海底的生态循环一点点恢复力量，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再度醒来。”
“边上那颗树就是鹿芊芊的哥哥鹿野，毕竟他是人类与妖魔的孩子，他的觉醒需要吞噬大量的生命能量，所以我将他也带到了这里。本来鹿芊芊也应该是这样的待遇，但因为你的存在，我们选择了将她交给你守护。”
顾清很快便明白了。
怪不得鹿芊芊的体质如此特殊，鹿天明近乎是燃烧了自己的一切，才靠着自己对于能量的理解以及皇血的解构，才完成了这一切。所以他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要知道鹿天明当初离开大荒的时候，就已经是sss级别。
而鹿野则也是因为灰衣人算到他即将觉醒，所以为他安排了一场假死，将其送到了这片海域。
此刻鹿野是无意识的状态，靠着本能来吞噬海底的生命，以此来完成自己的觉醒。而鹿芊芊的觉醒则是因为她吞噬了顾清的生命能量，所以才能觉醒的如此完美。
顾清来到了那两棵树前，伸出手触碰到了鹿野与鹿天明化作的树。
好消息是鹿野应该过两年就能醒了，而鹿天明则应该还要四到五年，且醒来后他的能力也将跌落到s级别，再也没有了晋升sss级别的可能。
但即便如此，此刻顾清的眼神却变得很复杂。·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他就这么凝视了这两棵树好一会儿，忽然笑了。
这一次他的笑发自内心，绝不是任何推演应当是什么情绪后的表演，而是一种由衷的，仿佛有些欣慰，亦或是感动的笑容。
墨十五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对他此刻的笑感到一缕困惑。
“灰衣人与鹿天明具体的合作是什么？”
“并非合作。”墨十五摇头，“鹿天明本就是我们灰衣人的一员，且他当初在位的时候，权限比我要高一个级别，和他一样权限的现在在灰衣人里面也只有两人。”
“你们的目的是？”
“为大荒里妖魔的下一代提供生存下来的希望。”
和顾清所猜测的结果一样。
鹿芊芊的能力使得她能够改造那些大荒里的食物，让妖魔们不再那么饥渴，不再那么痛苦，于是自然而然地便有了希望。
大荒早就是个没有希望的城市了，曾经在顾清的推算里，大荒迟早会成为历史的尘埃，当不断进化的人类掌握更多的力量以后，大荒会变成被圈养的猪猡，彻底失去本该拥有的，作为人的尊严。
“但你应该也明白……大荒的妖魔一旦强盛，就会威胁到人类吧？”顾清轻声说道。
“鹿天明所做的一切，只是让大荒的妖魔们能够安稳下来，不必被逼到绝路后进行困兽之斗。从结果上来说，有好有坏。但他所做的一切还威胁不到人类，甚至在未来让大荒与人类拥有四六开的胜率都做不到。真正让灰衣人感觉到会威胁人类的存在……是谁你还不清楚吗？”墨十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顾清嘿嘿一笑，“正是在下。”
此刻终于拨开云雾，顾清也长舒了一口气。他可以给鹿芊芊一个放心的交代了。她的哥哥还有两年就会醒来，父亲最多四五年，未来就能一家团聚。且现在他们很安全，并没有性命之忧。
“还有想问的吗？”墨十五认真看着顾清的脸。
“灰衣人的理念究竟是什么？你们这群人我其实到现在也有点没搞懂……”
顾清理解星火教会，知道他们是想成为如同星火一样的永恒存在。理解群星，知道群星都是人类超凡者，是人类最锋利的剑。但他还真有点搞不明白灰衣人的理念，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善恶对错，也从不为哪个阵营站台。
“灰衣人的理念是，不论是人与妖魔，本质上都是人。既然是人，就应该享有人最基本的权利。我们渴求的是人类与妖魔和平共生，每一位加入灰衣人的成员我们都会认真审核，怎么，你也想加入我们灰衣人吗？你一直都在考核名单里。”
“我不要。”顾清摇头，“你们请错人了。”
“我一直以为你的想法和我们相同。”墨十五的语气满是遗憾。
“可能确实差不多吧，但我懒得担责任。我不会用我的力量去主动伤害任何人，但该需要出手的时候，我会出手。”
墨十五轻轻点头，似乎对他的话也没有意见，只是此刻望向他眼睛，“为你解答了你的困惑，理所应当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你的父亲，与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此刻墨十五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这是一个很禁忌，但那些藏在水面下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顾年与姬玉兰，当初已经近乎代表了人类与妖魔的最强战力，所以他们的死因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只要他们两个人联手，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将他们彻底杀死呢？
这样的未知也让无数人感到恐惧，是否真正的水面之下，还藏着更为恐怖的存在？
“我不知道。”顾清摇头。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知不知道，所以就当不知道吧。”顾清耸了耸肩，“这就是我的回答。”
墨十五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
而顾清则将眸子望向了鹿天明化作的那棵树身上。
“我知道你能听到，鹿叔叔。”
顾清此刻的眼神变得很温顺，他手里本来还端着没喝的酒，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喝。
“感谢你为整个大荒所做的一切。鹿奶奶已经见到了鹿芊芊，她很疼这个孙女，也猜到了你的用意。鹿家这些年本来过的不太好，但我已经和鹿芊芊结婚了，未来顾家会照顾他们，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的女儿很可爱，我很喜欢……等等。”顾清忽然又觉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大概会让鹿天明产生某种误解，于是补充道，“别误会啦，她也很喜欢我，我们也应该算是……两情相悦吧。”
“她最近都过得很开心，也越来越爱笑了，我会好好照顾她，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为这个世界做出的选择。”顾清轻轻将那杯酒倒在了树的枝干上。
顾清面前的那棵树，枝干似乎有了很轻很轻的摆动，但顾清察觉不到他的念头，也不知道他的回应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作罢。
他回到了墨十五身边，轻声说道，“好了，走吧。”
墨十五看向他的侧脸，“那个问题你不知道，那我换一个问法。”
“哦？”
“其实你应该猜到了我想问什么，鹿天明所用的方法虽然很极端，但从结果上来说，很好。”墨十五直视着面前的顾清，似乎想要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里找到答案。
鹿天明燃烧了自己的一切为大荒博取了未来。那顾年与姬玉荷，又是否有可能抱着同样的念头，才生下了顾清呢？或许他们的愿望不是未来顾清成为大荒的皇帝，而是……成为统一大荒与人类的皇帝。
而顾清则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你猜错了，我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出生的，这是真话，请不要怀疑。”
他的语气难得诚恳。